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慫包
作者:大象向著夕陽奔跑      更新:2020-03-22 07:27      字數:4313
  校園文女配的自我修養最新章節

  —西行:一個提問。

  —一行白鶴上西行:啊?

  —西行:我們沒分手嗎?

  —一行白鶴上西行:分過,兩天?

  —西行:那這個暑假我他媽連你手也沒碰過?

  —一行白鶴上西行:……我又沒讓你不碰?

  —西行:?

  —一行白鶴上西行:??

  —西行:我不碰你你就不能來碰碰我?

  —西行:不定期來檢閱下屬於你的腹肌,萬一等你能拆封時候發現它已經沒了呢,你不擔心?

  —一行白鶴上西行:……

  —一行白鶴上西行:你天天板著個臉,我才不熱臉貼冷屁股呢!

  顧西決難以想象這個人居然還一臉坦然、振振有詞,說什麽“熱臉貼冷屁股”。

  這筆賬她怎麽不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算起?

  她從他懷裏掙脫了,坐到一旁,白嫩嫩的指尖穿過頭發撩了撩發梢,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問:你為什麽一臉被欺負了的樣子?

  顧西決感到一陣窒息。

  電視裏天天都在說青春短暫,他在最青春的青春裏浪費了兩個月,把自己逼成了和尚,每晚恨不得聽著《心經》入睡才能放下每天都很想殺人的念頭。

  —西行:心平氣和地問,所以我們什麽時候和好的?

  —一行白鶴上西行:?

  —一行白鶴上西行:上次你罵完我之後?

  —西行:我什麽時候罵過你?

  —一行白鶴上西行:那天你振振有詞問我“虧著你什麽了嗎”的時候,我承認我被你問住了,原本想跟你道歉的,但是第二天你自己又出現了。

  —西行:你的語氣有問題,我不該出現?

  —一行白鶴上西行:也不能這麽說,你最後當然還是會出現的,隻不過中間省去了一點步驟。

  —西行:比如?

  薑鶴放下手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離她近在咫尺的少年,她嗅到了空氣中危險的氣味,所以她挪著屁股往後縮了縮。

  他長臂一伸攔著她的腰,把她好不容易挪開的距離又拉了回去。

  “嗯?”

  他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單音節。

  薑鶴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手,被他掐疼了都。

  最近她天天在醫院吃了睡,睡醒就坐著看書,躲過了太陽還天天養生喝顧西決帶來的花式養生湯,別人夏天都曬黑了也熱瘦了,就她養了一身白裏透紅的大白肉……

  手一掐一個紅印,嫩出了巔峰。

  可惜顧西決鐵石心腸,沒撒手。

  薑鶴急得給他打字。

  —一行白鶴上西行:顧西決,你怎麽欺負病人?

  —西行:我看你精神得很,住在你隔壁那個八十歲的老頭才是腦梗進來的,你在這裝什麽柔弱?

  —一行白鶴上西行:……

  —一行白鶴上西行:顧西決,你變了,你剛才抱著我說什麽了?

  —西行:說什麽了?

  —一行白鶴上西行:不知道。我沒聽懂。

  —一行白鶴上西行:…………反正語氣不是現在這樣的!!!

  顧西決麵無表情地把她的交流工具抽走了,她伸手去搶,他手一拋直接把她手機扔到遠處的床上,順手把她撈過來放自己的腿上……沒辦法,一想到能光明正大的抱了他就不想撒手。

  生怕一撒手又發現自己在做他媽的白日大頭夢。

  他擰過懷裏小姑娘的下巴搖晃了下:“說話,別一天天用手機,養成了依賴更不愛說話了,你複健課都白上了?”

  薑鶴就聽懂他前麵兩個字,完了還覺得他語氣依然有點凶,還以為他還在糾結上麵那個問題,“哎呀”了兩聲,她倒在他肩膀上。

  顧西決以為她又要耍賴。

  沒想到她蹙眉,伸手捏著下領口校服襯衫的一顆紐扣,摳了摳,很糾結地樣子。

  顧西決抬了抬大腿,帶著她顛了顛:“嗯?”

