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下跪求人
作者:
九千城 更新:2020-09-04 17:31 字數:2306
秦寒玖停住腳步,看著那個苦苦哀求自己的老人,眸光裏的冰霧隱隱顫動。
再如何,這也是他的長輩。
暗處的傭人更是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燕盞北是何人?
年輕時叱吒整個帝都,四大家族家主之一,這一輩子驕傲自負,即便是燕家沒落這麽多年,也不曾向誰低頭半分。
可如今,竟然向兒孫下跪磕頭,苦苦哀求。
“寒玖,外公這輩子,沒向誰低過頭下過跪,當年,丟失你媽媽是我不對,這些年我也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可即便你再恨我,也不能讓燕家絕後消失啊,如果當年我早知道你媽媽就是我失蹤的女兒,我絕不會讓你們母子被蔡潼那個女人害成這樣。”
燕盞北老淚縱橫,言辭悲切哀傷。
他是真恨蔡潼,玉笑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尋了十來年,父女重逢卻是天人永隔。
如何不恨!
秦寒玖是他複仇和複興的唯一希望。
他利用他不假,可他也是自己唯一的外孫,又怎麽會真的害他。
“寒玖,秦家如今被蔡潼把權不會認你,秦華與你沒有血緣,隻有外公才是你真正的親人啊。”
秦寒玖站立良久,身姿挺拔如鬆,眉眼涼薄。
“與我而言,不論是燕家還是秦家都無所謂,我有自己的家,不需要誰承認!”
秦安就是家,家就是秦安。
管你秦氏還是燕雲,都不能讓他心動。
更不能以此為繩索,束縛他的身心。
燕盞北大受打擊,精神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宛若遲暮夕陽下焉掉枯萎的老樹。
讓人見了,於心不忍。
偏偏秦寒玖生了一副鐵石心腸。
燕盞北說了那麽多,卻隻字不提秦安,說明他心裏,還是不承認秦安是他的妻子。
若今天他後退一步,接下來便是步步後退。
翟天葵和老管家站在玄關處,神色大慟,恨不得上前代替老爺子跪在他麵前。
這人,心腸未免太硬了些。
管家上前:“少爺,你就答應老爺吧。”
翟天葵也跟著勸。
秦寒玖掃一眼眾人,再低頭看蒼老的燕盞北,終於彎腰,伸手將他扶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跪死在你麵前。”
秦寒玖低笑:“你在逼我?”
燕盞北不語,默認。
“你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我嗎?”秦寒玖放手,不再拉他,“要跪就跪吧,我先走了。”
轉身,毫不猶豫離開。
根本不理會身後的聲音。
有些人,始終是認不清自己的處境和身份。
用下跪和生死就能逼迫他了嗎?
可笑!
“他……他……”燕盞北被氣得兩眼發黑,氣血翻湧。
直接暈了過去。
到晚上才醒來。
翟天葵和楚年守在床前,滿臉擔憂。
見到他醒來,楚年立刻上前:“外公,你有沒有好一點?”
燕盞北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難道燕家,真的要斷子絕孫了嗎?”
真的要葬送了。
存在幾百年,往後的歲月,燕家將成為曆史,被人遺忘的曆史。
這是一個大家族的悲哀。
想起來就辛酸。
楚年連忙安慰:“外公,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秦寒玖身體裏流著燕家的血,就算他不認祖歸宗,但是他的孩子也流著燕家的血。
這樣一直流傳,也是燕家的另一種延續,不是嗎?”
這樣子,燕家就沒有消亡,隻是用另一種方式延續罷了。
又何必執著於一個姓氏。
隻可惜,燕盞北想不通。
“沒有了燕姓,你以為秦寒玖會記得他身體裏流著誰的血嗎?我下跪相逼都不能讓他心軟,怎麽可能會告訴他兒子,他祖宗姓燕。”
想想就來氣。
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翟天葵:“天葵,你的催眠是不是出問題了,就算失敗,也不至於想起來啊。”
這個問題,翟天葵已經想了一天了。
“燕伯伯,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秦寒玖經受過反催眠訓練。”
燕盞北痛心:“是我太心急了。”
如果早知道,他就不應該急著抹去他想起來的記憶,加大催眠力度,或許現在
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又或者,昨天就不應該心軟,直接讓吳醫生取了他的精子,今天也不至於處於被動地位。
一步錯,步步錯。
滿盤皆輸。
不甘心。
“燕伯伯,秦寒玖最在乎秦安,要不我們從她身上下手,讓秦安去勸說他,一定能成功。”
“不可能!她秦安算個什麽東西。”
燕盞北厲聲,讓他去找秦安,拉不下這個臉。
楚年道:“可是外公,現如今隻有秦安的話,秦寒玖才會聽,她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人,可能也入不了你的眼,但她入了秦寒玖的心。
她不需要誰認可,隻要秦寒玖認可,她就是贏家,咱們有求於人,就必須放下麵子和身份,去找她。”
“啪!”
燕盞北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目光陰沉:“你竟然讓我去求一個管家孫女,怎麽,你的心也被她收買了,忘了誰才是你的親人嗎?”
“我……”楚年捂著臉,顫抖著唇,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冷靜道,“現在已經不是你生活的年代了,傳宗接代這種事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你還敢頂撞!”燕盞北怒不可遏,“給我滾出去。”
楚年捂著臉,轉身就走。
到了門外,放下手,冷著臉離開燕家。
楚星朗等在車裏,看到她紅紅的臉頰,皺眉:“姐,外公打你了?”
“沒事,是我頂撞了他。”
楚星朗有些心疼:“再怎麽樣也不能打你。”
雖然外公很少動手打人,但真看到了卻又不意外。
因為平時就很凶。
隻是楚年平時說話向來知進退,有分寸,外公又疼她,兩人怎麽會動手。
“姐,你到底說了什麽?”
“沒什麽,無非是三觀不合,”楚年冷聲,“今非昔比,又如何能用幾十年前的觀念束縛如今的年輕人。”
楚星朗欲言又止,啟動車子離開。
秦寒玖回到別墅,剛進門迎麵撲來一個小身影,跳到他身上。
伸手將她托住,留意到她並沒有穿鞋,光著腳丫。
“怎麽了?”
秦安抱著他脖子:“我夢到你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