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貴人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到底還是沒能掩飾住，失聲道：“這怎麽可能？”

  封季玄一個冰冷的眼刀看了過去，“怎麽不可能，胳膊上這麽多的傷口，難不成是褚貴人自己劃傷的？”

  宛貴人被封季玄的眼神嚇得一個瑟縮，再不敢說話了。

  實在是胳膊上的血太多了，封季玄這才想起方才褚玥那一直有些隱忍的表情，這麽認真一看，發現褚玥的臉色慘白嚇人。

  皇後眼中的驚異也不似作偽，“褚貴人這一身的傷究竟是怎麽回事？”

  “自然是被刺客所傷，”封季玄聲音冰冷，“宛貴人，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宛貴人實在沒有想到，也難以想象，聯想到當時所看到的場景，嘴邊的話脫口而出，“定然是褚貴人自己故意劃傷的，她身手那麽好，我根本就沒看到她受傷！即便是真的受傷了，這一身衣服怎麽如此完整！”

  封季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皇後本來還想開口說點場麵話，這下徹底閉了嘴。

  早知道宛貴人如此沒腦子，她就不該利用這一點來對付褚貴人！

  “朕倒要看看，宛貴人若是自己親自往自己胳膊上劃那麽多刀，究竟能不能忍得住。”

  封季玄語氣中含著滿滿的怒氣，顯然是已經忍了極限。

  “皇上……臣……臣妾知錯了！臣妾……”

  宛貴人被封季玄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忙磕頭請罪。

  “滾出去，朕不想看見你！”

  宛貴人深吸一口氣，求助般地看向皇後，皇後卻輕輕向她搖了搖頭。

  宛貴人強忍著雙眸蓄滿的淚水，心中雖然怨毒，卻也隻好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封季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褚玥看，心中滿是疼惜。

  這麽多傷口一定很痛，也不知道褚貴人究竟忍了多久，竟然能夠一聲都不吭。

  封季玄更心疼了，“疼嗎？”

  褚玥垂下雙眸：“臣妾不敢疼，也不能疼。”

  封季玄馬上就明白過來褚玥話中的意思了。

  掩下心底的冰冷，手也忍不住握住褚玥有些冰涼的手指。

  “怎的這麽冷？蕭禦醫呢！怎麽還沒過來！”

  聲音已經是用吼的了。

  皇後攥著衣角的手更緊了，上前柔聲道：“皇上，您別急，褚貴人傷勢重，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依臣妾看，應當是褚貴人包紮不當才會流了這麽多血，您還是輕一些，褚貴人還在地上跪著呢。”

  被皇後這麽一提醒，封季玄馬上張開雙臂，大手一攬，將褚玥抱了起來，往旁邊的偏殿走去。

  沒過一會兒，蕭禦醫就來了。

  看到褚玥有些可怖的胳膊，繞是蕭禦醫行醫這麽多年，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紗布已經完全

  被鮮血浸透了。

  若不是褚玥穿的衣裙稍微偏厚了一點，胳膊上的鮮血早就滲透了出來。

  將紗布揭開，滿目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蕭禦醫忍著心中的震驚，仔細查看了一番，才邊清洗傷口，邊向皇上解釋，“褚貴人胳膊上乃是劍傷，且傷口深淺不一，想來動手的人是個功夫不錯的男子，還不止一個人。”

  封季玄麵色陰沉，沒有說話，隻緊緊的握著垂眸不語的褚玥的雙手。

  “那褚貴人的胳膊……”

  皇後麵有擔憂的問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褚貴人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嚇人，但幸好發現的及時，容微臣為褚貴人清理包紮，配上藥物煎服半個月，即會慢慢痊愈。”

  封季玄全身才算放鬆下來。

  而褚玥，從清洗傷口到上藥，再到包紮傷口，從頭至尾都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看著這樣的褚玥，封季玄一直強壓著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喊了德勝進來。

  看到褚貴人安靜的垂首，又看到地上還未收拾起來的紗布，德勝心中閃過無限種可能，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是他能知道的。

  “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傳朕口諭，宛貴人行為無狀，言語中傷妃嬪，為防發生衝撞，回宮後便禁足三月，扣除半年份例，朕也不想聽到和她有關的任何事情。”

  皇後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覺得有些遺憾。

  可惜了宛貴人這麽好的一枚棋子，不然事情往下一查，或許會有更大的收獲。

  隻是事情到此為止，也說明了皇上不會再往下查了。

  “既然是宛貴人出言無狀，”皇後上前一步，看到地上血跡斑斑的紗布，似是無意擔憂道：“皇上是否要派人去樹林中查探一番，將那些刺客的屍體……”

  “還是皇後考慮周全，”封季玄想了想，“德勝，你馬上派人去馬場邊的樹林中仔細搜查，務必要找到線索，至於那些刺客的屍體，查出結果之後，務必要傳出風聲來，隻說出現了刺客，所有妃嬪所住宮宇均要接受搜查。”

  德勝心中生出疑惑，卻不敢多問，應了聲是之後就離開了。

  封季玄都這麽說了，擺明了是準備將事情擺放在明麵上，不該知道的事情，他還是不問的好。

  皇後顯然也聽出來了封季玄的言外之意，心下詫異的同時，本還以為皇上會息事寧人，誰知道竟要大肆搜查，不禁有些遲疑道：“皇上，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還請皇後幫忙，將此事傳揚出去。”

  封季玄沉聲說著，想了想又道：“此事朕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務必要給褚貴人一個公道。”

  褚玥已經做好了封季玄息事寧人的思想準備，誰知這次封季玄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心中複雜的同時，響起了封季玄曾向她做過的保證。

  封季玄說，他以後一定不會再懷疑她了。

  難道這次就是在向自己證明嗎？

  褚玥微微抬頭，從頭到尾都沒怎麽開口說話的人，笑得有些苦澀，“皇上，這次就這麽算了吧，臣妾不想將事情鬧大。”

  也不知怎的，封季玄想要到此為止的時候，她心中諷刺，而封季玄真的要為自己做主了，她卻開始怕他為難了。

  “褚貴人你放心吧，”封季玄沒開口，皇後倒是輕言安慰道：“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那就自然是不想要你受到委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