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就這麽沒了？”南宮珂怔怔地盯著天空，拚命想要感知到那股生機充沛無比的感覺，卻什麽都沒發現。

  別說他，就是呂寧薇三人也愣在原地。

  呂寧薇甚至還保持著伸手護住林立二人的動作，半天才回過神，放下有些酸軟僵硬的手臂，“林立小友，這是什麽東西？”

  她揉了揉僵硬的臉龐，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內心卻像是掀起一場八級地震。

  呂寧薇以為自己對林立的估計已經夠高了，現在她卻發現似乎出現了偏差。

  嚴重到十萬八千裏的那種偏差！

  “沒什麽啊，就是一個死老頭給我的劍。”林立跟沒事人似的，輕飄飄地說道。

  天地良心，林立絕對沒說謊，更沒有詆毀太華真人的意思。

  不管是從字麵上還是其他方麵，當時太華真人確實是個死的，而且還是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頭。

  至於劍是什麽劍……林立也不清楚。

  反正很強就對了。

  林立剛解釋完，嶽青陽還微微張著嘴沒反應過來，他身邊的雲若冰……秒懂！

  絕對是師傅的劍，而且還是那柄曆任宗主傳承下來的寒金劍！

  她想到這，俏臉上的興奮幾乎無法抑製，“林立師弟，是師傅的劍嗎！能不能給我看看？我保證不會弄壞的！”

  那可是太華真人親手傳承的至寶，放到以前不是同級別的強者和親傳弟子，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不能，不可以。”林立抽了傻白甜一眼，默默收回寒金劍，隔絕眾人的視線。

  不就試個劍麽，至於這麽大驚小怪？

  瞅瞅你們一個個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林立不想讓傻白甜接觸寒金劍一方麵是怕她語出驚人，暴露自己幾百歲的事實，更是怕寒金劍會被雲若冰看出破綻，問出點不該問的東西。

  免費的打手不香嗎，非要找刺激幹什麽。

  雲若冰也不氣餒，反倒露出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嘀咕道：“說的也是，那可是師傅留下來的劍，閱劍之前沒有焚香沐浴都是對它的侮辱，林立師弟你等我準備好之後一定來找你。”

  聽到她的嘀咕聲，呂寧薇和嶽青陽更懵了。

  嶽青陽還好，他參加過雲霄宗煆天洞之戰，多少清楚雲若冰的來曆不簡單，應該是被林立忽悠過來當打手的。

  呂寧薇就傻了。

  “老趙，有這麽厲害？我怎麽不知道雲霄宗有一柄堪比仙器的至寶？”呂寧薇皺著好看的眉頭陷入沉思。

  她不知道，林立目光從自己身上一掃而過，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什麽叫秀色可餐，這就是了。

  林立收回目光，一把堵住南宮珂的嘴，幹脆道：“一頓醉仙坊，回去再問問題。”

  南宮珂不用開口他就知道這妮子要問什麽，以前她可是見過寒金劍的，隻是不知道有這麽強就是了。

  “去去去，你以為我是那個傻白甜啊，一頓醉仙坊就想把本姑娘打發了，做夢呐！最少也得兩頓！”南宮珂拍開林立地手，獅子大開口。

  她看到林立肉疼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開心。

  能讓林立出血，估計雲霄宗就她一個了。

  林立一咬牙一跺腳，人痛說道：“行，兩頓就兩頓。”

  啥？

  沒聽錯吧？兩頓！

  南宮珂轉過頭，對林立刮目相看，誰知，下一秒林立就湊到嶽青陽身邊了。

  “坊主，我跟你說，咱們其實可以搞個促銷大酬賓，加大優惠力度才能拉到更多客戶，還能維護很大一部分老會員，這樣不光咱們醉仙坊不會虧，反倒能賺個盆滿缽滿……啥？我怎麽可能是為了自己少花靈石，我這都是為了咱們醉仙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嘛。”

  南宮珂聽到林立的話，忍不住一捂臉。

  好吧，想多了。

  林立就是林立，還是熟悉的操作，還是那個死要錢的林立。

  嶽青陽一邊收起酒葫蘆，一邊打發了林立，轉頭看向天空，“陶然，該上路了。”

  一縷晚霞從天邊升起，落在陶然淡淡地虛影上，此刻被寒金劍徹底斷絕紫氣之後，他已經成了無根之水，在空中逐漸消散幻滅。

  “日暮西山，我紫雲樓便散了吧。”

  隨著陶然的歎息，紫雲樓弟子一個個像是割韭菜，全都撲倒在地上，不少實力偏弱的弟子滿頭白發，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不是陶然主動抽取門下弟子的生機，而是紫雲樓弟子主動貢獻自己力量，才會讓他們變成這樣。

  準確點說，其實林立那一劍，救了紫雲樓所有人。

  南宮珂見狀，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開口道：“小林子，如果我雲霄宗敗了，也會變成這樣嗎？”

  數十萬弟子竭盡全力，卻仍舊無法挽回宗門淪陷，這一幕帶來的衝擊實在讓人心頭沉重無比。

  “我不知道。”林立麵無表情地說道，引得嶽青陽三人齊齊看了過來。

  呂寧薇想了想接過話頭，“如果我們輸了，下場隻會更慘，至少我們不會清洗紫雲樓，但蓮花神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對蓮花神教或者說蓮花神教教主來說，哪怕強如五大宗門，也不過是野草而已。

  一把火燒了，第二天就會再長出來。

  哪怕全部割掉也不心疼，隻要留下種子總會有新的野草長出來，任他們收割。

  “但我覺得吧，有小爺在……雲霄宗不會敗。”林立搖搖頭，忽然看著紫雲樓弟子，語氣堅定。

  自信，絕對的自信，甚至有些狂妄。

  嶽青陽嘴唇微微蠕動，想要說什麽，卻沒有開口，最終隻是皺著眉頭看向林立。

  他覺得有信心是好事，但盲目自大就是找死，就連姬無憂籌劃多年都沒把握必勝，林立這話說的實在太絕對。

  背對著三人的林立像是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忽然笑嘻嘻地回頭，“因為我到現在還從來沒輸過，不是嗎？”

  沒輸過……

  的確，他沒輸過！

  眾人看著夕陽落在林立地側臉上，忽然生出一種感覺。

  那不是日暮西山的遲滯和頹喪，而是生機無限！

  躲藏在夕陽之後，嶄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