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世界以痛吻我,我咬死它(劇情需要,六千字大章)
作者:顏值白貓      更新:2020-07-20 11:31      字數:7227
  “醫生,男孩女孩?是不是男孩,是不是男孩?我找人算了一卦,他說一定是男孩的,一定是的!”

  蘇蟄螢閉眼再睜眼,看到一個穿著質樸幹淨的男人站在走廊外,黝黑臉龐上焦急、期待雜糅在一起。

  “上帝視角,這算不算身臨其境。”

  蘇蟄螢雙手抱凶,漂浮在走廊上空,好奇張望。

  她穿過牆壁,看到產房裏虛弱躺在床shang的女人,旁邊一個嬰兒,小小的像隻貓,皺皺巴巴的。

  “讓開,我要看我兒子。”

  男人闖了進去,不顧躺在床shang精疲力竭的老婆,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緩緩分開嬰兒雙腿,眼睛瞪得像銅鈴,全神貫注,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就像是手裏有“3456”,叫了地主,賭能不能來個“7”。

  “嗬,失望了吧,不是個帶把的。”

  仿佛聽到蘇蟄螢的嘲諷,男人木楞的站在那,失了魂,半天都沒緩過來。

  “孩兒他爸,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方便上戶口,原來的名字是給男孩準備的。”女人扭過蒼白虛弱的臉。

  男人氣急敗壞:“娶什麽名字,一個賠錢貨,倒黴丫頭!”

  蘇蟄螢看著男人咒罵著走出產房,把失望與憤怒帶給在產房外翹首以待的爹媽。

  咒罵聲從一張嘴變成從三張嘴裏發出。

  “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啊。”

  ……

  “爸爸,洗臉。”

  六七歲的小女孩因為營養不良而過於纖細的雙手,費力端起臉盆,烏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

  男人放下鋤頭,從盆中掬一捧水稀裏嘩啦的洗,順手扯過搭放在小女孩稚嫩肩頭的毛巾,擦完後隨手扔在盆裏,水花濺射在小女孩天真無邪的小臉上,她笑了。

  “真好,爸爸今天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

  輕握小拳頭給自己打氣,然後又噔噔跑去給男人倒水喝,接著搬起一個小板凳,站在板凳上,用瘦弱的小手給男人解除捏肩。

  一套流程下來,她的鼻尖尖兒汗珠密布。

  吃飯時,撞羽拿著自己的小破碗,用筷子一點點的挑起菜放到小破碗中,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父親的臉色,一旦發現他皺眉,就停下筷子拿著自己的小破碗跑遠遠地。

  賠錢貨嘛,想要撈點本兒回來,就隻能讓她少吃多做嘍。

  “爸爸,我想上學,可以嗎?”

  父親威嚴的目光掃來,撞羽嚇的直擺手,“我不會耽誤給家裏砍柴喂豬的,我可以隻上半天學,下午給家裏做很多事的。”

  又頓了一下:“老師說我很聰明的,要是我能上學,以後就可以考上大學,考上大學就可以賺好多錢,有了錢,就可以給爸爸買煙抽買酒喝,可以給媽媽買藥,可以給爺爺奶奶買衣服,還可以買肉吃。”

  她張開手掌,每數一件事,就要把手指合起來一個計數,同齡的孩子早就上學了,她隻能站在學校教師牆角偷聽,有時候會被當做要飯的趕出來。

  “女孩子家家,上什麽學,賠錢玩意兒。”

  撞羽張了張小嘴,想要爭辯一句:“其他小孩都可以上學,為什麽我不可以?”

  但她沒有說。

  “我去廚房幫媽媽洗碗。”

  這才是她敢開口說的。

  媽媽關上廚房的門,警惕的張望,趁人不注意,把提前藏在櫥櫃的飯菜遞給撞羽,用身子擋住她。

  眼淚和著飯菜一起被吃下去,撞羽時不時的用餘光掃視客廳,害怕被發現自己在“偷吃”。

  “媽媽,我吃飽了,你下次不要給我留飯了,爸爸發現會罵你的。”

