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楊花？

  陳陽感覺小心肝都跳了起來，八卦之火大盛。

  梅素蘭卻像是緊要部位受到了重創，一下子失去了抓撓的力量，雙眼中滿是惶恐，她驚慌失措地看著梅林海，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亂說什麽？”

  “我亂說？”梅林海吼了一聲，齜牙咧嘴地叫痛，臉頰被梅素蘭指甲抓傷了，痛的不行。

  “你和小白臉風流快活的時候，怎麽就沒有考慮過後果？”

  這句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前還醞釀著報複之意的梅素蘭一下子啞火了。

  “你，你說什麽？”

  她這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認錯。

  梅林海得意洋洋起來：“怎麽，三妹現在不橫了？”

  他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拋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裏，用力地吸吮著汁水，發出美味的聲音。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梅林海輕笑道：“隨便吧，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但假如江家的人看到了你給若雪做父女血緣鑒定的鑒定書，就是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麽了。”

  梅林海說著，從包裏掏出了一張紙，拋在了梅素蘭的身前。

  梅素蘭大驚，這要是讓江家人知道了，她在江家享有的一切都完了。而且江家必然還會找她的麻煩，或許梅家都不會再要她，屆時，她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若雪是江家人！”梅素蘭咬牙道。

  梅林海笑道：“我知道，鑒定書寫的清楚，若雪是妹夫的輕生女兒，但我就好奇，我相信江家人也會好奇，為什麽孩子的母親，你要做這個鑒定書呢？看時間，顯然就是出生後不久，而那時候妹夫正在外地忙工作……”

  梅素蘭臉色大變，她猛地衝上前，抓住鑒定書就是一陣撕扯。

  梅林海大笑：“那不過是一張複印的，有原件在，我想複印多少就可以複印多少。”

  “大哥，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吧，不然你妹子我就完了。”梅素蘭哀求道。

  梅林海哼了一聲：“現在，將事情都交代一遍吧，老老實實地都說清楚，我實話告訴你，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做了兩份。”

  梅素蘭身體再次一震，下一刻她癱軟在地，痛哭了起來。

  梅林海有些不忍，但還是硬下心來，喝問道：“說！”

  “我說，我說，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

  梅素蘭緩緩地說了起來，如同梅林海說的那般，梅素蘭果然出軌了。

  當年，梅素蘭的丈夫出軌了，她氣不過，更是受夠了長時間的冷落，便和曾經的一個愛慕她的男人出軌了。後來害怕，還是和男人分了，結果，她之後查出懷孕了。

  一估算時間她發現就是在出軌那段時間壞上的，她害怕極了，去醫院檢查，卻告知是一對雙胞胎，梅素蘭更嚇壞了。

  她看過一些奇葩婚姻，一對雙胞胎分屬兩個父親，她驚悚極了，唯恐自己也是那樣。畢竟，她記得又一次，還真是她剛和奸夫歡好後，醉醺醺的丈夫回家，再次同房。

  即將生產前，她再次去醫院檢查，查了下性別，那是一對龍鳳胎。她害怕極了，特意去了一家小黑醫院，抽取了她體內的兩個小嬰兒的DNA，檢測了一下，結果怕什麽來什麽，女孩是丈夫，男孩是情夫的。

  她悲痛欲絕，卻無可奈何，隻好讓醫生注射藥物，殺死男孩。

  於是在出生的時候，誕下了一個死胎。

  那一天，她哭的極為傷心，江家的人隻以為她是為了孩子而哭，卻沒有人知道她是因為內疚。

  男孩死了，梅素蘭的丈夫徹底對她沒了興趣，生了顏寧後，本是花花大少的他終究死在了外麵女人的肚皮上，而梅素蘭也被打發到了煙波市。

  “你，你糊塗啊，哎……”梅林海手指著妹妹，終於長歎了一聲。

  梅素蘭哭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呀，怎麽偏偏就那麽巧。”

  “算了，我會給你保密的，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妹妹。但梅家這邊，你要支持我。”

  梅素蘭委屈地點點頭，被大哥拿捏住了把柄，她不得不順從。

  門外，陳陽終於恍然，原來如此，那是即將出生，卻被母親這個本該最愛最嗬護他的人親手扼殺砸肚子裏，難怪會有這等怨氣。

  換作任何人，都會怨，都會恨，而江若雪卻倒黴地成了怨氣的載體。

  陳陽想起了江若雪戴著的佛牌，是梅素蘭給她買的，梅素蘭顯然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卻在親手殺了自己兒子後，又無意中算計了自己女兒。

