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擔心他泄露她的行蹤。

  秦慕卿扯過她，目光認真淩厲：“就算泄露又如何，我能保護你！”

  他有這個能力保護她，倘若她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就有權調用他擁有的所有權利、人力和資源。

  “我不想靠你。”

  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這是她恢複智力這十年來，唯一的覺悟。

  秦慕卿咬牙，一時間，有些痛恨她的這種獨立。

  他氣憤地甩開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人家不稀罕，他就不呆在這裏礙人眼，免得哪天暴露，還怪在他頭上。

  鬱子舒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周圍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有些話果然不該說。

  看吧，這人果真惱了。

  要不，找個機會解釋一下？

  他自己如今都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多少人恨不得殺他而後快，如果分出心神保護自己，隻會讓他疲於應付，要是哪天她一個不慎落入敵手，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

  年輕人，談什麽情愛，搞事業吧。

  ——

  醫院。

  “你說什麽，把你變成這樣的，是鬱子舒？”華天海難以置信地看著華月，一大清早就被侄兒厲南風叫過來，說華月出事了。

  昨晚就叫了醫生過來看，但直到天亮都沒有檢查出什麽結果，爸爸又不在家，他隻好打電話給舅舅，讓他們過來看看。

  過來時，華月已經完全不能說話了，聲音隻能發出微弱的氣流聲，根本聽不到，還是她拿筆寫來才知道這一切竟然是鬱子舒做的。

  “鬱子舒竟然沒死？”華天瑞不可置信，那樣的爆炸和墜江，隻是其中一樣都足以讓她粉身碎骨，何況同時遇到倆？

  還真是命大，這樣都能活著。

  “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醫治月兒的辦法。”華天海沉聲。

  這已經是華盟最有名的醫院了，但幾個小時檢查下來，隻得到一個聲帶破損的診斷結果，而且她的聲帶

  還在遭到不明病毒的侵害，會越來越嚴重。

  醫院注射了緩解病毒蔓延的藥劑，但都沒能成功，認為可能或許是癌細胞在擴散。

  華月聽到這個診斷，使勁搖頭，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癌細胞，是毒啊。

  也不知道鬱子舒下的什麽毒，儀器根本檢測不出來。

  她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個醫院了，得找中醫來才行。

  隻有中醫才了解中醫。

  華月拉著華天海的胳膊，著急地搖頭，華天海立刻懂了她的意思，讓人去請鬱家和蔡家如今醫術最好的人過來。

  鬱家和蔡家曾經也是國手級別的大中醫，現在底蘊也非凡，一定有辦法的。

  鬱家自從老家主鬱致去世後，醫術最好的就是鬱瑾，但鬱瑾跟鬱家其他人不親，倒是和秦慕卿關係密切，他們斷不可能求到他那邊去的。

  所以來的是鬱南和鬱雅，還有鬱家一個老頭，叫鬱豐，是鬱致的兄弟，鬱南的堂叔。

  蔡封也帶了蔡家最有本事的老頭過來。

  兩家人在醫院撞上，臉色微變，彼此之間是競爭關係，這麽多年一直在中醫上暗暗較勁，都要爭一爭誰更厲害。

  但實際上呢，兩家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偏偏自己心裏沒點數。

  現在看到華天海請了自己對家，彼此心裏直犯嘀咕，是不是不相信本家的技術。

  不過麵上，兩家當家人都熱絡得很，一個勁問好誇讚，就差把對放誇上天了。

  進入病房，又同時關心起華月的病情。

  一番檢測過後，鬱南和蔡封先後回到病房，麵對華家三兄妹詢問關切的眼神，鬱南微笑：“還是讓蔡家主先說吧。”

  蔡封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想試探他們蔡家有沒有查出來中的什麽毒，又擔心他們先說了，自己會照搬他們的結論。

  真是卑鄙！

  心裏狠狠鄙視了一番鬱南，蔡封麵無表情開口：“這毒很複雜，目前我堂爺爺也隻能查出其中混合了十二種毒藥，還有幾種沒查出來，它不僅會讓人變成啞巴，四肢還會逐漸失去知覺，變成一

  個廢人。”

  這和鬱子舒昨晚說的一樣，華月聽到這些，心裏那絲僥幸完全消失了，絕望地哭起來。

  怎麽辦？她不要變成一個廢人，不要變成啞巴。

  還有那麽多事等著她，她的孩子還沒長大，沒成家立業。

  厲南風今年十七歲，不小了，聽得懂這些話是什麽意思，眼眶咻地一下就紅了，眼淚無聲流下來。

  鬱南心裏有些得意，麵上卻一副凝重表情：“我堂叔剛剛也檢查了，檢測出裏麵至少含有十五種毒藥，想要配製解藥，希望幾乎很渺茫。”

  厲南風猛地跪在幾人麵前：“鬱叔叔，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求你了。”

  在他看來，鬱家比蔡家更厲害些，檢測出的毒藥成分也多幾種。

  “唉”鬱南長歎口氣，“這種毒，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想要解毒談何容易。”

  華天海：“想要什麽，盡管說便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毒，和當年華夫人給子舒下的毒相似，如果能有這方麵的記錄，或許會有點希望。”

  提到鬱子舒，幾人臉色都難看。

  華月更是咬碎了牙齦，她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拜鬱子舒所賜。

  華天海和華天瑞對視一眼：“鬱家主，這……我媽媽已經去世多年，關於她留下的東西，當年就被我爸銷毀了。”

  想要蔡舒怡留下的關於製藥方麵的資料，做夢呢。

  鬱南苦笑一聲：“如此，我們鬱家恐怕幫不上什麽忙了，家裏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說完，很幹脆地轉身準備帶著鬱雅離開。

  “慢著，”華天海突然開口，“鬱家主，你知道這毒是誰下的嗎？”

  鬱南搖頭，他倒是挺想知道的，

  但之前試探問了一下，並沒有人告訴他真話。

  “是鬱子舒！”

  “什麽！”鬱南和鬱雅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鬱子舒不是死了嗎？”鬱雅尖聲，情緒有些失控。

  “她沒死，而且回來複仇了，昨晚，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