  媽媽撫摸著撞羽幹枯的頭發,莫名的心疼。

  撞羽用小腦袋剮蹭著母親的大手,一臉的幸福。

  母愛,是她能夠在這個家庭裏感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暖了。

  心裏那麽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

  心裏有很多苦的人,隻要一絲甜就能填滿。

  ……

  “爺爺,爺爺,我媽生了,是個弟弟,是個弟弟,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蘇蟄螢依舊漂浮在空中,看到撞羽風風火火跑進來,冬天地滑,她在門檻處被絆倒,擦破了臉上的油皮,她強忍著沒有哭,掙紮了一會兒,費力的爬起來。

  “爺爺,奶奶,我媽生了,我媽生了,是個弟弟,是個弟弟。”

  她往院子裏跑,一瘸一拐的,一邊跑一邊高聲大喊。

  這天晚上,她破天荒的上桌吃飯,筷子在桌子上的幾個葷菜之間逗留,沒有人給她壞臉色,甚至勸她多吃一點。

  年幼的撞羽以為弟弟的到來是幸福的開始,卻沒想到這隻是“噩夢”披上的外衣。

  ……

  夜晚總是像應召女郎那般來的急不可耐,夜色深邃時比木耳還要黑。

  “娃子六歲了,到上學的年紀了。”

  “哪有錢哦。”

  “要不是你整天抽煙喝酒,咱家能沒錢?”女人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個藥罐子,就是無底的窟窿,你自個說說,咱家有多少錢花在你身上了?啊!你要是一開始就給我生個帶把的,會沒錢上學嗎?都怪家裏那個賠錢貨。”

  “賠錢貨”撞羽無辜躺槍,她的父母隻是需要找一個借口來掩蓋自己的無能罷了,把貧窮的責任歸到撞羽頭上,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原諒自己。

  至於當事人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幹的比牛多、吃的比貓少的事,就這麽被輕易忽略。

  就像是很多大人會把孩子不學無術甩鍋到遊戲上,從而掩飾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教育的失敗。

  哢嚓一聲打火機響,漆黑的屋裏亮起一點火光,屋裏靜默了半響,傳出男人的聲音。

  “娃子上學這事,我來想辦法,你不要管,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心太軟,成不了事。”

  火光一燃到底,男人連著兩口把煙抽完。

  ……

  “弟,姐姐準備好了,我們上街買衣服。”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一大早撞羽的父親告訴她,要帶她和弟弟一起上街買衣服。

  撞羽看著身上化肥袋子改出來的衣服,想到有新衣服穿,興奮的小臉紅撲撲。

  第一次跟著父親來到商品街,撞羽被琳琅滿目的商品晃花了眼,叫賣聲不絕於耳,各種美食的香氣勾起她肚子裏的饞蟲,她走走停停,亦步亦趨的跟在父親身後。

  弟弟不走了,大眼睛看著一位紮著兩條小辮的可愛小女孩,她手裏拿著糖葫蘆,小舌頭舔來舔去。

  弟弟咬著手指頭,口水呲溜一下吸上去。

  父親摸摸弟弟的頭,慈祥地說:“想要嗎?爸爸給你買?”

  弟弟看了看小女孩,揚起頭看父親,小臉皺成一團,下了莫大的決心,糾結道:“爸爸,買賣兒童是犯法的。”

  父親的臉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後迅速恢複笑臉,扭頭,怔怔的看著撞羽。

  看她比同齡人更加瘦小的身軀,看她幹枯的頭發,看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穿著化肥袋子改的衣服……

  他蹲下來,輕輕地抱住撞羽,厚重的大手輕拍著她的背。

  撞羽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大眼睛蓄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她流出,哽咽著說:“爸爸,以後我一定會聽話的,一定會聽話的,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你多抱抱我,抱抱我好嗎?”

  出生至此十二年,她第一次接受父親的擁抱,第一次感受到那厚實有力的臂膀,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父愛如山”。

  父親站起來,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皺皺巴巴的錢,遞給撞羽,揉著她的頭:“我站在這等你,你去給你和弟弟買點糖葫蘆。”

  “好。”

  這一聲“好”是如此響亮,把過路人都嚇了一跳。

  她左右張望,快速穿過馬路,眼裏隻有賣糖葫蘆。

  “兩串糖葫蘆,給你錢。”

  第一次正式的花錢給自己買零食,必須要大聲,才能顯示自己的喜悅。

  一手一串糖葫蘆,隔著一條馬路,撞羽對父親和弟弟揚了揚手。

  “等我過去,我來……”

  一輛麵包車突兀停在撞羽麵前,車門刷一下打開,一個花臂紋身大漢從裏麵跳出來,一手攬住撞羽的腰,一手勒著她纖細的脖子,力量與體型的差距,讓紋身大漢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撞羽拽到車裏。

  “爸爸,救我,救我……”

  一切都來的太快,撞羽甚至來不及多喊幾聲救命,就被帶到車裏捂住口鼻,套上麻袋。

  麵包車橫衝直撞、飛馳而去,地上兩串糖葫蘆沾滿了灰,靜靜躺在地上。

  ……

  “係統,為什麽我的角色是被拐到山裏當媳婦?”

