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不知道會這樣，秦軒才跑進去援手，那麽……

  月牙都看到了好吧？

  還進來幹嘛？

  這根本不能算是援手，因為在你進來的同時，也會多出一個新的敵人——實力完全一樣。

  “我們是戰友。”她冷冰冰的說道。

  要生一起生！

  要死一起死！

  秦軒和李不期愣住了。

  他們知道，盡管現在的月牙依然是，板著臉一臉的冰冷無情，但她的內心已經改變——至少，她把秦軒當成戰友了，並願意跟他同生共死。

  顧不上多想。

  三人跟三個傀儡打成一團。

  可惜……

  看起來打得很激烈，其實他們心裏很清楚，這種對抗毫無意義。

  要麽，同歸於盡。

  要麽，雙方都沒有傷亡，一直耗到力竭為止。

  力竭之後呢？

  修複恢複再繼續打？

  無休無止！

  不！

  準確來說，不存在所謂的無休無止：休息能讓精神力恢複，但食物和飲水會越來越少，最終……依然難逃一個死字。

  “不對！”

  李不期駭然色變，呐呐道：“還有……氧氣！”

  立方體是能量構建的封閉空間，外界的空氣根本不可能進入，而激烈戰鬥會讓氧氣消耗劇增，根本等不到食物耗盡……

  沒錯！

  他們會更早因缺氧而死！

  “沒什麽不同，早死遲死而已。”月牙神情冰冷。

  她何止是不關心馬飛飛的生死？

  同樣，她也不在意自己生死！

  可以說，當年親手殺死母親和繼父，她的心就已經徹底如死灰般，對這個世界隻有冷漠。

  她不會主動尋死，卻也不會害怕死亡。

  死亡和活著，對她而言……似乎沒什麽不一樣。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麵對生死危機時，她表現那麽平靜的原因。

  她覺得生死無所謂。

  可是……

  李不期不想死！

  秦軒也不想死！

  如何破局？

  無解！

  李不期心理素質遠超馬飛飛，但是走到這一步……他也已經感受到崩潰了。

  每一關都九死一生好吧？

  哪怕過一關都難於上青天，結果過完一關還有一關，本以為第二關結束之後，就能直達最後結果，天知道又特麽是一關。

  沒完沒了了是吧？

  相比之下此刻的秦軒……

  “月牙。”秦軒突然開口。

  “……”

  月牙瞄了他一眼，表示她已經聽到喊聲，卻沒吭聲繼續對敵。

  “以前我住的老小區，有一對爺孫倆相依為命，那孩子的媽媽，是被他爸爸殺死的，而且他爸還要殺他——那家夥以前就經常，對他們母子倆家暴。”秦軒歎息著娓娓道來。

  “……”

  月牙再次瞄了他一眼，但是明顯有皺眉動作。

  顯然，她完全不明白秦軒的目的：這都快死了好吧？他說這些幹什麽？

  “他爺爺及時趕回來，結果他沒被他爸殺掉，他爺爺被砍傷中樞神經，癱瘓在床。”

  “當時他才六歲。”

  “你能想象嗎？一個六歲的孩子，親眼看到父親殺死母親，還差點被親生父親所殺，最後……六歲的他，照顧癱瘓在床的爺爺。”

  “你覺得……他慘不慘？”

  “……”

  聽秦軒一口氣說完，月牙語氣很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個世界上，你絕對不是最慘的人，還有比你更慘的人，都在努力的活著。”

  “跟我有什麽關係？”

  “最後關頭你覺醒了能力，從那之後你還被欺負過嗎？”

  秦軒一邊對敵，一邊說道：“應該沒有吧？因為你是強者！誠然，你有過不幸福的童年，但至少後麵的十幾年，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還有很多人一輩子，都活在絕望和痛苦中，因為他們是升鬥小民，根本沒能力改變，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努力活著。”

  月牙神色明顯有些凝滯。

  是的。

  她的不幸，說起來隻有幾年而已，但還有很多不幸的人，被噩夢纏繞了數十年，甚至終其一生。

  “你是想讓我……對生活充滿希望麽？”她臉上帶著怪異的笑。

  “是！”秦軒鄭重點頭。

  “可是……你不覺得，以眼前這種情況，讓我對生命產生希望，反而是最大的殘忍？”

  沒錯！

  如果她繼續維持，之前那種生死無所謂的態度，等會死了也不覺得痛苦——反正是死是活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不一樣。

  可如果經由秦軒的勸導，她對生活充滿了向往之後，又不得不麵對死亡……

  那不是更殘忍的事嗎？

  “其實我也挺倒黴。”

  秦軒沒回答她，苦笑著說道：“很小的時候，我媽說我爸車禍死了，接著我媽也不見了，我一邊承受親人離開的痛苦，還要一個人生活下去……”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麽？”月牙很不耐煩。

  “活著，才有無數可能。”

  “好！”

  月牙氣得咬牙切齒。

  她打心眼裏，對秦軒是有些感激的，也因為他心防逐漸打開，可是……

  長期養成的孤僻性格，讓她不擅長跟人打交道，而且性子急躁很沒耐心——都快死了，他嘰嘰歪歪說個不停，難道不知道很煩人嗎？

  “好！我現在特別想活著，行了吧？來！你來表演一下，怎麽讓我活下去！”她怒道。

  “拜我為師。”秦軒笑了。

  “啥？”

  “像古代那樣，三跪九叩拜我為師，咱們就能活下去。”

  “有病！”

  因為對他心存感激，再加上她正在跟傀儡戰鬥，這才隻是罵了一句有病，換做以前……她直接一巴掌扇死這家夥。

  他是腦子進水了不成？

  “不是……我沒跟你開玩笑……”秦軒大急。

  “閉嘴吧你！”月牙怒不可遏。

  “……”

  秦軒暗自無奈。

  他之所以浪費口舌，講故事勸她對生活充滿希望，就是想著一旦她有了對生的希望，當自己提出能活下去的法子，她才更會有配合的可能性。

  可現在看來……

  顯然，她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事實上，連李不期也覺得，他是不是有毛病？

  時間一點點過去。

  實力完全對等的戰鬥，除非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否則肯定不會有絲毫損傷，問題是……精神力會消耗，真氣也會消耗。

  漸漸的，三人精神力所剩不多了。

  隨著精神力消耗，超能者會顯得很疲憊，可是……

  “秦軒！他們……好像沒有消耗！”李不期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