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說來好聽，誰都懂，但隻有在真正親身實踐過後，才懂得其中艱辛。

  太慢了，狄柒不再等待艾薇娜了，聽過艾薇莎的講述，他克製不住自己內心想要上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我一定要到達最高點！”狄柒誌氣滿滿得說著。

  “要不要我把薔薇老師叫來？”艾薇莎有些擔心，突然有些後悔跟他說了什麽最巔峰處還無人踏足的話了。

  “不需要，有你就夠了！”狄柒相信自己，就算摔下來，憑他藍量的渾厚程度，還護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而且，下麵有艾薇莎看著，足以了。

  “嗯，呃？”艾薇莎卻突然抿住了嘴，臉蛋霎時間紅了起來，小聲嘀咕著“有我就夠了嗎？”

  妾有情而郎無意。

  “你在說什麽呢？”狄柒奇怪得看了看艾薇莎。

  “啊！”艾薇莎驚叫一聲，“沒有沒有，你快去吧，我給你做接應。”

  狄柒聞言點頭，隨即凝翼而出，比尋常天使要寬大稍許的溢彩雙翼轟然綻放，卷起周圍的塵土，頓時一個清出了一個無塵之地。

  艾薇莎看到這一幕，心裏又是小鹿亂撞，那癡迷的樣子，還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為什麽我飛不起來呢？”狄柒沒有著急攀登，而是思考問題出現在了哪裏，“明明艾薇莎說得非常輕巧，可為什麽我就是不能做到像她那樣呢？”

  狄柒感受著背後舒展開來的雙翼，翅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異常絢麗，天使之力流經四肢百骸，精力充沛，狀態極佳。

  “不管了，想了那麽久都沒想出來，還不如衝一把！”狄柒一個俯身，排開一陣氣浪，氣勢直上雲端而去。

  由於天叢崖在雲下的這一層有著異常鮮明的垂直分段，狄柒所在這一層姑且命名為低段，這裏崖身粗糙，很多巨石和岩塊凸出或凹陷，別說凝翼的初階天使了，就算是準天使去徒手攀爬也不是不可以，所以還是很好上升的。

  說得是“攀爬”，但狄柒可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想要學會飛行，就要最大限度的不去依靠那些著力點。

  “這些著力點隻能是作為墊腳石，讓我到達更高處，隻有在高空，雖然危險，但也會更容易掌握飛行。”

  雛鷹在樹梢間跳躍隻能叫做野雞，隻有懸崖才能激發出展翅翱翔的潛力。

  狄柒幾乎是在全力運轉天使之力，一層一層疊加在腳底，每當要失重下落的時候，他就靠近崖壁，再次踏步貼壁而上，盡量不讓自己下落太多。

  “快到了！快到了！”所幸這麽做是有用的，盡管阻力非常大，每次踏步上升的幅度都很小，但狄柒仍舊在十秒鍾之內就已經達到了兩百米的高空，大約平均二十米每秒，不過這個速度卻是隨著高度在逐漸遞減的。

  在這裏還遠遠體會不到“空氣稀薄”的感覺，還是太低了，但崖壁卻在這裏陡然變得光滑，每隔百米的位置才堪堪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著力點，這裏是低段的最高處，再往上就是中段了——當然這都是在雲層之下的。

  突兀的上升，狄柒顯然沒有意料到在這裏的崖壁會突然少了幾乎全部的著力點，“不過，沒有關係，我的目的就是在這裏。”狄柒這時候嘴角微微揚起，看向了遙遙相隔的地麵，竟然一腳登離了天叢崖，他居然是想要俯衝而下？！

  不過，並沒有什麽奇跡發生。

  狄柒顯然低估了急劇下落時候遭遇的困難，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快到他根本連眼皮都睜不開，而翅膀早就收攏成了流線型附著在背後，完全不受控製。

  “該死！大意了！”狄柒暗罵，上升時不過二十米每秒，而下降到百米的位置時，他就已經突破了四十米每秒，整整兩倍的差距。（根據mgh=?mv2，理論上這個速度可以達到47m/s，考慮空氣阻力的影響，姑且按40m/s算吧。）

  這麽一來狄柒才想起，他還從來沒有試過全速奔跑是什麽感受，他下一步需要好好適應一下，這次真的是著急了。

  “嘣！”一個人形炸彈砸在了地麵，灰塵四起，地上的艾薇莎兩姐妹直勾勾看著坑裏的狄柒，艾薇娜剛剛蘇醒，就看到了這麽大快人心的一幕，不禁放聲笑道，“哈哈哈——你就是這麽學習飛行的？”

  艾薇莎雖然也掩飾不住笑意，但還是扶起了狄柒問道：“怎麽樣？摔壞了沒？”

  感受到深深惡意的狄柒此刻也是非常尷尬，剛才還說要上到頂端呢，這就摔了下來。

  區區兩百米的高度，好在渾厚的天使之力和凝翼的狀態幫助了狄柒不少，大部分力量都被抵消，實際並沒有收到太大的傷害，隻是感覺渾身有些酸痛。

  “看來是我魯莽了，飛行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狄柒也不是什麽心理脆弱的人，失敗了就再來唄，就算是艾薇莎不也是在一周之內失敗了無數次嗎？

  “這次看本小姐我的吧！”艾薇娜叉著腰哼道。

  十秒鍾後。

  “啪！”艾薇娜摔了個狗啃泥，不過聲勢沒狄柒那麽大。

  “哈哈哈哈哈——”狄柒發誓他絕對不是想要報複，但看到嵌在地裏麵的艾薇娜，站起來後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他是真的克製不住自己了，“笑死我了，這就是大小姐你的表演嗎？”

  “噗嗤！”就連艾薇莎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啊啊啊啊——”艾薇娜抓狂了，“可惡的小柒子！還有姐姐怎麽連你也嘲笑我！”

  “好了好了，對不起了，我的娜娜......”艾薇莎見狀一副心疼的樣子，趕緊哄著她這個妹妹了，不然她又要頭疼了。

  艾薇娜嘴裏還在嘀咕著一些惡毒的詛咒，狄柒一頭黑線，惡寒從心底而生不停地打寒戰，“真的是姑奶奶啊，惹不起，惹不起。”

  狄柒收拾幹淨了著裝準備再來一次，但在拍打一副過程中突然發現自己的襯衫和褲子都破了，“質量太差了，不過無傷大雅，又沒露出什麽大家夥來。”

  走到崖前，狄柒卻是沒有立刻嚐試。

  看到狄柒的猶豫不決，艾薇莎及時提醒道：“飛行是一種很獨特的體驗，我也不會教，隻能靠你自己去體會，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一味追求高度是沒有任何用的，你必須適應狂風和高速。”

  “怎麽適應？”

  “普通的人肯定是沒有飛行能力的，我在學會飛行之前，也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我可以類比小孩子蹣跚學步，跌倒了就站起來繼續，總會成功的，總會適應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艾薇莎的語氣非常柔和，狄柒一直以來都很心急，這樣的勸告很中聽。

  “不過摔多了也很慘的，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嗎？”艾薇莎看著狄柒。

  “如果多摔就能學會飛行......”狄柒倒是頗為樂觀地一笑，“那就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