  不大的空間內,蹲著被拐賣來的婦女,撞羽也在其中。

  係統:“我是根據你在車上的夢,在夢裏,你被人賣到山裏當媳婦兒,又因為吃的太多被趕出來了,所以我……”

  蘇蟄螢小臉一紅:“胡說,我怎麽可能會吃那麽多?誹謗,你在誹謗我啊,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係統慢悠悠的說:“也不知道是誰因為一天吃五頓,被外賣APP懷疑刷單,封了號……”

  蘇蟄螢:……

  呸,垃圾係統,偷窺人家隱私,我蘇蟄螢不屑於你這樣的小人說話。

  “你好,我叫蘇蟄螢,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蘇蟄螢看著被抓進來的撞羽,好心和她打招呼,十二歲的她遭逢綁架,正是極度慌張虛弱的時候,此時趁虛而入,就可以狂刷好感度。

  “你好。”

  撞羽抱著膝蓋,靠牆蹲著,回應了蘇蟄螢一聲後便不再說話。

  蘇蟄螢看著撞羽頭上的好感度進度條,此時好感度為五十,大約就是無感的狀態。

  “請你吃巧克力。”

  蘇蟄螢把撕開的巧克力塞到撞羽嘴邊,她狐疑的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

  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暈開,微苦過後有一種甘甜,很香醇,絲滑般的享受。

  當你開始吃那些高熱量的甜食時,你的臉上會出現什麽?

  答案:笑容!

  蘇蟄螢看到撞羽頭頂的好感度一下子就長了十點。

  果然,吃貨間的友誼就是如此簡單,你給我好吃的,我們就是朋友,你搶我吃的,那就沒商量了,拔刀吧。

  食拿九穩。

  反正是夢境,食物取之不竭用之不盡,蘇蟄螢瘋狂具現食物塞到撞羽手中,想要一次把好感度刷到八十。

  “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好吃的,你從哪裏變出來的。”

  撞羽拒不接受蘇蟄螢的食物,甚至起身在離她更遠的地方蹲下。

  蘇蟄螢的行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散開,把她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零食攻略”不僅沒有刷到撞羽的好感度,甚至引起好感度下降五點,更為糟糕的是,因為出現違背撞羽回憶中常理的事,她的意識受到刺激,構建的夢境世界產生了模糊,畫麵如雪花碎片般。

  “看起來沒有這麽容易啊,還需要找機會。”

  蘇蟄螢沒有去強行搭訕,默默地背靠在牆角,心裏盤算著接下來怎麽做。

  “吃飯,吃完了飯好上路。”

  哐當一聲,撞羽手中的鐵腕打翻在地,愣愣看著小黑屋的窗口,拚命地拍打窗口,大聲哭喊:“你們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砰一聲,鐵窗外的人一腳踹在鐵門上,發出的巨響駭的撞羽不敢鬧騰。

  ……

  技能—媽媽般慈祥的微笑,發動!

  撞羽從蘇蟄螢懷裏揚起小臉,怔怔的看著她。

  好溫暖的笑容啊,好有安全感。

  仿佛回到嬰兒時期,被母親抱在懷裏,哼著兒歌哄入睡,那慈祥而溫暖的笑容,讓撞羽更加安心,她纖細的雙手緊緊箍著蘇蟄螢的小蠻腰。

  “好感度已經刷到七十五了,難怪那麽多男人會選擇在女孩傷心難過的時候趁虛而入,好感度刷起來事半功倍啊。”

  距離蘇蟄螢被抓起來,已經有三天了,三天內,他們一直生活在汽車內,解決生理問題需要打報告。

  車晃晃悠悠、起起伏伏,像刃喝醉了酒後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走。

  一蹦三跳的破車終於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三日不見陽光的蘇蟄螢用手遮住眼,過了半響才恢複原狀。

