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臉上閃過怒氣。

  秦寒玖已經聲名狼藉，憑什麽還被認為不如他。

  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別不服氣，你以為你現在手裏的集團是誰的？”秦華冷笑，“如果沒有他，你現在還是一個管家的兒子，懂嗎？”

  秦陽愣住。

  這話什麽意思？

  “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忘本，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像什麽樣子！”秦華拿著桌上的青花瓷杯開始泡茶，這是秦寒玖送的新年禮物。

  “忘了根，就飄飄然，這些年錦衣玉食，以至於你已經忘記貧窮的時候。”

  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

  現如今回憶起來，以前的家境的確不好，媽媽早逝，父親將他撫養長大，後來送出國留學，一去四五年，回來時秦華已經帶著他們在雲城開始打拚。

  秦陽眉頭微微皺起，他現在竟然已經回憶不起來父親撫養他的那幾年，是個什麽情況。

  越想，越模糊。

  蒙了一層迷霧，隻讓人覺得那幾年隻不過平平淡淡，平淡到乏味，不值得被記住。

  隻有零星的豪華建築、和偌大的花園、熱鬧的家。

  “算了，反正你都忘了，去休息吧。”

  秦華擺擺手，等秦陽離開後，又坐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

  ——

  秦安帶著卞烽真的去吃了一頓火鍋，吃得心滿意足，才慢吞吞回玖園。

  在車上還發了個朋友圈。

  卞烽：“夫人，九爺如果知道我陪你去吃火鍋，會生氣的。”

  想想那令人發指的占有欲，他心底慫得很。

  “別怕，我罩著你。”

  秦安頭也不抬，研究著李靚發過來的資料，想著明天該去約誰。

  最終選了一個手裏握著百分之五股份的男人，叫陶華雲。

  第二天，秦安如願見到了這個股東。

  約定的是一家環境清幽的茶館，陶華雲是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看起來一身正氣的老人。

  然而他並不是單獨一個人，帶著四歲的孫女。

  秦安坐在他對麵，親自沏茶。

  “秦小姐精通茶藝？”

  秦安莞爾：“略懂，不精通。”

  給陶華雲倒了一杯，秦安讓侍者拿了一杯加熱的牛奶給小女孩。

  陶華雲目光一閃，誇讚道：“秦小姐真細心。”

  “天冷，喝熱的不會壞肚子。”

  小女孩軟糯地道了一聲謝，肉嘟嘟的臉龐和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得秦安兩眼放光。

  軟萌軟萌的漂亮女孩，像娃娃一樣，好想抱在懷裏捏一捏。

  要不是因為還有正事要談，她真想拉過來親一口。

  擔心引起陶華雲的反感，這種心情隻能按捺下來。

  努力將注意力從孩子身上移開，秦安正色，看向對麵的陶華雲：“陶先生，很抱歉打擾你，想必我不是第一個約你的人。”

  在她之前，左氏集團的人已經找過他了。

  “秦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彼此心知肚明，都想對方先開口，自己把握主動權。

  秦安輕笑，沒有這些顧慮，總要一個人先開口：“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啦，陸氏集團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如今情況俞下，很多人盯著，陶先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在風暴來之前，保全自己的道理。”

  百分之五的股份說多不多，但對某些人來說，或許是主要經濟來源。

  “依秦小姐看，怎麽樣才能保全自己？”

  陶華雲反問，他對陸氏集團還是有些感情的，不過這些年陸氏的情況並不好，讓他很憂慮。

  “實不相瞞，我想收購你手裏的股票，”秦安靠在椅背上，“陶先生再用這筆錢，去做點別的事情，總比一棵樹上吊死的好。”

  “陸氏大勢已去，一旦公司易主，股票值肯定會跌落一大截，到時候能不能拿到現如今的錢，還是個未知數。”

  陸氏一旦被收購，按照目前的情況，是沒有繼續上市的可能性，新的董事長，進行磨合時，矛盾肯定不小。

  “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想看看秦小姐的誠意。”

  他不是老頑固，之所以一直沒賣出去，自然也想貨比三家，最近找他的有好幾家公司，他當然要選擇最好的那家。

  秦安將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他：“這是我們的條件，陶先生可以看看。”

  越看，陶華雲眉頭緊皺，看到後麵緩緩舒展開來。

  “秦小姐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不過，以目前的股市價格來收購未免太低了些，其他人出的價格可比你高。”

  現在陸氏股票大跌，價格的確是不理想。

  “陶先生，現在誰都在壓價，你應該看的是附加條件。”

  陶華雲蹙眉。

  秦安也不著急，看旁邊的小女孩喝完杯子裏的牛奶，又讓侍者拿了一份點心過來，糖分不高，並且容易消化。

  不大的包廂，隻剩下小孩子吃東西的聲音。

  陶華雲正在沉思，無意間瞥到秦安逗著孩子，笑容燦爛的模樣，微微一愣。

  “秦小姐很喜歡孩子？”

  “很可愛。”

  “她叫圓圓，爸媽是編製工作，沒空帶她。”

  “我可以和她合拍兩張照片嗎？”問完覺得自己的要求很唐突，連忙解釋，“我不會泄露出去，就單純的想同個框。”

  陶華雲問了圓圓的意思，圓圓很喜歡這個長得漂亮、笑得燦爛、還給她東西吃的姐姐，點頭答應，邁著小短腿走到她身邊。

  秦安合照了一張，心滿意足，捏了捏她的小臉，給她塞了一個紅包。

  陶華雲想拒絕，要不是她臉上的喜愛之情太明顯真誠，他都要以為她想通過賄賂孫女來打動他。

  眼看著秦安和孫女玩得越來越起勁，陶雲華張張嘴，忍不住提醒：“秦小姐，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秦安笑著抬頭，讓圓圓回他身邊：“陶先生請說。”

  “附加條件中說給我在新的陸氏繼續任職這一條，工資怎麽算？”

  “按照你現有的公工資，往上加百分之十，退休後照樣有退休工資。”

  “好，我願意將百分之五的股份賣給你。”

  陶華雲點頭，雖然現在買股份能夠賣個高價，但是其他幾家的人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他以後的生活，也沒有後續福利。

  從長遠來看，秦安給出的條非常誘人。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