“你是誰，找我家少爺幹嘛？”張大山可不懂什麽亂七八糟的套話，他直接反問了回去。

  何旺張了張嘴，最終隻能咬牙開口，“戶部何旺，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李航的去向了麽？”

  何旺？張大山上下看了看何旺，頓時就笑了，“我家少爺還說你是個好官，沒想到也會這般手段啊！”

  張大山所指便是何旺賄賂的手段，現在何旺手裏還有碎銀子沒收好呢。

  何旺老臉一紅，卻還是堅持將銀子遞了過去。

  張大山不屑的離遠了點，“何大人對不住，我們李府有我們李府的規矩，不過我還真可以告訴你大人去哪了！城東往城門口去，大人正在那施粥呢！”

  施粥？何旺有些訝異，轉身向著東麵走去，一路山倒是不難行，到了東門口他果然看見李航了。

  李航正帶著個鬥笠坐在一個棚子下頭，身邊還有不少人陪著他說話，都是一些老人，手裏都端著碗呢。

  兩個碩大的壇子就放在一邊，這就是裝鹹菜的壇子了，何旺這倒是能認出來，讓他驚訝的是李航居然真的是在施粥。

  他擠了過去，這才明白周圍都是些什麽人呢，大都是一些淮城來的難民，還有就是長安城中一些吃不上飯的人家，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人端著碗過來占便宜的，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不是？

  拋開這些，何旺跟著一起排隊，但是沒有拿碗。

  等他到了棚子下麵，空著兩手上前的時候，那舀粥的下人看了他一眼，旋即自己拿了個碗出來。

  “老人家記住了，你得去那片地方吃，這些碗都是我家大人買來給大家吃東西的，是不能拿回去的。”

  那下人一邊說著一邊給何旺舀粥，當然，最讓何旺驚訝的是粥裏麵居然還插著一根筷子，他有些疑惑的指了指。

  “您這是來晚了吧，我家大人剛剛說了，湯湯水水的不是忽悠人麽，施粥插上筷子才證明咱們的粥沒有忽悠人呢！”

  說著下人指了指旁邊，何旺端著粥走到一旁，還領了些鹹菜，正要嚐嚐的時候卻被人拉了一把。

  “上那邊吃去，這裏還有人等著喝粥呢，你賭在這裏可不方便啊，對了，你是領的碗吧，記得到時候把碗洗洗再交還上去，不要想著把碗順走嘍！”

  那人絮絮叨叨還沒說完，何旺便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不是何大人麽？”

  何旺扭頭才發現李航已經走過來了，頓時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李航拱拱手。

  李航也不介意，拉著何旺走到了棚子下頭。

  “何大人這是來體驗民情來了？那你可得慢慢嚐嚐，我就不留了，得去看看我家娘子又買了什麽東西，你都不知道啊，家裏都快裝不下了，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大堆。”

  李航一麵說一麵搖頭，倒是何旺愣住了，李航就沒什麽對自己說的麽？

  等到李航要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一口將粥給喝了，趕緊追了過去，“李大人方便嗎，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李航笑了笑，其實早在何旺出現的時候李航就明白了，隻是故意沒有說透罷了，但是他記得他和周正的方針，何旺求見的話，李航自然是不見得，而今主動認出來了，李航也是不打算說話的。

  “抱歉了何大人，我那幾個媳婦一個比一個能敗家，我得去看著她們點，不然到時候喝西北風不成？您隨意轉轉，我先去找人了，再說了，真有事你找我也沒用，畢竟我就是一個閑官！”

  李航一麵說一麵走遠了，等到何旺反應過來，哪裏還能看見李航的身影啊，李航早就不見了。

  何旺頓時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李航居然是這麽個情況，理都不理自己的？

  第二天，何旺再度來找李航，這次李航倒是在家，但還是那一句話，不見！

  何往開始著急了，倒是李航坐在書房裏笑嗬嗬的。

  “公子，你到底怎麽想的？”李二明有些詫異的問道。

  李航搖了搖頭，“我既然要成為清流，自然也要和他們有一樣的性子，所謂清流，清自然是清高，我不高冷一點，人家還以為我別有用心呢，這些人你放心了，就是屬癩皮狗的，越用力越纏著你！”

  “公子高見！我也覺得那個何旺和公子說的差不多！”李二明跟著笑了起來。

  “行了，施粥施不了多久的，剩下的錢你找些用人，讓人翻修一下街道啊，清理一下垃圾之類的都可以，這些你自己去安排吧，我們現在靜等著朝堂上的結果就好了，我也很想知道太子的人扳手腕能不能贏楊國忠。”

  雖然楊國忠朝堂勢大，但是李航很清楚太子手下都是些什麽人，尤其是太子背後兩個閹人，既陰損又毒辣，用起詭計來還不知道楊國忠能不能贏呢！

  正想著，張大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咱們施粥的鋪子讓別人給砸了！”

  “咋了？”李航自己都愣住了，自己施粥難不成還影響到誰不成，當即豎起了眉頭，“誰動的手？”

  “就是那些喝粥的……”李二明聲音越來越小，就連李航都皺起了眉頭。

  喝粥的砸了自己施粥的棚子？這不好象一個落水的人放棄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麽？

  難不成是有什麽人在搞鬼，還是說，楊國忠或者太子看穿了自己想要進入清流的想法？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李航鐵青著臉離開了李府，朝著東門而去。

  讓李航沒想到的是，那些人的聲勢頗為浩大，還沒過去呢就聽見了那邊的喧嘩之聲，馬路上還有不少的士兵奔跑著，全都是朝著東門去的，好象東門發生大事了一樣。

  這讓李二明更加不安了，他拉了拉李航的袖子，輕聲開口問道，“要不等航達酒樓先調查一下？”

  “不必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誰要搞鬼！”李航哼了一聲，扭頭一看，旁便還有一頂轎子，看轎子邊上的下人，應該是長安府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