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發生了什麽！”白術的目光目光，落到了萬化雷池上那一個形如閃電一般的痕跡上。

  他記得很清楚，在他拿出這萬化雷池之前，這萬化雷池上，絕對沒有這樣的一道痕跡。

  一件不朽不壞的先天靈寶，卻被其他的力量在其間留下了雷霆烙印，最重要的是，萬化雷池還是一件執掌雷霆的先天靈寶。

  執掌雷霆的先天靈寶上，被外來的雷霆力量留下了烙印，這是何其可笑之事，但若真正的細想起來，那就不是可笑，而是實實在在的可怖了！

  在聯想到自己那莫名消散的念頭，以及自己腦海當中莫名失去的那一段記憶。

  “大羅！”

  “又或者更在其上的力量。”那在萬化雷池上留下烙印的力量暫且不提，但那無形之間就磨滅修行者記憶的手段，白術卻是清楚得很。

  鴻道人——這位大羅至尊的力量，便是如此，他講道的時候，整個天地，都知曉他的存在，但他若是不願的話，那整個天地的修行者，都會在無意之間忽略這位大羅至尊的存在。

  便如之前與此時。

  巫妖之間的戰爭，如火如荼，但在這戰爭之間，有誰想到了這天地之間，還有另外一極能夠以一己之力壓下巫妖兩族的至尊？

  但鴻道人的力量，也隻是隱去自己的存在而已，尋常時候，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存在，但若是有人提起，那其他人自然也就回想起了這位道祖的存在。

  而如今令白術腦海當中記憶消散的那力量，卻是比起鴻道人的力量而言，還要來的霸道！

  念頭感知不斷，就算是那念頭堙滅，就算是那念頭什麽也沒發現，但在那念頭堙滅的時候，白術卻不可能連自己念頭是如何堙滅的都不知曉。

  這也即是說，是有那強大無比而又莫測無比的力量，從白術的腦海當中，生生的磨滅了白術的那一段記憶。

  “可見，而不可知？”白術的眼角情不自禁的跳了跳。

  陡然之間，對於自己的‘麵板’，白術便多出了無窮的警惕心。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記憶的莫名消失，到底是玩家們的‘係統’所導致，還是自己的‘麵板’所導致。

  “修行者的本質，是為求索，是為掌控。”

  “求索者，孜孜不倦，永不停歇的往前。”

  “掌控者，完美無缺的掌控自己身上的每一點力量。”

  “而現在，這‘麵板’的力量，就已經脫出了我的掌控，又或者，他的力量從來都不曾被我所掌控。”白術拍出自己的麵板，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在他弱小的時候，這麵板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成功渡過成長階段的底牌，但如今，這麵板卻已經是成為了他的限製。

  ——便如這麵板對他修為的限製一般。

  “且罷。”

  “我如今的力量還不足以察覺這其間的真相，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留待以後了。”白術一邊想著，一邊取出一枚玉石，在玉石上將此事刻下，然後珍而重之的將這玉石收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的試探雖然看似一無所得，但實際上，卻也未必。”良久之後，白術的目光當中，又浮現出一抹了然的神色來。

  至少，他已經確定，那些玩家們身上‘係統’的力量層次。

  高崖上，白術起身望著遠處的戰局，很快，他的最後一次試探，也要出現結果了。

  ……

  “吼……”

  “唔……”

  蠶宮所在的那一片山巒之上，早已是化作了一片雷霆的汪洋。

  轟鳴的雷霆汪洋當中，千奇百怪的哀嚎聲響起接連不斷的響起，而在那雷霆的光影當中，隻見得那萬首的怪蟲，頭顱一個接著一個的在雷霆之下化作齏粉。

  這恍如蒼天震怒誅除大魔的一幕，看的那些玩家們都是如癡如醉，就算是有那些離得近的直接被那雷光波及而死去，也都沒有人願意往後退上一退。

  看著嗎浩蕩的雷霆，白術也是不由得默然。

  也不知到底是蠱神的罪業太重，還是那雷霆在被邊不求催動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變故，總之，這雷霆的威能，比起白術的預計，還要強上三分。

  縱然是白術親自駕馭這雷光，其威能也不過如此而已。

  “倒是可惜了這一身沛然的生機。”白術的目光，從那在雷霆當中掙紮的蠱神身上移開，一臉的遺憾。

  他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在那雷光當中湧動的，浩蕩無比的生機。

  他毫不懷疑，若是將那九枚雷龍之卵直接扔進那正在湧動的雷霆當中，那麽蠱神這位先天神聖一身的生機，足以是將那九枚雷龍之卵一口氣都孵化出來。

  但白術畢竟是對那九枚雷龍之卵有另外的安排，是以，就算是再如何的心痛，他也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沛然無比的生機消散於天地之間。

  漫天的雷光足足席卷了半個時辰，才是緩緩的散去。

  雷光當中，蠱神所在的那一處山巒，都已經是被那雷光給徹底的夷為平地，山中的蠱神，自然也同樣是灰飛煙滅。

  “可惜了！”白術再次感慨了一聲——而這一次他所感慨的，卻是蠱神的遺寶。

  這樣的雷光之下，連蠱神這位先天神聖的肉身，都已經化作了齏粉，其身上的法器靈寶，除非是先天靈寶，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全須全尾的保留下來——就算沒有在那雷光當中化為齏粉，但剩下來的也不過隻是一些腐朽殘缺的碎片而已。

  至於說蠱神生前的藏寶，那更是想都不要想——除非是蠱神也如同雷澤大神一般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秘境，若不然的話，先是山勢地脈的改變，再是這樣浩蕩的雷光，蠱神的珍藏難道還能比得過他身上的靈寶？

  “等等，這是什麽？”漫天的雷光消散的刹那，重敃山中，陡然有浩蕩的金霞亮起。

  金霞之下，還殘存於重敃山中的陰鬱凶氣，以及那些罪業之機，都是被一掃而空。

  整個重敃山，都仿佛是換了一片天穹一般。

  “不會吧！”看著那漫天的金霞落下，白術不禁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