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本心
作者:基礎單元01      更新:2020-07-23 05:53      字數:2165
  “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不出來說點什麽豈不是顯得很不莊重?”

  “整這一套?可把我整笑了。”

  “隨你怎麽說吧。但你心裏可是很高興的。”

  “……讀心妖怪就這一點很煩人啊。”

  “你才知道?那你當初還特意把我從封印裏拖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

  穿著和服的嬌小少女皺了皺鼻子,坐在了李林的身邊陪著他看著熱鬧的街景。

  覺妖怪實際上並不是想象中那樣看起來像是窈窕少女的模樣。雖然說話成熟而且理智,但實際上這個特殊的妖怪從外貌來看要比那位閻王大人還要年幼。

  自己聲稱是因為小時候表現的太過異於常人,導致整個幼年階段營養不良,結果長大了也被固定在了這個模樣。雖然很好奇為什麽妖怪的生理發展跟人類差不多,但是本人堅持著這樣的說法,陳阿也不會追究什麽。

  更何況覺妖怪哪怕是小女孩的模樣,也真的很好看。那就更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年頭,漂亮的女孩才是真的硬道理。

  “所以?我都露出真麵目了,你就不能對我說點真心話麽?”

  “你的真麵目對我是種獎勵還是什麽啊……不過算了。那我就說一下為什麽吧。我為什麽想要那麽執著於回去。”

  背靠著飄零散落的櫻花樹,陳阿看著酒盅裏掉落下去的櫻花瓣,將其一飲而盡。

  冥界的酒水有著一股徹骨的冰冷,而冥界的櫻花滲透在酒水中的芳香,更是有著一種微妙的,想要讓人感覺到骸骨都被封凍起來的冰冷感。

  隻有在喝酒的時候,陳阿才能感覺到自己的軀體似乎正在跳動著,而不是什麽容器。一種容納了自己的意誌,但是卻又隨時可以脫離開來變成另外的某中存在的容器。那樣的感覺讓陳阿不論如何都沒法適應。

  看著天空中與自己認知截然不同的月光,陳阿笑了笑,自顧自給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酒。

  “雖然由我說的話很怪,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是異常的。”

  “異常?”

  “過於巨大的力量被過於怪異的單體所掌握,秩序蕩然無存,每個人都是遵守著相應的意誌而活下去。哪怕神祗省的建立,也是因為一群人覺得這樣做很好,才這麽做的。而不是必須這麽做才要這麽做的。”

  喝著杯中的清酒,陳阿看著冥界的蔚藍之月一飲而盡。

  相比較自己之前的世界,這個世界上有著更多刺激的東西存在,但是卻有著相對較少的死亡。因為各大冥界的管控力度都很嚴格,沒有什麽特殊的存在出現。

  而且實際上從冥界撈人,隻要不是打進來,而是普通的走程序的話,秩序部門那邊一般都會重新給幾次複活的機會的。除非你實在是作死嚴重,靈魂不入輪回修養的話整個就沒了,不然的話一般都會很寬容的給幾個複活的機會,甚至幾十次上百次機會。

  生命不隻有一次,但是工作隻有一份。

  這種生活到底是對還是錯,陳阿也不太清楚。

  “從來沒有過過於激烈的戰爭,也沒有過過於傷感的事態。生與死的界限都十分模糊,大家過的也都很混沌。這個世界最大的戰爭造成的傷亡在2012來臨之前也才有幾百萬人吧?”

  “嗯。畢竟打仗會死人的,大家都很謹慎……聽說很多世界實際上更加慘烈?”

  “我的老家差不多就是你們口中那種更加慘烈的世界吧。”

  一口飲下了酒水,看著天穹的蔚藍色的火苗,陳阿放鬆了自己的思緒,開始沉浸在了回憶之中。

  “沒有魔法,沒有奇跡,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沒有任何怪誕的東西,平行空間沒有被發現,光速不會被超越,概念的存在隻是概念,隻有數學和冰冷的公式衡量著整個宇宙。那是相對完美的宇宙,也是我眼中最美的家鄉。”

  “人們不會依靠超能力和各種神奇的法術處理東西,大家相信的隻有真理和彼此之間咬合的聯係。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貧民百姓,在死亡的麵前都是平等的。”

  “沒有任何奇跡,也沒有任何魔道,真的是死寂而又冰冷,但是卻完美的世界啊。”

  “那你們怎麽維持平衡啊?難道真的隻靠人們的道德?”

  “確保彼此毀滅。”

  陳阿一口飲下了杯中的清酒,感受著那沁人心脾的冰冷,低聲說道:

  “確保相互之間絕對不會成為戰爭的勝利者,確保所有人都會死在戰爭中不會有人活下來,這就是基礎原則。”

  “……?”

  在陳阿身側的妖怪少女被震撼了,異色的雙瞳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坐在石頭椅子上暢飲的少年。她仿佛第一次聽說他的家鄉,因為他從來不懷念也不去說自己故鄉的事情。

  但是現在有了機會之後,他主動說出了自己故鄉的理念,卻著實把妖怪少女給震撼到了。

  “世界的頂尖國家會確保彼此的絕對毀滅,保證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徹底摧毀敵方所有力量,並將整個地球拖入絕不可再生的世界中。這是我們能夠維持和平的力量。靠理想和平是不現實的,靠對死亡的恐懼才能維持永遠的和平。那是絕對平等的,不會有任何人活下來的毀滅。”

  “那不是……地獄嗎?”

  依靠絕對的毀滅來維持的和平?還有這麽恐怖的世界的?那世界人要活的多壓抑?

  沒有能力者,沒有任何奇跡和神跡,隻是單純的用肉體活在這個世界上,接受著生老病死,那豈不是和地獄是同樣的概念?不,甚至就連地獄都沒有過如此殘暴的刑罰。

  然而看著少女震驚的模樣,陳阿卻笑了笑,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不,那是天堂。真正的天堂。我做夢都想要回去的地方。”

  “……”

  他是真心這麽認為的。

  也是這麽想的。

  那麽,這就印證了東京經常出現的那個理論了。

  任何強者都是偏執而瘋狂的。

  在覺的眼中,那個一臉堅定的少年顯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