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報數！”

  “一。”

  “二…”

  “大點聲！”李煜打斷了報數的聲音，憤怒地看著眼前剩下來的人，每個人都奄奄一息的，但其實這點兒訓練在他看來根本無足輕重，“都給我喊出來！”

  “一！”

  “二！”

  “三！”

  “一百零四！”

  “聽到了嗎？多少人？”李煜大聲地問著。

  “一百零四人！”底下的人齊齊喊道！

  “你們說他們為什麽走？”李煜問著，隨便走到了一人麵前。

  “因為…因為累？”那人磕磕巴巴地回答。

  “對，因為苦！因為累！”李煜說著看向眾人，“但我告訴你們！以後會更苦！更累！想走的就不要猶豫，現在趕快走，不要浪費食堂阿姨辛辛苦苦做出的早飯！”

  …

  李勇皺眉聽著，李煜拿著喇叭喊的聲音很大，他這裏也能清晰的聽清，“他這麽說走的人會更多吧？”

  王釗搖了搖頭，“不會，剩下的這些人隻有真正吃到苦頭才會離開了。”

  “為什麽？”李勇奇怪。

  “人是群居動物，無論到哪裏，無論做什麽，都有拉幫結派的心思，”王釗說著，不再看向外麵，坐回到椅子上，接著翻看招聘的簡曆，“昨天晚上，

  那些想走的人肯定會勸同寢室的人一起走，這裏的人大多來自不同的軍營，之前互相不認識，但走之前也想拉著一個人一起離開，

  隻要有人和我一起離開，那我就不算是裏麵最菜的人吧？大多數人都會帶著這樣的心情，所以留下來的人，

  一定也聽過勸阻，之後離開的人隻會因為承受不住訓練的強度，努力過後，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堅持的力量了，才會真正離開，這些人不會再因為幾句話就走了。”

  李勇點點頭，他琢磨不清這些人的心思，如果是他，而他有走進來，那就絕對不可能因為訓練的強度離開，所以他沒有這些彎彎繞繞，自然想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

  王釗回到位置上坐下，最近的簡曆一直在拿，看來還有很多人想進來。

  “看來第二批會有更多人啊。”李勇一起坐下來翻看簡曆，嘴上忍不住說道。

  “不會了，這些隻是暫時的，等第一批人走去大半之後，就會往外傳送消息，這些人知道訓練的強度後，就不會再這麽大批量的投簡曆了，”王釗說著，把不要的簡曆分好，

  “時間久了，名頭打出去了，就不會收到這麽多濫竽充數的簡曆了，到時候這項工作也可以廢掉，不需要在裏麵投入大量的精力。”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

  李煜站在一台機器旁，指著機器為大家介紹，“這是大家最後的入職考驗，和大家所看到的一樣，如果一拳能打到八百以上，就可以正式辦理入職，

  如果沒有達到八百這個平均分，那很遺憾，你沒有資格加入我們，直接離開，好了，有什麽問題現在問，沒有問題，現在開始一個一個試。”

  “我想問一下，如果正式入職，那我們想離開，還可以嗎？”一個人問道。

  李勇站在窗前，除去第一天，今天也算一次大批量的篩選，最後能留下多少人，當然也讓他們好奇，所以今天王釗和李勇也在一同查看著。

  “現在還剩下多少人？”王釗問著。

  “剩下六十二人。”李勇回答。

  “算是不錯了。”王釗說著。

  這其實比他心理預期的還要好一些，畢竟這是第一次招聘，來了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為了濫竽充數的，半個月下來能留下六十幾個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他們這問題也太多了。”李勇煩躁地說道。

  “畢竟沒有正式工作，在此之前，他對這裏還存在疑問，問個明白，才能真正地安心留在這裏，他們的問題多，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好事。”王釗說著。

  …

  “可以，”李煜回答著，“你們辦理入職，是說明你們從此以後，就算接不到工作，也有人養著你們，但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我有問題！”一個人又舉手問道。

  “說。”

  “入職後，如果沒有任務，我們一直在這裏，公司會不會定期淘汰？”

  “如果沒有任務，公司可以一直養著你們，但我希望在座的人不要有僥幸心理，因為即使正式入職，正常訓練不會停止，大家不要想著入職就是結束，這隻是開始。”