  “行了，我先走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梅林海將梅素蘭扶起，推門走了出去。

  陳陽看著梅林海的背影，後者激動地在蹦跳。

  陳陽冷笑了一聲，這樣的秘密，梅林海不該知道。

  他悄然跟了上去，從背後撩倒了梅林海，一陣施針後，梅林海疑惑地看著四周，莫名其妙地走了。

  陳陽不僅僅抹除了梅林海剛才的記憶，更是對梅林海下了催眠，後者回到賓館後，將會將他搜尋來的資料，盡數消滅。

  整理了一下衣服，陳陽來到門前，敲了敲門。

  “咚咚咚！”

  “誰呀？”

  “夫人，是我，陳陽。”

  陳陽本就不耐煩叫梅素蘭媽，聽完之前的事情，更是無所謂了。

  “你來幹什麽？”梅素蘭的聲音再次帶上了苛責的味道。

  她拉開門，瞪著陳陽道：“這些天你跑哪裏去了？電話沒有一個，問候沒有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大舅有多著急？現在，立刻，馬上去給你大舅打電話，去解決了龍息丹的問題。”

  還是這麽豪橫？

  若非是之前看到了梅素蘭虛弱的模樣，誰都會以為梅素蘭依舊是個女強人，培養出了江若雪的虎媽。

  “不用了，我剛才見到大舅了，給他用了幾針，他不會再記得今日發生的事情。”陳陽淡然道。

  梅素蘭疑惑道：“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就是我抹掉了他之前和夫人你爭吵打鬧，威脅你的記憶，他回去之後會將所有證據毀掉，對於今下午的事，一點一滴都不會再記得。”

  梅素蘭臉現狂喜，接著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可以做到？”

  這段時間，她有心打聽了一下陳陽的醫館，卻得到了交口稱讚，都稱呼陳陽為蓋世名醫，能夠和古代扁鵲華佗並肩。

  “輕鬆的很，若是夫人你也想要來一針，我可以示範一下。”

  梅素蘭連連搖手：“不，不用了。”

  她歡喜地在打聽裏踱步，“這樣就好了，沒人知道就好了。”

  猛地，她駭然地轉過頭，終於反應過來：“你，你都知道了！”

  陳陽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淡然道：“都聽到了。”

  梅素蘭瞬間局促起來，她臉頰臊的緋紅，不安地搓著雙手，小心地看著陳陽，想要說話，卻又不敢，支支吾吾地，忽然間流出了淚水。

  “陳陽，你不要告訴若雪好不好，媽一向對你不……”

  不薄兩個字後麵的‘薄’字，就像是被噎在了喉嚨裏，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對陳陽如何，梅素蘭太清楚了，再好十倍，也絕對稱不上不薄。

  刻薄，鄙夷，踐踏，虐待，鄙視，這些詞語還差不多。

  陳陽笑吟吟地看著梅素蘭，看著梅素蘭的臉頰，他是真好奇梅素蘭臉皮得有多厚，才能夠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

  “陳陽，媽知道以前對不住你，但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媽計較……”

  “夫人。”

  “陳陽，你這就見外了不是，我是你媽……”

  “夫人。”

  “陳陽，你……”

  “夫人！”

  陳陽第三次出口，梅素蘭終於訕訕地閉上了嘴，看著陳陽的眼神也認真了起來。

  “夫人，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能，能！”梅素蘭尷尬了扯了扯嘴角。

  陳陽道：“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出軌，不在乎你是否壞了其他人的孩子，更不在乎江家的財產，梅家的家主，我隻在乎若雪，你明白嗎？”

  梅素蘭眼神閃過一絲怨毒，什麽時候，陳陽這個破落贅婿竟然敢在她麵前囂張了？

  陳陽搖了搖頭，還是這麽豪橫。

  “你害死的那個嬰孩，名字叫做江寒，我想夫人你很清楚吧？”

  梅素蘭眼珠子差點飛了出來：“你，你怎麽知道的？”

  她猛地想到了什麽：“若雪，也知道嗎？”

  陳陽神情依舊淡然：“若雪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會病，你也帶她去過醫院了，總是什麽病症都查不出來不是嗎？所以，你帶她去其他國家，去請佛牌，去請各種大師的開光物件，給你那死去的孩子擺長生位，小心地供奉他……”

