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被路過的元霜聽到，麵色不虞地看著她們：“各位，不明白事情真相就別亂下定論，別到時候又像之前一樣打臉。”

  之前秦安被冤枉，一直對她們和顏悅色的穆婉婉才是幕後真正指使人。

  不僅讓風佩被換，連自己的未婚夫都利用，這樣的女人，他們之前竟然還覺得很好。

  一時間，眾人麵色微變，有些難看。

  等到元霜走開，幾人才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還不是因為攀上高枝才當上女主，神氣什麽！”

  “所以說她是舔狗啊，秦安丟個骨頭給她，就幫她說好話。”

  “上趕著巴結人家呢，當然要替她維護名聲啦。”

  ……

  元霜聽著那些難聽的話，氣得很。

  想要衝上去找她們理論，被經紀人拽住。

  “她們說得太過分了，什麽叫舔狗，本來在背後議論被人是非說壞話就很傷人了，說她們兩句怎麽啦，還罵人罵得那麽難聽。”

  “說別人壞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別人在背後嘲笑她們自己嗎？我隻是覺得秦安不是那樣的人，她在劇組一直都挺好相處的，平時對大家也挺溫和。”

  經紀人歎口氣：“嘴長在別人身上，怎麽做都會有人看不慣，你看錢這玩意兒多好，可還有人說對它不感興趣呢，悠悠眾口你堵得住一張堵不住所有，你得忍。”

  “可我就是覺得心口這口氣堵著難受，上次秦安給大家買飲料的時候，她們拿著喝得可開心了，還圍著她說了好些話，現在就背著人講壞話，都什麽人啊！”

  元霜越想越想不通，她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不是一杯飲料的問題，而是為人。

  需要別人的時候，就滿臉笑容湊上去巴巴地賣人情，現在不需要了，轉眼就將人踢掉。

  完了還理所當然地說別人做錯了。

  經紀人歎口氣：“別計較，人心啊，複雜難測，越計較，累得就越是自己。”

  “兩麵三刀的人多了去，以後這樣的事情你會遇到很多，甚至自己也會變成她們明麵討好背地詆毀的主角，次次計較很煩的。”

  元霜撇嘴，暗自生悶氣。

  難以接受這樣的變化，特別是那些人當中，有個人之前還和她關係很好，會一起探討劇本、相互分享一些經驗。

  她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的，現在卻對著自己露出鄙夷的笑容。

  難受！

  真心難受。

  再看看秦安，還在和梁導商量著怎麽排時間。

  秦安看著梁導和厲承陽一唱一和，將自己的時間和戲份安排就這麽決定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偏偏說出的理由她還不能拒絕。

  她哪裏看不出來，兩人分明是早就串通好的。

  “梁導，如果你今天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別怪我不配合。”秦安咬牙，麵色稍冷。

  “都說了是為你好……”

  秦安打斷他：“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為我好就應該給我充足的時間去安排自己的事情，”

  梁導語塞。

  無奈地看向厲承陽。

  他隻能幫到這裏了。

  “是我故意安排的，我想要你多陪我一段時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厲承陽坦白承認，雙手攏在戲服寬大的袖子裏，長發披散在肩頭，透著一股憂鬱。

  “既然如此，還請梁導調整拍攝時間。”秦安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承陽看著她的背影，眸子幽深，似乎要看出個洞來。

  梁導拍拍他的肩：“下次別找我做這種事，丟人現眼。”

  他真是幾十年的英名被毀了。

  帶著夏至和梨白回到酒店後，自己打車去了第一仁醫等莫忘放學。

  莫忘將實驗室的門關上，頗有些做賊的意味。

  轉身碰上秦安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九爺、會突然、過來。”

  要是被抓到，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

  “開始吧。”

  秦安走到沙發邊，等著莫忘的安排。

  一係列二十幾項檢查，比體檢複雜多了，還要提取一組DNA做分析。

  弄好已經晚上十點，秦安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

  莫忘注視著電腦裏的數據，餘光瞥到秦安要從沙發上撲下來，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扶一把。

  就是這一猶豫，秦安華麗麗地撲在地上。

  “啊！”

  慘叫一聲，瞌睡瞬間跑得一幹二淨，秦安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走到莫忘身邊：“好了嗎？”

  原本有些歉疚的少年默默轉身，背著她遞過來一張報告。

  “身體、一切正常，隻不過……”莫忘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她頭頂，臉色怪異。

  秦安默默頭頂，一頭蓬鬆的頭發，啥也沒有。

  “你的腦電圖不太正常，磁共振也和一般人不一樣。”

  這時候誰也沒注意他說話的流利程度，隻顧著關注她的身體。

  秦安疑惑：“說詳細點。”

  “是正常人的兩倍，按理說你應該變成傻子。”

  可是她很正常，沒有一點異常。

  “你才傻子！”秦安沒好氣瞪他一眼，心裏卻升起怪異的感覺。

  她記得前世體檢的時候，很正常啊。

  怎麽現在會是兩倍？

  “要不你再檢查一次？”

  莫忘搖頭：“今天不行，得一周後，輻射太大不好。”

  秦安無奈，叮囑他製藥小心點，提著包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停住，回頭笑意燦爛地看著他：“我才發現你剛剛說了很多話。”

  “很不錯，加油哦。”

  少女的笑聲漸漸遠去，徒留少年怔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出神。

  伸手摸著自己的嘴角，回頭對著玻璃櫃子露出一個微笑。

  看到玻璃反射的那個難看的笑容，眼裏的光逐漸熄滅。

  變成一片死寂。

  哪裏不錯啦？

  還是一樣差勁。

  少年低垂下頭，獨自開始琢磨手裏的報告，唯有沉浸在醫藥的世界裏，他才能忘記糟糕的自己和這肮髒的世界。

  單薄的身形在燈光下搖搖晃悠。

  映在地上的影子像一團濃稠的墨，驅散不去，跗骨之蛆如影隨形。

  大概，這世上隻有秦姐姐不嫌棄自己吧。

  至今他仍舊想不明白，當初她為什麽要拯救自己。

  冥冥之中，他總有種他們認識很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