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封隻覺得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慧元真人的話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誰不想比別人更優秀呢？如果最後一步他沒有什麽優秀表現的話，看來他與清玄觀就徹底無緣了。

  “別分心，集中注意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慧元真人打斷他的思緒，他連忙回過神來，緊張地盯著銅鏡中有些膽怯的自己。

  沒多大一會，慧元真人說了句“可以了”，就把銅鏡移開了。

  林家眾人和百姓全都一臉迫切地看著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餘小封的測試結果。

  慧元真人一拂拂塵，一臉平靜地看著餘小封說道：“我宣布，這位少年資質平平，不適合修行道法，你可以回去了！”

  “嗡”地一下，餘小封的心情頓時沉到了最底，感覺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他的心口上，難受到了極點。

  “不適合修行，不適合修行！”他的腦袋裏隻剩下這一句話，呆在了原地。難道這一輩子，他就隻配當個仆人？

  “嗬嗬，本真人已經測試完了，這位同道是不是該現身了？”

  慧元真人掃視著人群說道。眾人很快就對餘小封失去了興趣，然後跟著在周圍尋找起來，轉而對那位隱藏著的神秘人起了興致。

  “完成？嗬嗬，還沒有呢！道友既然敢自稱真人，難道這樣的人要在月圓之夜的時候測試才準確都不知道嗎？”

  神秘人的聲音再次嫋嫋傳來，這讓慧元真人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他耐著性子一再忍讓，對方步步緊逼，這不是明擺著想砸場子嗎？

  “放肆！竟然口出狂言，你算什麽東西？”那位道童從慧元真人後麵衝上來，指著人群方向破口大罵。

  “嘖嘖嘖，久聞清玄觀大名，今日一見不過如此，想起昔日貴觀，老夫隻感覺江河日下啊！”

  慧元真人羞憤的臉色一滯，眉頭一皺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嗬嗬，老夫不是說過嗎，等你完成測試，老夫自會現身。”

  慧元真人看了看頭頂，一點桌子，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靜候閣下現身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去，隻見烏雲當空，星光屈指可數，這樣的天氣就算有滿月，也根本看不到。

  說來也奇怪，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會，隻見夜幕忽然一白，黑雲撥開，一輪銀色滿月皓然當空，將天地間的夜幕撒下無盡灰白。

  林家眾人驚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滿月之日，看來那位神秘人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慧元真人再次向餘小封招了招手，餘小封滿懷忐忑地上前，被他再次紮破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入碗裏。

  餘小封注視著麵前的瓷碗，心情再次怦然跳動。

  “咦？”慧元真人忽然發出一聲驚咦，眾人頓時伸長了脖頸，似乎都想看看碗裏的情景。但隻有近在咫尺餘小封看清了碗裏發生了什麽。

  他看見血液在水裏綻開後，裏麵竟然出現一縷紫氣，若隱若現地從血花中飄散出來。剛才沒有滿月的時候，他明明沒有看見有任何紫色出現，這是怎麽回事？

  慧元真人連忙把他拉到銅鏡麵前，讓他繼續觀看。

  餘小封注視著鏡中的自己，他忽然感覺鏡子中的自己像是活了過來，就像是另一個自己在鏡子那頭也在看著他一樣，他不禁心裏有些害怕。

  就在這時，鏡子中的自己雙目紫光一閃，表情忽然變得猙獰，緊接著，他的臉龐就開始扭曲變形，變成了一個紫色厲鬼，張口向他撲了過來。

  “啊！”餘小封驚叫出聲，這才發現眼前一幕隻是幻覺。緊接著，一股熟悉無比的感覺就從體內湧現，他的病再次發作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刷！”

  慧元真人看見餘小封雙眼中有一道紫光一閃而過，他麵前的銅鏡瞬間崩碎，就像是有一隻無形大手打中了銅鏡一般。與此同時，餘小封又一次失去了自我意識。

  “這……這是同鬼一命？”