  “能給我們演示一下，這個機器怎麽用嗎？”一個人問道。

  “可以。”李煜點頭。

  他轉身麵對機器，狠狠地出拳，後麵的人看著機器上的數字，從零瘋狂跳到了八百…最可怕的是，這並不是結束，數字依舊在瘋狂上漲。

  最後，一直停在了一千四百！

  …

  “嘖…”李勇在樓上看著，心裏有點失望，“李煜怎麽回事？最近懈怠了？”

  王釗笑了笑，搖搖頭，“不是，是我讓他盡量控製數字，畢竟如果太高，我怕他們會生出逆反心理，明明自己都這麽努力了，可還是不能做飯那樣，

  我怕他們會這麽想，也會讓李煜演示，所以提前說過了。”

  “這是什麽心理呀？”李勇有些生氣，他實在搞不懂這些人的小心思，“覺得自己達不到，就退縮了？隻憑猜測？都不試一下？”

  “嗯，因為太累了…”王釗說著，看向下麵的人，“因為這半個月的訓練太累了，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不覺得的疲憊，所以留下來的這些人大多都是靠意誌了，

  這些人在心裏會給自己定下這最後一個目標，想著，如果達不到，現在就立刻放棄吧，這樣就會減少很多損失了。”

  李勇驚訝地看著下麵那群人，現在的強度的確非常大，但王釗說的疲憊，也隻是疲憊而已，這種訓練的強度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一般程度。

  畢竟如果訓練都不覺得疲憊，那這場訓練是毫無意義的，不覺得疲憊，怎麽能走向更高處？但這些人不會這麽想的。

  他們大多隻希望留下來，因為高昂的工資，因為這份工作說出去更加體麵，因為一個保障，一個就算以後退休也可以有的保障，所以才留下來。

  “不過…”王釗看著下麵，他的視力很強，可以看到機器上的數字，“這個數字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高了點，李煜應該在收收力道的。”

  “這算高？”李勇不太相信。

  王釗點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高了，不過也好，”王釗說著，拿起了一旁的茶杯，“也算是一個給他們留下的奮鬥目標吧。”

  …

  很快就輪到他們，六十個人一個一個測試。

  “這已經是第十個人了，隻有三個人通過，這怎麽連一半的概率都沒達到？”張長宇緊張地說著。

  王釗能想到他們的心裏變化，李煜每天跟著大家訓練，但其實一直都是站著指揮，或者幹脆就那一個小喇叭坐著喊。

  很多人心裏會不服氣，我們這麽拚命，你這麽輕鬆，有什麽資格指揮我們呢？很多人會生出這種偏激的想法，所以也會看不起李煜。

  畢竟男人不能說不行，他們每天的訓練都那麽累，回到宿舍直接累得動不了，怎麽可能付出這麽多努力，比不過一個每天坐著的人？

  所以當李煜打出一千多的成績的時候，在大家還能試的時候，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覺得，八百這個成績應該不會有多困難。

  等到自己人上場了，卻隻有這樣的成績，很多人會慌亂，會發現那幾個跑在隊伍前麵的人都沒通過，他們是不是也做不到？

  很快就輪到了呂飛，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打出了一個直拳，隨後抬頭看向機器，數字從零開始，一直在跳躍。

  最後穩穩的停在了五百三十。

  “不合格，下一個。”李煜麵無表情，王釗也和他講過，今天這場測試結束，能留下一半兒的人數已經是不錯了，所以更多的人沒能通過測試，他是有心理準備的。

  呂飛呆呆地往旁邊走了兩步，給下一個人讓出地方。

  張長宇也很緊張，站在機器前不斷的喘氣，最後怒吼一聲，一拳砸過去。

  “八百四十三，通過，張長宇是現在最好的成績。”李煜說著，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

  呂飛聽到這個成績愣了愣，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什麽。

  接著就到了沈平。

  “八百三十一，沈平，通過。”李煜說著，記錄過後，抬手示意下一個人上前。

  “沐文德，通過，九百二十。”李煜淡淡地說著。

  呂飛站在一旁，這回徹底愣住了。

  他們四個人是一起的，一起吃飯，一起訓練，還都住在同一個寢室裏。

  從二百多個人走走停停，一直最後留下了他們這幾個人，呂飛堅持下來了，他原本以為隻要能堅持下來，就和同宿舍的這些人差不多。

  誰知道這個成績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他還和沈平一起試圖偷懶，誰知道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下去吧。”王釗說著，不在旁觀，直接走下去，李勇趕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