  “下車,快點。”

  鐵棍梆梆的敲在車門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催促所有人下車。

  一共九個人,雙手被尼龍繩死死綁住。

  這是自由的枷鎖。

  “來貨了,大家快來看看啊,挑媳婦了。”

  破銅鑼般的聲音在這個偏僻的山村裏回蕩,聽到的男女老少湊過來,“挑媳婦”對他們來說,是比過年還要重大的節日。

  男人扛著鋤頭拿著鐮刀,女人挽著菜籃,三三兩兩湊在一起。

  “上次老牛家花錢買了一個女大學生,那皮膚可真嫩啊,都能掐出水來。”

  “嘿嘿,用你家婆娘和他換不就好了,要是不夠,就加兩隻雞。”

  “這一批貨的質量真好啊,你看那個穿紅衣服的。”

  “是啊,是啊,我要買下來,給我兒子留著。”

  “給你兒子留著?給你自己留著吧。”

  接著是一陣猥瑣的笑聲。

  蘇蟄螢高挑的身材,立體的五官,寶石藍的大眼睛讓她在一種“貨品”中“脫穎而出”,成為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山野村夫眼中的香餑餑。

  “老規矩,看中了就出價,價錢合適就帶回家,時間不等人,褲襠裏那活也等不及了吧!”

  一陣哄笑。

  “我要這個。”

  五十多歲的老漢,光著精瘦的膀子,胡子拉碴,渾身散發著惡臭,右手指著蘇蟄螢,然後又轉一圈,指尖在一群老少爺們麵前滑過。

  “你們都?有娘們的,老子都他娘的快五十了,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都不要給我搶,誰搶我?和誰急。”

  一群被拐來的女人,年齡最大的三十多,最小的是撞羽,隻有十一二歲,她們像貨物,像牲口一樣被挑來撿去,害怕、屈辱之下,哭哭啼啼的。

  “別怕,別怕。”

  蘇蟄螢安慰往她懷裏鑽的撞羽,欣慰的看到她的好感度上升一點。

  “撞羽後來出現在女宮,我記得秦橋說過,女宮的人一部分是棄嬰、一部分是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孤兒,極少一部分是拐賣後被解救卻無家可歸的婦女。

  從某種程度上講,女宮也承擔了一部分社會責任。

  蘇蟄螢在水井裏用係統解析過撞羽的信息,她還是個雛兒,說明她應該是被拐賣後很快就被解救了,看來我要抓緊時間了。”

  “族長來了,族長來了。”

  “唉,那個漂亮女娃子是沒希望了,族長家真好有兩個傻兒子,一大一小,剛好。”

  “嘿,瞧你說的,族長就不是帶把的。”

  賣家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一見族長過來,立馬迎上去,這才是有錢的正主,其他人都是榨不出油水的窮鬼。

  族長的娘們兒湊上來,要掰開蘇蟄螢的嘴,看看牙口。

  蘇蟄螢呲牙咧嘴的要咬她,讓她不敢伸手。

  “當家的,你可看清楚了,這沒凶沒屁股的,不好生養,脾氣又倔,買回家遭罪受。”

  那娘們兒呲著一嘴黃牙,怨毒的瞪著蘇蟄螢,她嫉妒,她幸災樂禍。

  “買了,什麽時候這個家輪到你做主了,我還沒死。”

  “八萬,這兩個小女娃我都要了。”

  “哎呦喂,您說笑了,八萬怎麽能買到這麽好的貨色,我幹這一行這麽多年,經手的女人沒有五十也有四十,第一次遇見這麽好的貨色。”

  “你要是有門路,你能來我們這,十萬,不然你今天走不出這個村子。”

  “您說十萬就十萬,以後的生意還多著了。”

  老女人諂媚的把蘇蟄螢和撞羽推到族長麵前,前者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撞羽鵪鶉般躲在蘇蟄螢背後。

  族長的娘們兒一根棍子,趕羊一樣趕著兩人走。

  轟隆一聲炸雷。

  蘇蟄螢停下腳步,抬頭望天,蒼穹烏雲壓頂,山雨欲來。

  “係統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

  蘇蟄螢雙手一錯,尼龍繩從中間斷開,她右手握著一隻長釘,強勢插入族長的身體,毫不留情的瘋狂攪動,進進出出,反反複複……

  鮮血染紅了蘇蟄螢的手,她大吼一聲:“都給我讓開,不然我插死他。”

  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村民,一手死死地勒住族長的脖子,一手用長釘指著她的頸部大動脈。

  長得比我高比我壯又能怎麽樣?

