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夫人說你，為了拿到和明家的那個珠寶合同才去做的這件事。”

  蔡潼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將合同擺在他麵前。

  他也查了監控，那一晚，是她自願走進那間房的。

  厲承歡淒然一笑：“夫人夫人夫人，是不是她說什麽你都信？”

  “你就沒想過，她是騙你的嗎？”

  “聶柒，我們相識多年，我對你什麽感情，你不知道嗎？”

  “我……”聶柒啞口。

  他的確不知道，縱然年輕氣盛的時候情投意合，但是後來連番被拒，他已經不敢相信了。

  差不多十年了啊，就算有點喜歡，說不定早就變心了。

  “那天，你走後，我出門，是想自殺的。”

  厲承歡坐到沙發上，“也差一點，被車撞了，可惜命大，沒死。”

  “什麽？”聶柒大驚，“為什麽我不知道？”

  厲承歡有些意外，隨即自嘲一聲。

  又是蔡潼。

  “我一直在醫院等你，等了整整半個月，卻等來你出國的消息，那一刻，我死心了。”

  “我知道，我已經髒了，配不上你聶家大少爺，在你眼裏我大概就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吧。”

  聶柒聽著她哀傷的語氣，加上本就對她餘情未了，有點愧疚。

  “我不是這個意思，歡歡，我那天隻是太生氣了，口不擇言。”

  憤怒占據理智，做出來的事，往往冷靜下來後，都後悔。

  就算厲承歡真的看上了別人，那也隻是他沒本事。

  沒能力讓她喜歡上自己。

  厲承歡目光落在他臉上，最近過得似乎不好，滿臉憔悴。

  眼眶裏都是血絲，還有臥蠶也特別嚴重。

  心軟了一下，他不知情……

  轉眼想到自己的遭遇，那點心軟又消失了。

  拿出手機，打開錄音。

  “我知道你嫌棄我，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不想成為你不恥的那種人。”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人。

  錄音是這段時間以來，每次談到關於那晚，她和蔡潼的爭執。

  每一

  次，都會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放在包裏。

  然後故意挑起這個話題。

  聶柒聽完，臉色煞白。

  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這一切都是夫人幹的？0”

  “是她把你送上別的男人的床？”

  厲承歡眼底都是恨意：“你說呢？”

  “她為什麽這麽做，它不是你幹媽嗎？”

  聶柒想不明白。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蔡潼對她有多重視。

  他同時也知道，厲承歡對蔡潼有多言聽計從。

  他無法想象，私底下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麽差。

  一個當媽的，竟然會將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親手送上別的男人的床。

  就算不是親媽，但厲承歡也叫了她十幾年啊。

  “是啊，為什麽呢？”厲承歡走到他身後，伏在他背上。

  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轉到後麵看著自己：“因為你啊。”

  “聶柒，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害了我，也是你毀了我。”

  “我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賜！”

  厲承歡一把將他推開，怒聲指責他：“我說了，我們不能在一起，為什麽你還要糾纏我，為什麽要趁著我喝醉和我做，為什麽要被蔡潼看到，你知不道，我當時有多絕望？”

  “什麽意思？”聶柒直愣愣地看著她發瘋，拚了命地質問自己。

  卻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裏。

  “那天早上，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說什麽你都信，你興高采烈的離開，卻根本不知道，我當時多麽想你留下來。”

  那個時候，他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可是他，因為蔡潼幾句話，就走了。

  “你不是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麽要離開你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就是因為你當年，跟蔡潼說要娶我。”

  “可是，我想娶你，有錯嗎？”

  聶柒出聲，想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有錯嗎？

  怎麽就成了她拒絕自己的理由。

  “沒錯，是沒錯，錯就錯在，我們太弱了。”厲承歡笑著笑著，流了淚。

  “你永遠不知道，她是一個多麽虛偽腐爛的人，表麵上答

  應你，扮演了一個好人，背地裏卻威脅我，如果我答應你，她就讓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把我帶到會所，讓陌生的、肮髒的男人，來欺辱我，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那些手像怪獸一樣攀上自己的身體，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聶柒瞳孔猛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幸好，在最後關頭，她停下了，她反悔了，她警告我，如果我再跟你在一起，這些事就會真的發生。”

  聶柒後背驚出一身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思緒。

  艱難地開口：“是因為，我配不上你嗎？”

  因為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聶家少爺，所以不允許他們交往。

  “錯！”

  厲承歡打斷他的想法。、

  “恰恰相反，她覺得，我配不上你。”

  “怎麽可能？聶家和秦家天壤之別，何況你是她最看重的人。”聶柒不敢相信。

  也不願相信，承認了，就代表他是那個害她的凶手。

  “如果隻是聶家少爺這個身份，當然無法和我相比，那如果，換個身份呢？”

  “你覺得，你們聶家，和她有什麽關聯？”

  沒有任何關聯。

  聶家和秦家，半點生意往來都沒有。

  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

  集團之間關係錯綜複雜，這麽多年，多少都會有點牽扯，但是聶家和秦家涇渭分明，沒有絲毫往來。

  “你再想想，既然沒有任何往來，她憑什麽管教你，關心你，甚至在乎你。”

  “當然是因為你和她關係匪淺啊，”厲承歡指尖在他臉上劃過，帶著詭譎的笑，“聶柒，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知道嗎？”

  “原本我已經平安過了這麽多年，被你親手毀了，可是你卻罵我，怪我，你和蔡潼，有什麽區別？”

  “不愧是母子，你們都一樣讓我惡心！”

  厲承歡起身，冷冷地看他一眼。

  “聶柒，這世上誰都可以看不起我，你是最沒資格的那個。”

  “你和你那個，見不得光的媽一樣，都令我惡心！”

  “你說什麽？”聶柒急切地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