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事，咱們先去看戲吧，等回去了再和你們細說。”

  褚玥微微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啟翔宮看戲是封季玄給的恩典，她這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可不能被人看到。

  “不管有什麽心事，現在後宮都在盯著咱們三人，你可一定要擺出笑臉，別被抓到了把柄，讓人以為你對皇上的決定感到不滿。”

  寧婕妤挽住褚玥的胳膊，聲音極小。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

  褚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三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啟翔宮。

  啟翔宮的戲台子已經搭好了，已經有妃嬪坐在位置上，等著皇後的來臨。

  寧婕妤和褚玥兩人坐在一起，林才人則對著兩人眨了眨眼，去到了稍微遠一點的位置上。

  等到皇後來的時候，褚玥仍舊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諸位姐妹不必多禮，”皇後笑得和善，坐在了主位上麵，“今日是皇上的恩典，請了梅花班來宮裏唱戲，也不知妹妹們喜歡看什麽戲，本宮倒是覺得《西廂記》不錯，妹妹們覺得呢？”

  袁昭儀用帕子掩了掩唇角，“皇後覺得好看那就這個就是了，不過臣妾還是覺得《狸貓換太子》更好看些，若是有一出戲叫《苦肉計》會更好看。”

  她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林才人。

  褚玥微微皺了皺眉。

  袁昭儀這意思，可不就是在說林才人遇刺一事，實際上是林才人故意演的一出戲？

  “什麽《苦肉計》，本宮可沒聽說過有一出戲叫《苦肉計》的，袁昭儀可真是說笑了，”皇後斜睨了眼袁昭儀，故作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倒是寧婕妤，你剛進宮不久，可有什麽喜歡的戲嗎？”

  寧婕妤被點名，忙起身笑了笑，“臣妾倒是沒有什麽十分喜歡聽的戲，這第一出戲，合該娘娘點才對，臣妾哪裏敢出風頭呢？”

  “寧妹妹太客氣了，”皇後還沒開口，一旁坐著的宛充儀卻是笑了出來，“妹妹剛進宮不久，自然是不知道皇後娘娘在咱們姐妹之中一貫是賢良大方的，皇後娘娘讓你點，你點就是了。”

  雖然隻是一抹淡淡的笑容，可宛充儀臉上仍舊掩飾不住那一絲自得。

  皇後眼底暗了暗，隨即彎唇一笑，“宛妹妹說的實在是有些誇張了，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自然是要做眾妃之中的表率，不過都是職責所在罷了。”

  “娘娘說的是，”宛充儀眸中閃過不甘，輕輕捏了捏裙角，“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也都別推來推去的，不如就讓皇後娘娘做主點一出戲吧。”

  明明是皇後坐在主位上，宛充儀卻一直發號施令的，袁昭儀有心看戲，笑著附和了一句，“是啊皇後娘娘，您是後宮之主

  ，您先點吧。”

  皇後麵上沒有絲毫的不悅，隻拿起了戲折子，翻了個來回，才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點一出《遊園驚夢》吧。”

  褚玥不喜歡看戲，隻要一看戲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可皇後就在這裏，她隻好強打起精神，坐在那裏看似在認真看戲，實際上心裏早就又想到了太後。

  太後若是真的懷疑她，那這件事還真的不太好說。

  ……

  三清殿。

  “母後，兒子叨擾您了，您現在覺得如何了？”

  封季玄走到太後旁邊，親自把她扶到了軟榻上。

  太後坐定，無奈的搖了搖頭，“哀家老了，實在是受不得一點暑氣，不過三清殿倒是清爽許多，就這麽坐一會兒，已經覺得好多了。”

  “那就好。”

  封季玄斟酌著語言，笑著為太後斟了一杯茶，“近日林才人遇刺一事，母後您怎麽看？”

  太後聞言，抬眼看了封季玄一眼，淡淡道：“皇帝問的是看法，還是說想要為褚婕妤解釋？”

  “母後，兒子還真是什麽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封季玄幹巴巴一笑，“其實並非是兒子要為褚婕妤解釋，實在是這件事本身就與她無關的，兒子隻是不想要母後誤會了。”

  “你是哀家的親兒子，哀家怎麽會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麽？”太後接過茶盞，長歎了一口氣，“你心裏有褚婕妤，那是她的福氣，至於林才人遇刺一事，哀家並沒有真的責怪褚婕妤，你太緊張了。”

  太後雖然已經表明了態度，可封季玄還是忍不住將事情從頭到尾跟太後說了一遍，才道：“這件事是萬更衣私底下勾結江湖組織，企圖嫁禍給褚婕妤，是兒子做了點手腳，這才讓褚婕妤免於被陷害。”

  “知道你在意褚婕妤，哀家也不反對，”對於封季玄所說的話，太後不置一詞，“畢竟褚家當年實在是被牽連，才會落得今日的結果，隻是凡事要有一個度，哀家點到為止，不便過多參與後宮之事，皇帝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母後放心，兒子明白。”

  封季玄心中微微有些不順，但還是順從的向太後行了一禮，“兒子也沒什麽事，就不打擾母後休息了，這就告辭。”

  “去吧。”

  看著封季玄離去，太後收回視線，將方才封季玄遞來的茶盞放在了一旁。

  “皇帝把她放心上了，這在後宮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太後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心急則亂，”君嬤嬤忍不住勸慰道：“您是太後，讓皇上明是非是您的責任，不過，若真的是您說的這樣的話，就讓奴婢去做那個壞人，維持好後宮的平衡。”

  “不必了。”

  太後輕輕搖了搖頭，“現下還沒到那個地步，此

  事不宜插手，先在一旁瞧著看吧。”

  太後說完，將佛珠放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哀家累了，年輕人的事情就交給皇帝去做吧，咱們以後就不要管了。”

  日暮西沉，太後看了眼窗外的天空。

  夕陽染紅了皇城的半邊天，她在這座皇宮待了大半輩子，現在又要看後宮重演新的爭鬥。

  這個後宮，從來不缺少的就是血雨腥風。

  ……

  啟翔宮燈火通明，褚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