  在夢裏我還收拾不了你嗎?

  老女人一把拽過撞羽,掐著她纖細的脖子,狠巴巴說:“放開族長,不然我掐死她。”

  轟隆隆,雷聲不歇,天穹似乎要倒塌。

  係統:“你對撞羽的夢境改變的太多了,她很快要蘇醒了。”

  “別催,一會兒幫我一把。”

  撞羽用力的掙紮,喘不上氣,腳一直在踢,眼淚湧出,嘴巴張著也來不及呼吸。

  “你跟我談條件?”

  長釘離開頸部,一下子刺進族長肩膀。

  “你讓不讓?”

  長釘刺進右臂。

  “你讓不讓?”

  長釘再次刺進肩膀。

  “你讓不讓?”

  長釘劃破頸部。

  “你讓不讓?”

  眼看著蘇蟄螢下一次就要刺進他的大動脈,族長急的大叫:“讓,我們讓,你們快讓開。”

  淅淅瀝瀝的雨降下,烏雲壓在頭頂,仿佛讓人喘不過氣來。

  紅著眼,呲著牙,蘇蟄螢帶著族長向村外走去,撞羽被放下來後緊緊地跟在蘇蟄螢身邊。

  好感度又增加了一點。

  就差最後一招了,希望還來得及。

  走到車邊,蘇蟄螢猛地推開族長,急轉身衝到老女人身前,長釘進進出出,帶出血來,她嚇的大喊大叫,幾乎昏厥過去。

  “說,街上有那麽多人,你為什麽要抓她,不說插死你。”蘇蟄螢指著撞羽。

  “是他爸,是他爸讓的。”

  哢嚓一道閃電劃破混沌的天空,照亮撞羽猩紅似血的雙眼。

  從遠處的地平線開始,這個世界層層破碎,仿佛世界末日。

  老女人雙目無神,喃喃的說:“是他爸,他爸說這是個賠錢貨,留在家裏浪費糧食,反倒不如賣了給兒子湊學費,我們以前認識,所以他找到我,八千塊把他女兒賣了,我覺得這女孩模樣端正,轉手就可以賣個好價錢,索性就答應了。”

  原來你帶我上街是為了把我賣掉,是因為我不聽話嗎?

  我要是不聽話,你可以罵我,打我,可以讓我睡在房屋外邊,可以不給我飯吃……為什麽要賣掉我,那個家就這麽介意多個碗多雙筷子嗎?

  既然要把我賣掉,為什麽還有抱我,為什麽還要帶我上街?

  我還以為我的表現終於可以得到你的表揚了。

  世界上最絕望的表情,現在就出現在撞羽臉上。

  對於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來說,父親一定程度上就是他的信仰,當父親的形象徹底崩塌以後,無異於他的信仰也崩塌了。

  蘇蟄螢牽著撞羽的手,畫麵變換,山不見了,出現在蘇蟄螢麵前的是撞羽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漆黑的夜晚,房屋內的燈光是唯一的光源,是冰冷夜晚中唯一的溫暖,不屬於撞羽的溫暖。

  撞羽伸出手,手掌心一直緊緊攥著的錢幣,買糖葫蘆找零的錢幣,視若珍寶的錢幣,無火自燃。

  她一鬆手,燃燒的紙幣沾染到房屋,把它也化為灰燼。

  “媽媽般慈祥的微笑”發動!

  蹲下來,看著撞羽,發動技能,在她額頭輕輕落吻,把手中的長釘遞到她手中。

  “世界以痛吻我,我就咬死它。”

  蘇蟄螢用手指在撞羽唇邊輕輕一拭,撞羽哭了,又笑了。

  好感度,八十!

  ……

  撞羽醒來,發現枕邊的濕痕,歎了口氣:

  “又做那個夢了,怎麽這一次有點不一樣。”

  在她躊躇間,房間的播放器響起宮主的聲音。

  “撞羽,過來找我,有一個你可能不太喜歡的任務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