  幾秒後,他聽見她用略微沙啞、聽上去異常乖巧的聲音,緩緩地說:“顧西決,對不起。”

  顧西決:“……”

  在顧西決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時,她根本不敢看他,揪著他的領口,特別尷尬地把臉埋進他懷裏。

  與此同時,顧西決已經整個愣住。

  心髒都不會跳了,血液都凝固在了血管裏。

  他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薑鶴在為什麽道歉。說實話一言不合自顧自把人往外推說什麽要分手,一點不相信他這種行為,她確實應該道歉……隻是她不說,事到如今顧西決也不是很想跟她計較這些破事。

  談戀愛又不是跑步比賽,非要分個高低勝負又是什麽鬼。

  ……可是她真的道歉了。

  道歉完鑽進他懷裏,死死地抱著他的腰,仿佛生怕他把她給扔了,露在柔軟蓬鬆卷發外的耳尖都泛著紅。

  垂眼盯著那一抹紅,顧西決也覺得他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對不起”三個字他聽多了,真誠的,屁滾尿流的,痛哭流涕的……他從來沒想過有個人,能把“對不起”說得連接受道歉的他都跟著心髒調停。

  比他媽的“我愛你”還動聽。

  “薑鶴,你……”

  他的欲言又止。

  最終歸結於一句。

  “我操。”

  有句話說得好,當喜悅、心酸、欣慰、心動、妥協、心疼、感慨、滿足,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情一湧而入可以籠統用一句“我操”來概括時,何必廢話太多。

  感激中華語言博大精深。

  連髒話都顯得這麽文雅且有水平。

  正感慨,突然感覺到有隻不怎麽老實的爪子探進他校服襯衫裏,飛快地摸了把他的小腹。

  “俯臥撐別落下。”她語重心長地說,“身體,鍛煉,注意。”

  “……”

  她還是有點擔心十八歲後,她的禮物忽然變成了啤酒肚的。

  一周後,江市一高迎來了他們本年度的第一個小插曲。

  作為省重點,今年數學奧賽班培訓點被設在了江市一高,全省各大高校的奧賽尖子生空降江市一高,做了個簡單的入學考試後,按照成績分入各個班級。

  就像很早前蔣淨說的,像他們這種十項全能冠軍,一般最後都是走普通高考路線考取心儀重點大學,選擇範圍大,也相對自由些,不用搞那些孤注一擲的操作。

  但是高中之後,人在某些科目上麵的天賦漸顯,總有那麽些人偏科嚴重,隻對一個科目有濃厚興趣且能力突出。這些人就合適去參加對應科目的奧賽,拿名次,保送相應的大學,繼續深造。

  顧西決把這個消息帶回醫院的時候,薑鶴反應不是很大。她正抱著一本物理的參考書做一道電學題,睫毛都沒抬一下。

  因為從沒考慮過走競賽路線,這些人她也沒放在眼裏過。

  隨手給顧西決打了行字。

  —可惜了,英語奧賽不算在五大奧賽裏頭,否則你也不用在這慘兮兮的從頭再來……顧西決,你怎麽偏科都偏不對,人家校園言情男主都是物理或者化學或者數學好得飛起,你整個英語?

  前麵這段已經很冒犯了。

  她想了想,放下手機,冷笑著嘲諷:“娘炮。”

  顧西決也不知道該不該誇她現在進步到可以用說話的方式罵人了,怕把她誇高興了,以後有了麻煩的還是他自己。

  反正他和“娘炮”這兩字壓根不沾邊,無所謂,隨她。

  他說:“我就當你在嫉妒。”

  薑鶴聽懂了關鍵字,轉過頭好奇地看他:老娘嫉妒你什麽?

  他拿過手機。

  —英語奧賽一等獎高考也能加個二十分,說不定加完我就比你分高了。

  薑鶴掃了一眼他打的字,發出一聲荒謬的笑聲,對於學習成績這塊她向來不肯認輸至六親不認,高高在上地瞥了她男朋友一眼,嗤之以鼻:“c班。”

  c班的人來蹭什麽年級前三的熱度!

  你這是碰瓷!

  不要臉!

