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玥見她自報姓名也不扭捏：“小女子褚玥見過趙前輩。”

  那人見褚玥這般有禮心下甚是舒爽，但是似乎褚玥的禮節讓她想起了以往的種種，眼神瞬時暗淡了下來，“罷了，身在這冷宮之中哪裏還配講究這些虛禮呢。想想我老婆子也是沒有人這般的向我行禮了。”

  褚玥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欠身的禮節倒是惹了人家想起了前塵往事，於是忙說道：“前塵往事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活好當下就好。”

  其實褚玥這番話不單單是安慰那婆婆，更是安慰自己。

  聞言那婆子笑了，：“想不過我趙婆子這麽些年悟出來的道理，倒是沒有你一個小輩領悟的透徹，看你年紀輕輕，倒是為難你了。”

  “趙婆婆謬讚。”褚玥很是謙虛，其實也不是她領悟的透徹，隻是這麽些年的特工經曆讓她明白了別人沒有明白的。

  趙婆婆真是越看褚玥越是喜歡，有什麽話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其實在冷宮之中想要賺銀子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就看你會什麽了。”

  “會什麽？”褚玥不解，“難說趙婆婆說的是憑借手藝賺錢？”褚玥隻能想到這些了。

  婆婆點頭：“正是，比如說我老婆子會刺繡，而且繡的還不錯，所以便能夠賺的養活自己的銀子。不知道你會什麽？”

  這下子可是難住了褚玥，“說起來這刺繡可是我的仇家，皇上曾經請了最好的嬤嬤來教我總算是繡出來的東西能看過眼了，隻是想要拿出去售賣那是不可能的。”

  琳琅見二人說起了刺繡便也插嘴道：“主子，我和胭脂姑娘的刺繡也生死一般，想要買出價錢怕是有些那難。”

  琳琅是個心中有數的，在那趙婆子說起刺繡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她衣衫上的刺繡，那繡工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那趙婆子略一沉吟，“如此，怕是刺繡這莊買賣不成了，說句不自謙的話，我的繡工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就這樣我收到的銀子也勉強能夠支撐我的飲食。”說著便淒涼一笑：“這冷宮之中油水甚少，這些宮女太監自然想要克扣一切能夠克扣的銀兩，我的錢就是這樣被扣走的，不過我們想要賺銀子也是離不開他們的，說起來這都是為了生計，沒有辦法的事情。”

  是啊，她們是為了生計，那些冷宮的宮女太監也是為了生計，誰也怨不得誰，隻能是怨自己命數不濟罷了。

  褚玥聽了這趙婆子的話還是猶可，倒是琳琅聽完之後甚是詫異，“你可是二十年前京城第一繡坊的趙姑娘？”

  那趙婆子一聽臉色刷的變了，定了定神兒方才說道：“天知道我是多久沒有聽到這一聲找姑娘了。”說完之後便疑惑的看著琳琅，“說起來你不

  過是十七八的年紀怎麽會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

  褚玥也很是疑惑，畢竟褚玥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縱然看了原主許多的日記，但是總不可能麵麵俱到。

  琳琅見問也不隱瞞，“後宮清稿我都看過的。所以近五十年的這些大事我都是知道的。”說著便猶猶豫豫的看向了褚玥。

  雖然琳琅沒有說一句話，但是特工的本能讓褚玥覺得似乎這個“趙姑娘”或者第一繡坊跟她有點關係。

  那趙婆子倒是沒有注意褚玥主仆二人的眼神，隻是恍然大悟的歎氣道：“原來如此。”說著便苦笑道：“當年我的繡品可是千金難求，本以為盛名之下能夠嫁得易如意郎君也算不枉此生了，誰知道一朝進了宮，倒是毀了一生。”

  褚玥聽著這趙婆子用簡短的幾句話說著自己的一生，心中感慨，“趙婆婆，往事不可追，不想也罷了。”

  趙婆子似乎有些自嘲：“罷了，不說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對著一個之間了兩次麵的人說出自己的心中事，心中有些不自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該走了。橫豎賺錢就是考靠手藝，你們自己不如好好的想想自己擅長些什麽，宮外的人需要些什麽。”說著又看向了褚玥，“我想你肯定會有辦法的，你是個聰明的女子。”

  趙婆子這是逐客之意，褚玥主仆二人自然也不是沒有眼色之人，所以便寒暄了幾句離開了。

  褚玥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確實已經很晚了，是以那暗自打探的高忠回到正乾宮的時候也是很晚了。

  “怎麽這麽久？”封季玄有些不快，畢竟人在專心等待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慢的，再加上他本來就擔心褚玥，心急不快是難免的。

  高忠也不辯解，隻是如實稟報：“皇上，褚昭容在冷宮還算適應，隻是寢殿裏外打掃著實累人。再者，這冷宮的吃食似乎很是不足……”

  封季玄聽著高忠的話眉頭皺的越發厲害，“這冷宮雖然是受罰的人所待著的地方，但是一應三餐應該是供應的足的，怎麽會沒有吃喝？”

  高忠不知道怎麽回答皇上的話，冷了許久隻是打了一個比方：“皇上，別說皇宮了，就是民間的百姓尚且有窮人區和富人區呢，這中情況其實也屬正常，隻是苦了褚昭容了。”

  皇上本來心中甚是心疼褚玥，但是忽然聽別的男人也這麽心疼，這心中的醋意便上來了，“高忠，這褚玥已經被貶為庶人了，你以後說話要慎言，要不然就是藐視朕了。”

  封季玄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發脾氣，但是那高忠就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是，皇上，屬下知錯。”

  見高忠這樣封季玄瞬間心情好了不少，接著便道：“夜深了，退下吧。”

  “是。”高忠離開

  了，封季玄的寢殿又恢複了寂靜，不知道為和4封季玄覺得很是寂寞。

  窗外，月朗星稀。褚玥的那句“對影成三人”在封季玄的腦海中來來回回的縈繞著，最終他還是忍受不住這份相思從窗子出去了。

  沒錯，封季玄就是去見想要見的人，這人無意就是褚玥。

  隻是這樣想著褚玥的並不是封季玄一人。

  此刻，宮外的寶親王服一片靜謐，寶親王手握著酒壺坐在房頂之上，遙望著皇宮冷宮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