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悠然的少女消失不見之後，白梟才逐漸擺脫了奇怪的突發情緒。他絕對認識這個人，而且關係應該相當不錯。

  她也該是降臨會的一員才對，是看在個人交情上放了自己一命，還是說她有別的什麽目的。白梟試圖找回之前幾乎快要湧出的記憶，可是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抑製著他回想這一切。

  地鐵車門慢慢打開了，熾烈的光芒照入黑暗，白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車廂。

  現在不是該思考這麽多事情的時候，先找到新據點，到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中，回複好雙手才是當務之急。

  車門合上了，地鐵開始運作，根據車門上的站點圖，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到牛角巷了。這段時間用來休息一會兒正好，隻是白梟現在沒有困意。

  “夜梟，你記得那個叫悠然的人嗎？”白梟覺得夜梟也該有印象，而且從剛剛開始他就沒有說過話，讓人有點奇怪。

  “我有點熟悉的感覺。”夜梟回答說，“不過她隻對你有印象，好像所有認識你的人都不知道我，而我卻像是知道他們。”

  “你不是我的另一個人格嗎？說不定我失憶前一直都在掩飾你的存在。”白梟胡亂猜測著。

  “不要給我加些奇怪的設定好吧。”夜梟的話聽上去有點無奈，“我可沒說過我是你的另一個人格這種話。”

  “那你是什麽？”白梟第一次討論到夜梟的身份，“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你叫我使禦者。”

  “那是本能告訴我的稱呼，就像是嬰兒學習呼吸一樣。這麽看來，也許我是你異能的附帶品。”

  “那還真方便，”白梟想了想要是沒有夜梟會怎麽樣，“要不是你我老早就死了。”

  “你有這個自覺就好。”

  空曠的地鐵車廂連接在一起，通出了一條望不到頭的，由座位、車門和白色鐵皮與灰色地麵組成的長長通道。

  看不見外麵的風景，卻也能感受到地鐵在不斷的把黑暗拋在後方，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駛出隧道。說不定早就駛出隧道了，隻是沒有光的城市看起來和混凝土鑄成的隧道中央都是一片深黑罷了。

  不過黑暗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一片光幕就籠在了窗玻璃上，映入眼簾的是一排鐵質長椅和幾乎反著光的白色地板。

  地鐵緩緩降下了速度，它隻會在有人買了票後才停在相應的車站，所以這裏就是牛角巷了。

  抬頭看了看顯示在一塊電子屏上的站點信息，確認了是牛角巷後，白梟才邁出了車門。

  置身於充裕到可以說是浪費電力的光芒下，始終還是比在黑暗中戰戰兢兢要來的安心。白梟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順著站台的提示走到了樓上。

  深紅留下了新的線索，但是沒有直接指明白在什麽地方，看來是要他自己去找出來。想來這個線索也不會隨便藏在什麽地方，也許帶著些提示。

  摸索著深紅心思的時候，白梟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早已養成了幾乎可以稱得上PTSD的警覺反應使得他瞬間開啟異能屏蔽了自己的所有聲音。

  聲音透過瓷質地板遠遠傳來，發聲的人沒有刻意遮掩的意思，白梟也很輕鬆的定位了他的位置。看樣子是堵在門口的，要是從這裏出去，必然要經過那裏。

  就不能偶爾讓我輕鬆一下嗎？不過好在隻有一個人，直接衝過去，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問題應該不大。白梟穿過空曠的售票大廳，到了地鐵出口下的一處拐角。

  轉過角就會看見一步運行著的自動扶梯和步行台階，雖然衝刺上坡有點費力了，不過也問題不大。白梟的異能對身體素質是有相當程度強化的，衝出去沒有什麽問題。

  他微微把頭探出拐角，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從體態看來，大概是男性，如果不是地鐵站裏散射出了些許燈光，恐怕這黑衣人很難僅憑視覺發現。

  黑衣人在來回踱步，看起來不像是在把守這個出口，更像是在等什麽人等的百無聊賴了。想到這裏白梟才意識到，異點裏除了“爪”、耗子和要殺他的人，還有普通異能者在，說不定自己這樣有點敏感過度了。

  不過小心一點也沒大礙。正在想著事情的白梟看見黑衣人手上抓著什麽圓形的東西，他又仔細地看了看，覺得非常眼熟，那個東西是扁的，中間好像好有個洞，就像是光碟一樣。

  不，那就是光碟。這時白梟又一次刷新了思維，這個異點裏除了“爪”、耗子、要殺自己的人和普通異能者，還有互助會。

  顯然，那個黑衣人拿在手上的就是深紅的碟片，原本這東西白梟該有一張的，但是他走的倉促，深紅沒來得及準備。

  白梟這次沒有再躲藏，走出拐角後慢慢地上了階梯，不過為了保險，他讓夜梟保持了戒備。黑衣人也看見了他，向他招了招手，然後說：“先保持一段距離。”

  是沒有聽見過的聲音，白梟有點納悶，不過轉念一想也可能是新成員，或者是合作者。

  “我問你個問題，在你才加入互助會的那天，有個人偷照了一張照片，那個人是誰？”黑衣人問到。

  那天啊，對於沒有多少記憶的白梟是有點難忘的，因為灰白在那天趁著他不注意偷拍了自己在雅心然睡臉邊的照片，還來了場意氣用事的對決。

  “灰白。”白梟回答。

  黑衣人點了點頭，“你就是‘梟’吧，我是互助會的合作者，叫赤紅就好了。”

  白梟走到了赤紅身邊，才看清了他的麵容，皮膚有點黑，看起來經曆過一些風霜。

  “額，你們都喜歡這麽取代號嗎？”白梟不知道對“赤紅”這個稱呼該說什麽。

  “用顏色來取比較方便，不過這也是灰白和深紅用了顏色代替真名後才起的風潮，互助會的很多合作者都是用顏色指代自己的。”赤紅友善地笑了笑，向白梟解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