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掉了。”秦軒一臉平靜。

  “……”

  韓智娜沒說話。

  是的。

  她原是伊賀宮年輕一代精英，當年被派往高麗作為間諜。

  間諜有兩種。

  一種的隱藏在暗處偷雞摸狗，另一種則是扮演者雙麵人角色——顯然，後者反而更不容易被發現。

  這些年，她可謂是收獲頗豐。

  憑借極高的天賦，竟然突破到玄道境界，而且從一個小明星，一步步上升到天後巨星，並利用這個身份之便，接觸到很多高層人物，獲得了無數重要情報。

  不過……

  這次跟秦軒卻是偶遇。

  但作為伊賀宮核心諜報人員，她早就通過組織的情報網，知道秦軒的另一重身份。

  甚至，伊賀宮上次受到重創，也是秦軒一手導致的。

  這種機會她哪可能放過？

  於是乎……

  扮演著聖母的角色，獲得秦軒和雲歌的好感，借機把秦軒騙到無人處，而另一邊她已經提前，把消息傳遞給組織——橘次郎親自出手。

  可惜，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首領親自出手竟然失敗。

  橘次郎行動失敗之後，第一時間給她發了消息，讓她想辦法盡快回東洋，不能繼續臥底在高麗。

  畢竟秦軒不是傻子。

  她偽裝成雲歌，把秦軒騙到偏僻處，卻遭到橘次郎截殺——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她肯定跟橘次郎有關係。

  怎麽跑？

  南怡島是北漢江的一個江心島。

  最好的逃跑方式就是，悄然潛入路過的貨船中，躲在裝獲取的貨倉內，直下入海口。

  隻要到了漢江入海口位置，多的是各種遠洋商船好吧?

  然而，她沒想到自己的逃跑路線，竟然會被對方完全掌控。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秦軒的實力何等強大？

  上一次，斬殺伊賀宮玄道高手多名。

  這次，更是在首領截殺中活下來。

  如此實力……

  別說跟秦軒抗衡，連逃跑都絕無可能，隻有死路一條！

  咻！

  她手中短刀沒有停留，朝自己雪白的脖頸抹去。

  橫豎都是個死字，自殺還來得幹脆點。

  “你就真甘心死嗎？”

  突然！

  秦軒既不動手製止，也沒有出手攻擊她，而是淡淡說道：“十幾年之久，但凡是個人都有感情吧？即便對這個國家沒感情，對這份事業也會有感情。”

  嘎！

  抹向脖子的短刀陡然停滯。

  刀刃貼在皮膚上，由於刀身蘊含著真元，以至於表皮層已經破了。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刀身流了下來，滴落在甲板上。

  她卻恍若未知，隻是盯著秦軒看。

  “其實，你不算是稱職的間諜。”

  秦軒笑了笑，撇嘴道：“作為間諜，明星隻是你用來，隱藏真實身份的偽裝。而且，你應該盡可能低調，盡可能不去得罪人，這樣才沒人會調查你，你的身份才能更隱秘。但據我所知，你為了保住一姐的位置，卻用陰謀詭計打壓林泫雅，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很在乎這份工作，說明你為了這個偽裝的身份，甚至不惜惹上麻煩。”

  “你……”

  韓智娜到現在為止，總算說出了第一個字。

  她看向秦軒的眼神充滿震驚。

  是的！

  十幾年如一日做一份工作，盡管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沒忘記對伊賀宮的忠誠，然而……

  她更多時候，已經把自己代入到，天後巨星的角色中。

  她喜歡這份工作！

  甚至於，她對間諜這個身份，內心都產生排斥了，但她心裏很清楚……那個身份，必然會伴隨她一生，如果她敢背叛組織，也一樣當不成明星。

  隻要伊賀宮公布她的身份，這世上將沒有她立足之地。

  花在當間諜上的時間有多少？

  很少！

  一年365天當中，她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大明星韓智娜，而不是東洋間諜。

  此刻，她的內心充滿震驚。

  她驚訝的看著秦軒，隻因她根本沒辦法想象，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竟會被對方看清楚！

  “華夏有句俗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看著她寫滿震驚的臉，秦軒繼續淡然說道：“橘次郎截殺失敗，明明你們都在南怡島，他要立刻逃回東洋，你也沒辦法待在高麗——為什麽都是回東洋，他卻不帶你一起？”

  為什麽？

  因為在橘次郎眼裏，帶上玄道一重天的韓智娜，會讓逃跑速度大大降低。

  另外兩個人目標更大，也更容易被李氏發現。

  “你身在高麗，為伊賀宮賣命這麽多年，帶回大量有價值的情報，結果呢？一旦處於生死關頭，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秦軒字字鏗鏘。

  “那……那是因為對於組織，首領比我重要得多！”她咬牙道。

  “如果說，橘次郎主動要求帶你走，你以這個理由反對，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

  “現在是他主動丟下你——你真沒有不甘心嗎？真認為值得嗎？”

  “……”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秦軒眯著眼，冷笑道：“你付出那麽多，關鍵時刻卻被拋棄，甚至……你覺得，如果李氏要追殺目標，你和橘次郎分頭逃離，誰被抓的幾率大？”

  這世上，能對橘次郎構成威脅的人，滿打滿算也隻有一掌之數。

  玄道四重天意味著什麽？

  速度極快！

  隱匿能力強！

  可以說，在匿息潛行的情況下，整個高麗能發現他的，也隻有李晟煥一人。

  韓智娜就不一樣了。

  秦軒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橘次郎不帶她一起走，並不單純隻是因為，帶上她速度慢、更易被發現，還可能有另一個目的——讓韓智娜吸引李氏注意力，讓他的逃離過程更安全。

  “不可能……不可能！”韓智娜臉色煞白。

  “有沒有這種可能，你覺得還重要嗎？”

  秦軒聳了聳肩，冷笑道：“重要的是你當真願意，為視你如草芥的伊賀宮，而犧牲自己的生命。還是說……好好活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嘎！

  韓智娜呆住了。

  活下去？

  自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還能做什麽喜歡的事？

  “隻要你願意，就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另外……我甚至可以保證，今晚發生的這一切，不會影響你的聲譽，並保障你的安全。”秦軒微笑道。

  “所以……我需要付出什麽？”韓智娜目光深邃的盯著他。

  她差點害死秦軒，對方非但沒打算殺她，還給出這一係列承諾。

  有這麽好的事？

  肯定附加有某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