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明差點跳起來：“這哪裏是好事？”

  蔡舒怡歎口氣：“爸，華盟如今隻有鴻雪才有圖騰，這事導致我們夫妻壓力都大，而我現在這個年紀和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生孩子了，這些年我一直因為這事承受著來自不同方向異樣的眼神和壓力，現在終於出了，我身上的擔子就相當於卸下了。”

  沒有經曆過這一步，就永遠不會懂，那種承載了所有人目光期盼，像完成任務一樣去生兒育女，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而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就好像，那座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突然間被人搬走了一般輕鬆，她也不用擔心，再被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聽女兒這麽一說，蔡建明火氣小了一點。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承受的這些，他也知道，曾經也跟著擔心，還特地帶著她去找鬱致看過，是不是有什麽病，還給她開了能夠提升懷孕幾率的藥。

  “可，這要是別人，

  爸也就無所謂了，為什麽偏偏是秦安！”

  蔡建明滿臉憤恨：“是她和秦寒玖聯手害死你姐姐，更間接害死了你媽媽，咱們蔡家和他們夫妻有不共戴天之仇，看著仇人在自己麵前蹦躂，我看不下去，難道你能忍受？”

  何況，秦安幾次三番和自己杠，擺明了和他蔡家過不去。

  蔡舒怡露出寬和的笑容：“爸，個人的恩怨，和整個華盟的榮辱興衰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蔡建明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連你也這麽想？舒怡，你姐姐受那麽多委屈，你就這麽不管了？別忘了，小時候她對你有多好。”

  “那你想我怎麽做？”蔡舒怡無奈地看著父親。

  蔡建明眼神發狠：“那孽種有圖騰，我們不能動，但秦安可沒有！”

  “我要她死，要她和秦寒玖付出代價。”

  蔡舒怡顯然不讚同他的做法：“爸，秦安是龍禦天的孩子，你對她動手，就等於和龍家宣戰，為什麽非要鬧得大家都不安寧呢？姐姐死，那是她自己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難道也要讓我們為了她而過得不安寧嗎？”

  蔡建明越聽臉色越難看，看蔡舒怡的眼神，也越來越失望。

  “在你心裏，姐姐的性命，難道還沒有你現在的安寧生活重要嗎？”

  蔡舒怡見爸爸執迷不悟，知道這次談話恐怕要不愉快，未免一會兒傷了父女感情，蔡舒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起身離開。

  “爸，我不能為姐姐做什麽，我得為我自己做些什麽。”

  人都是自私的，蔡潼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怪不了誰，。

  如果她做這些事之前，曾想過他們這些家人，也不至於走到那樣一個結局。

  逝者已逝，她要為自己打算。

  蔡建明看著她離開，氣得捶沙發，真是白養了。

  蔡舒怡開著車離開蔡家，車裏放著輕緩的鋼琴曲，能舒緩人內心不寧的情緒。

  美眸盯著前方，腦海裏想著蔡建明的話。

  眼底的光明明滅滅，看不清思緒。

  那孩子如果真有圖騰，那麽秦安呢？也有嗎？

  看來她當初的猜測並沒有錯，秦安果然是那個孩子，那個本該是個死胎、消失於這世間的孩子。

  這種事，華鴻雪怎麽會告訴她，如果不是今天蔡建明告訴她，她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裏多久。

  她想起來，昨天華鴻雪還向自己提，讓她出去度假的事。

  這是想把她支走？然後再回來，多一個私生女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頭，電話就響了，接通。

  “夫人，查到盟主中午的行程了，他去見了秦安。”

  蔡舒怡心裏一個“咯噔”，眼神咻地冷了下去。

  “他們說了什麽？”

  “很抱歉，談話內容我們並不知道，但秦安待了沒多久就和龍家主一起離開了，盟主隔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好。”

  “嗯，你去查查，秦安那個孩子在哪裏。”

  掛了電話，蔡舒怡琢磨半晌，方向盤一轉，往另一條路開去。

  秦安抬頭看頭頂稀疏的星辰，覺得今天大概是個好日子，這些大人物都喜歡來找她聊天。

  她正在逛街打算給慕卿買新衣服，居然偶遇上了蔡舒怡，這個華盟盟主夫人。

  此刻，兩人正在露天咖啡館喝咖啡，周圍的樹上都掛滿了溫柔光的白色小燈，假山環繞，流水潺潺，看起來唯美浪漫。

  適合小情侶約會，看著不遠處幫女朋友剝蝦的那對情侶，觸景生情，她想她的小情人兒了。

  “安安是在思念誰嗎？”蔡舒怡見她望著那邊，笑問。

  秦安回頭：“怎麽這麽問？”

  “見你一直盯著那對情侶，應當是在想念九爺吧。”

  秦安倒是挺意外，來華盟這麽久，每個人都是對秦寒玖直呼其名，倒是鮮少聽到九爺這個稱呼。

  這蔡舒怡，是想做什麽呢？

  “誰不想念自己的老公呢，總不能想另外的男人。”

  “這倒也是。”

  蔡舒怡攪拌著咖啡，任由苦味在舌尖蔓延，認真打量著秦安。

  上次宴會上她畫著精致的妝容，氣場清冷強大，今天倒是一身很日常隨意的裝扮，畫著淡妝，有些平易近人。

  秦安笑笑，沒接話，場麵有一瞬間的尷尬。

  蔡舒怡發現，隻要自己不開口，秦安也不會主動找話題的，隨隨便便就會把天聊死，簡直就是考驗人的社交能力。

  “對了，聽說慕卿生病了，嚴重嗎？”

  “遺傳病，你說呢？”

  蔡舒怡：“……”她發現真的聊不下去。

  秦安也不想和她繞彎子：“夫人有事就直說吧，我一會兒還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隻是看到你心裏高興，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你不用對我這麽防備生疏。”

  “夫人說笑了，很感謝我媽媽去世後，還有你這麽一個好朋友惦記著她，如果她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之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計較。”秦安淺淺笑著，看起來特別有禮貌。

  蔡舒怡見她願意回應自己，也笑了：“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她的孩子，應該去看你的。”

  “對了，這是我製作的長命鎖，沒什麽禮物，送給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