  “別說了……”

  梅素蘭眼圈紅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陳陽道：“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了，還說什麽，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嗎？對不對，哼，你現在可算是找到機會了，想要報過去的仇，對吧？”

  “陳陽，哼，我早就看透你了，對，我從心底裏鄙夷你，你就是一個上門女婿，沒尊嚴，沒地位，就算是你現在有錢了，又怎麽樣，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垃圾！”

  梅素蘭情緒崩潰了，發泄般地用力嘶吼。

  陳陽站起，倒了一杯水，遞給梅素蘭。

  “夫人，喝水。”

  梅素蘭一怔，抓起水杯用力地向著陳陽砸去。

  陳陽吹了口氣，扔飛的水杯懸立在了空中，水杯口子倒掛，但杯中的水卻一滴都流不下來。

  “這是什麽，魔法嗎？”

  陳陽手掌一扣，水杯像是被拉著，飛入陳陽的手中。

  陳陽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回在茶幾上。梅素蘭不信邪地抓起水杯，手腕一抓，水杯裏的水流淌了滿地。

  “你這是在威脅我？”梅素蘭吼道。

  陳陽忍不住笑了，再次抓起一杯水，直接淋了梅素蘭一頭。

  “夫人，我給你麵子，但別以為你真的有臉了，我敬你是若雪的母親，才保留你的尊嚴，盡管你的尊嚴在我眼中一無是處。”

  說完，陳陽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哦，對了，這房間有鬼，相信你知道是誰。”

  “你個下賤的上門女婿，你別以為你能嚇住我，我告訴……”

  陳陽直接關閉了聽力，懶得理會像是個潑婦的梅素蘭，走出了江家別墅。

  罵了好半天，梅素蘭癱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力交瘁下，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梅素蘭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別墅裏，已經自動地亮起了燈，一片光明。

  但不知道為什麽，梅素蘭感覺心中毛毛的，就仿佛是有東西在窺伺著她。

  “陳陽，你這個王八蛋，給老娘出來，嚇唬老娘呢，是吧？”

  梅素蘭怒罵道，想起陳陽走的時候說的話，頓時怒不可歇，破口大罵。

  但任憑她罵了一陣，也沒有人出現，她將信將疑地調出錄像，卻見陳陽早就走了。

  但在錄像裏，她卻看到了讓她驚懼的一幕。

  她看到了一直黑貓，靈動的就像是一隻幽靈，穿梭在整個別墅裏。

  “奇怪了，這是誰家的貓，若雪養的，還是顏寧養的？還是？”梅素蘭忽然想起，黑貓似乎不吉利。

  她操起一根棒球棒，巡視手機上的監視畫麵跟了上去，卻見黑貓躥進了地下室，然後一直來到了她的密室裏，梅素蘭心神一震，一股驚悚湧上心頭。

  “房間裏有鬼？”

  陳陽的話瞬間回溯在她腦海裏。

  密室裏沒有監控，梅素蘭看不到密室裏的場景，但黑貓一直沒有出來，卻又讓她驚疑不定。

  終於，她打定了主意，舉著棒球棒進入了地下室，來到密室前。

  她看到了黑貓懶洋洋地臥在她設定的靈堂前，看到了梅素蘭，黑貓像是通靈一般地站起，雙眼灼灼地盯著梅素蘭。

  “喵！”一聲尖叫，仿佛劃破了夜空。

  梅素蘭說不清黑貓眼神裏代表著什麽，這叫聲又代表著什麽，但是這一刻，她徹底嚇壞了。

  她尖叫著用力關上門，瘋狂地向樓上跑，甚至摔了一個趔趄，也顧不上了，一直跑到了大廳裏，耳邊卻依舊回蕩著黑貓的尖叫聲。

  衝到大廳，她依舊害怕不已，衝出了別墅，看到了路人，她才感覺稍微好點。

  她發現她不敢進別墅了，想要打電話，才發現手機還丟在了別墅裏，但是讓她進去取，哪裏敢？

  十一月的夜，已經寒氣濃重。

  梅素蘭穿的不多，站在路邊，被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她想要痛罵陳陽，但才有這個念頭，心中就升騰起一絲畏懼，委屈地祈禱起來，女兒快回來。

  終於，在漫長地等待了一個小時後，梅素蘭看到了女兒的跑車。

  她顧不得什麽風度了，小跑著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