  顧西決伸手掐了掐她的臉:“下次月考老子就a班了。”

  後者聽了個大概,臉上還是沒有多大反應,她不覺得a班是個大白菜似的班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畢竟進了a班隻要高考不翻車那大概就是全國重點大部分隨便選的水平……

  顧西決這才撿起課本多久,能到c班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她沒正麵誇獎過他這件事。

  她翻了個白眼,拍開他的手轉過頭要繼續看書,顧西決把她放在膝蓋上的書抽走,把手機往她鼻子底下塞。

  —你們a班進了個新同學,聽說我們的月考卷一套做下來就差你幾分,你想不想看看去?

  搞奧賽的還有能進a班的?

  那他搞奧賽幹嘛?

  薑鶴困惑了一秒,然後沉默,問了句:“男的,女的?”

  顧西決怎麽也沒想到她的重點是這個,挑眉打量了她一圈:“男的、女的又怎麽著了?”

  薑鶴不用琢磨他在說什麽,從他那副滿臉警惕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想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她沒什麽興趣地擺擺手:“問問,而已。”

  比她低幾分怎麽了,她那是英語聽力全選的c。

  不然蔣淨也得管她叫爸爸。

  她抬手將頭發挽至而後,一臉冷漠的樣子,拿起手機打字給他看。

  —你有心情管別人的閑事,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上周給你的生物參考書做完前麵兩個單元了嗎?那本參考書多好啊當年蔣淨求了我大半個學期我才借給他看了一星期!就你不知道珍惜!

  —那還是高一的內容,你就去問問你們c班現在誰還在回頭補高一生物的?你看了自己上次月考的理綜卷了嗎顧西決,生物雖然總分隻占80分但是你才拿26分你怎麽好意思?

  顧西決看她現場直播打字罵他。

  配合“噠噠”的打字音,手速快得快有重影了。

  自從她生病長句子隻能用打字和手寫之後,她在這方麵倒是真的進步飛快,特別是上次月考,聽老師感慨說語文考試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交卷,薑鶴已經寫完作文蓋上筆了。

  她罵他,他還得擔心她氣出個好歹來。

  無奈地瞥了這位祖宗一眼,他把她提到的那本參考書從書包裏翻出來扔給她。

  薑鶴接過了,條件反射地壓了壓參考書卷起來的書角皺眉叨咕了句“邋遢”,這才翻開來檢查他的學習成果。

  印在紙上的筆記蒼勁有力,字也大個兒,顯得特別粗魯。

  她低頭看他寫的題,給他找問題的時候顧西決就冷眼站在一旁看著她的頭頂。

  ……

  換了別人,可能就被她惡狠狠的一頓嗷嗷騙過去了,以為她真的是有多義正辭嚴。

  但是顧西決清楚,她並不是對月考總成績隻低自己幾分的奧賽班空降兵不感興趣,毫不在乎。

  她隻是不敢去學校而已。

  還是女神包袱作祟。

  當初知道自己生病,她第一反應就是慫起來企圖自己拯救自己悄然無聲地把這件事遮掩過去,後來實在瞞不住了,才告訴了家裏人和他。

  光這樣還跟他鬧了一出分手的好戲,想要躲得遠遠的。

  對他尚且如此,麵對學校那些並不是很信賴的同學,她就更敬謝不敏了……第一次月考的時候,她都是踩著點進的考場,站在對麵多媒體教室的顧西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慫包。”他說。

  正認真查閱工作的小姑娘抬起頭,茫然地望著他:“什麽?”

  “沒事,”他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罵你呢,你等著,老子拖也要把你拖去學校。”

  “?”

  薑鶴臉上的茫然還是沒什麽變化,生病之後就這點不好,她現在看人說話完全就靠對方的表情和某幾個關鍵字來瞎猜。

  但是遇上顧西決這種陰陽怪氣的狗玩意,她就很容易吃虧。

  “顧西決,你在罵我?”她問,“是不是?”

  他低下頭親親她的鼻尖。

  臉上慈愛不變。

  “瞎說。”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你們已經習慣性不信作話,但相信我一切都進入了奔結局前該有的美好,五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