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覺得她說話顛三倒四，分明是三件不同的事，她卻東一句西一句的，混在一塊來說。

  “其實，這本來就是一件事。”艾薇娜苦笑。

  “不明白。”秦軒搖頭。

  “我曾經愛過一個男人……”

  噗！

  秦軒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因為，當艾薇娜說出這句話時，他腦海裏下意識唱了出來——前些年，有首傳唱度很高的歌曲，第一句跟她的話如出一轍。

  “很好笑麽？！”艾薇娜突然惱怒的瞪著他。

  “沒……我是想到其他事情——你繼續。”秦軒趕緊憋住笑。

  “他叫羅貝爾，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艾薇娜眼神中，寫滿了回憶和沉痛，神傷的模樣讓人心疼。

  “……”

  秦軒有點無語。

  剛才說的那三件事，在他看來彼此毫無關係，她卻說是同一件事。

  結果……

  她竟然又開始說自己的初戀——這特麽是第四件事好吧？！

  這是精神分裂了嗎？

  “他是蒂絲的哥哥，他們倆是雙胞胎。”

  “啊？！”

  聽到艾薇娜這句，秦軒隱約意識到這裏麵，有某種很離譜的事發生。

  “羅貝爾是超能者，但他的超能並不出眾，關鍵他也沒有極好的家世，所以……你應該能想象，父親不可能允許，我跟他在一起。”艾薇娜喃喃道。

  “我能想象到。”秦軒一本正經點頭。

  就好像，夏家一開始也不允許，夏沉魚跟他在一起。

  門當戶對。

  其實，不僅華夏有這種規矩，整個世界都有這種規矩，西方也不例外。

  “我們打算私奔，可是……父親知道了，而且在我們計劃實施前，突然襲擊了羅貝爾的家。”

  說到這裏，艾薇娜眼神中充滿憤怒，咬牙切齒低喝道：“他們殺了羅貝爾，殺了羅貝爾幾乎所有家人，最後甚至毀屍滅跡，引爆了他家的住處……”

  “什麽？！”秦軒瞪大了眼睛。

  兩家門不當戶不對，艾薇娜所在的家族製止，其實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

  殺對方全家……

  這種手段簡直令人發指！

  “我知道以後，發瘋似的跑過去，我以為全都死光了，可是……蒂絲竟然活下來了。”

  艾薇娜苦笑，喃喃道：“最神奇的是，本來隻是普通人的蒂絲，竟然擁有了超能力，隻不過……我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愛上我了。”

  噗！

  秦軒差點沒吐血。

  “不僅如此，她還知道很多我跟羅貝爾的事，就好像……羅貝爾的靈魂，跟她的靈魂融合了。”

  沒錯！

  這也是她之前說起，關於靈魂的原因。

  一場滅門慘案……

  一場爆炸……

  之後，原本沒有超能力的蒂絲，卻擁有了強大的超能力，還知道艾薇娜跟哥哥的秘密，更離譜的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竟然愛上了艾薇娜。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兄長的靈魂跟她的靈魂，融合成為一體。

  另外！

  她不記得滅門慘案的事，那段記憶仿佛被封禁了。

  但是在她潛意識裏，又有創傷後應激障礙表現，比如對其他人極度不信任，比如深怕會失去艾薇娜，再比如……正如秦軒看到的那一切。

  說白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僅僅是，蒂絲麵對的其中一個問題，還有靈魂融合的誘因。

  至於艾薇娜跟蒂絲的關係……

  隻是蒂絲處於病態時，艾薇娜為了不傷害她，這才做出種種配合。

  她對蒂絲有著太多歉疚。

  畢竟……

  蒂絲全家被殺，起因是她的哥哥，跟艾薇娜相戀。

  可以說，蒂絲是家裏唯一活著的人，艾薇娜在心存愧疚之下，又知道她處於病態中，怎麽能不做出種種遷就？

  “你家裏既然要殺她全家，事前肯定知道她全家成員，事後知道她還活著……沒理由不斬草除根。”秦軒皺眉道。

  “她沒有被滅門的記憶，就意味著不會去複仇。”

  艾薇娜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何況……她擁有奧術超能，又對我死心塌地。你覺得，以我家族的唯利是圖，會輕易殺了這樣一個，將來會有大用的人嗎？”

  沒錯！

  在殺死蒂絲全家之後，艾薇娜所在家族還想著，讓蒂絲為他們效力！

  蒂絲對艾薇娜的深度依戀，正是他們能利用的關鍵。

  “你……沒告訴她真相？”秦軒問道。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去複仇，而複仇的結果……她會死的！”艾薇娜眼神充滿痛苦。

  她不能說！

  “這種……”

  秦軒深吸一口氣，無奈搖頭說道：“我恐怕治不了。本來創傷後應激障礙，這種精神疾病我就不會治，何況還有什麽靈魂融合……太複雜了。”

  這不止是超出他的治療範疇，甚至該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另外，以她對我的疑心、戒備和敵意，也根本不可能配合治療。”秦軒又加了一句。

  “……”

  艾薇娜無奈歎了口氣。

  之前，她本來打算跟蒂絲之間，一直保持現狀就算了。

  可是前天那件事……

  讓她意識到，自己為了達到某個目的，就必須跟秦軒有所來往，而蒂絲表現的那種敵意，很可能造成各種嚴重後果——她的病，必須得治。

  秦軒不是神醫嗎？

  於是，她抱著一線希望找過來。

  可事實證明，蒂絲的問題不隻是疾病，甚至上升到了玄學高度。

  秦軒說到底是醫生，又不是真正的神。

  看著艾薇娜黯然離開，秦軒也沒辦法安慰她，畢竟他確實治不了。

  不過……

  這種事確實挺玄的，他心裏忍不住好奇。

  至於說對蒂絲的惡感，在得知整件事的經過後，他已經把惡感拋諸腦後——對方身世非常可憐，而且本身就是個病人，有什麽好計較的？

  他現在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

  暫時關機後，他用衛星通訊儀聯係上，遠在數千裏外的黎武。

  “兩個人的靈魂融為一體？”

  聽到秦軒一番講述，黎武語氣聽起來很震驚：“這種事……竟然是真的？！”

  “什麽意思？”秦軒心裏一凝。

  “有過相關記載，甚至……上古強者有人嚐試過，把肉身死亡的強者元神，跟活著的修煉者融合……”

  “結果呢？”

  “從來沒有成功過。”

  黎武苦笑，無奈搖頭道：“兩個不同的意識，自然而然會互相排斥，最終元神潰散……你說的這種情況，怕是千年都難得一見，至於怎麽治療——恐怕，沒人能給你答案。”

  上古時期那些逆天強者，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在蒂絲身上機緣巧合發生。

  古往今來，沒有任何可借鑒的案例，治療又從何談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