  慧元真人滿臉畏懼地驚叫一聲，死死盯著餘小封，猛然從背後抽出一把銅錢劍，一劍向他斬來。

  這一幕把圍觀的百姓和林家的人嚇壞了，縣令狼狽地被人從椅子上扶起來就跑，連鞋都跑掉了。

  令慧元真人嚇破膽的一幕出現了，性情大變的餘小封像是一頭欲擇人而噬的野獸，齜牙咧嘴地伸手一抓，一把把銅錢劍抓在了手中，然後捏了個稀巴爛。

  “救、救命！”

  慧元真人被嚇得魂飛天外，扔下銅錢劍就跑，但沒想到被身後的餘小封一把抓住。他用力一摔，慧元真人頓時像隻小雞一樣，被他甩得飛起兩丈遠，“撲通”一聲撞破測試的案台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呦！鬼大人饒命，饒命啊！”

  慧元真人來不及爬起來，連忙跪在地上衝餘小封連連作揖，哪還有半點真人的形象。

  可惜餘小封根本聽不見他的話，幾大步來到他的麵前，再次把他抓了起來。

  “快幫忙啊！”

  慧元真人衝一旁被嚇呆了的幾名道童吼道。他們一愣，滿臉畏懼地相互看了一眼，隨即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砰”地一聲，餘小封再次將慧元真人甩了出去，撞在這幾名道童身上，倒在地上哼唧著滾成一團。

  他沒再追著慧元真人打，而是忽然看向人群，怒吼一聲就衝了上去。

  要是讓這樣一個瘋子衝進人群那還得了，所有人哭天喊地地一哄而散，但這樣反而讓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人群逃跑的效率大大降低。

  就在餘小封即將抓住一名無辜百姓的時候，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忽然從側方射來，“砰”地一下射在餘小封的手臂上，打斷了他的動作。

  那名被救下來的百姓被嚇得魂飛天外，低頭一看，擊中餘小封的物體隻是一顆截烏黑的木棍。他扭頭就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嚇得腿腳發軟，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了。

  餘小封大吼一聲，再次衝了上來，這位無辜的百姓立刻被嚇得癱軟在地。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擋在了他的麵前，正是那名渾身髒兮兮的乞丐老頭。

  乞丐老頭一出現，對著衝上來的餘小封猛然噴了一口酒水，被噴了一臉的餘小封雙目猛然一閉，麵露一絲痛苦地停了下來。

  “快走！”

  乞丐老頭衝背後的百姓說道，人群立刻一哄而散。話音剛落，餘小封臉上表情再次變得猙獰，張牙舞爪地就再次衝了上來。

  乞丐老頭手裏出現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黃符，一把貼在了餘小封的額頭上，但沒想到餘小封一把扯掉頭上的黃符，飛起一腳將他踹地骨碌碌滾了一兩丈遠。

  “親娘嘞，真有勁，疼死老夫了！”

  乞丐老頭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揉著肚子說道。他看著越戰越勇的餘小封，冷笑一聲。

  “哼，沒想到老夫也看走眼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祟！快拿雞血來！”

  他扭頭衝一旁瑟瑟發抖的清玄觀道士喊了一聲，然後從背後抽出來一條紅色麻繩，向餘小封衝了上去。

  餘小封此刻就像殺紅了眼的瘋子，哪會怕他？一把向紅繩子抓去。乞丐老頭趁機纏住他的手，繞到背後，將他五花大綁。

  說來也奇怪，力氣奇大的餘小封在這條細麻繩的捆縛下竟然像是嫣了一樣，力氣小了許多，一時竟然掙脫不出來。不過他仍然在掙紮不已，表情凶惡讓人見之膽寒。

  乞丐老頭再次摸出來一張黃符，對著上麵一陣比劃，嘴裏念念有詞。

  “天地有門，符攝靈光，道法顯威，魂歸無常！急急如律令！”

  念完，他把黃符往餘小封頭上再次一貼，餘小封血色雙目一瞪，木頭般地呆在了原地，停止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