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東西是什麽？

  人性！

  麵對利益和夥伴，最終會選擇什麽？

  這就是選擇題的考驗目的。

  秦軒正想再說點什麽，類似全息投影的男人，憑空消失不見。

  進來時的石閘已經關閉，看著對麵洞開的那道石閘，三人互視後蹣跚走去。

  步入甬道。

  石閘落下。

  剛走進甬道，三人就癱坐在地上，隻剩下喘息的力氣。

  消耗實在太大了！

  李不期和月牙精神力耗盡，甚至達到超負荷的程度，秦軒精神力同樣耗盡了，隻剩下真氣——三人前所未有的疲憊。

  療傷。

  吃喝。

  休息。

  三人按部就班，盡快恢複全盛狀態。

  唯一還剩有真氣的秦軒，先給李不期和月牙守著，然後再換成他休息。

  如此這般，足足過了十幾個小時，三人總算恢複狀態。

  “走吧！”秦軒起身。

  “等一下！”

  李不期深吸一口氣，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你是武者？”

  秦軒愕然。

  然而，這是沒法爭辯的事實，他無奈苦笑著點頭：“是。所以……要上報嗎？”

  “以後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再使用——我當不知道。”李不期笑了。

  上報？

  甚至公諸天下？

  絕對不會！

  此次他作為隊長，堅持進入這座危機四伏的古墓，結果他雖然是實力最強的一個，但無論第一關還是第二關，都是秦軒救了大家的命。

  點滴之恩，湧泉相報。

  救命之恩呢？

  無以為報！

  他心裏很清楚，一旦秦軒修煉武學的事外泄，將會成為整個華夏的公敵——他可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謝謝。”秦軒微笑。

  “不過……”

  李不期隻說了‘不過’二字，旋即目光轉移到月牙身上。

  他不會說有什麽用？

  不還有個不值得信任的隊友嗎？

  他說這個‘不過’，是想試探月牙的表現，甚至希望她能有表態。

  可惜……

  月牙什麽表態也沒有。

  “沒事，我相信她。”秦軒轉身就走。

  “……”

  李不期皺了皺眉頭，他實在不明白秦軒對月牙，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信任。

  要知道，經曆了馬飛飛的事之後，他作為跟月牙多有接觸，甚至多次共同執行任務的隊長，都會這個成員不再信任了，反觀秦軒……

  他認識月牙才幾天好吧？

  何來的信任？

  李不期沒有繼續追問，快步朝秦軒追過來。

  然而，月牙卻沒有跟上來，而是站在原地不動，突然說道：“我不是對馬飛飛的死，沒有任何感覺，而是……對誰都一樣。”

  嘎！

  秦軒和李不期腳步突然停下來。

  “我媽媽是個站街女，她不知道我父親是誰，生下我之後從來沒盡過，作為母親的責任……”

  她的聲音很冷漠，仿佛在說別人的事，眼神卻變得迷離，似乎沉浸在過往記憶中：“我七歲那年，她嫁給了一個老實人……”

  這種故事實在太老套，現實生活中時有發生。

  還有這不堪過往的女人，還帶著一個不知生父是誰的孩子……你以為就嫁不出去？

  錯！

  總有一些找不到老婆的男人。

  總有一些會相信，她編織謊言的老實人。

  比如……

  被男友拋棄之類。

  總而言之，以前母親對她不盡責，不是接客就是喝酒買醉，直到找到了老實人接盤——那時候的月牙以為，總算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確實，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裏，老實人對她們母女很好，對她更是視如己出。

  直到某一天，老實人無意中發現，她母親過往的經曆……

  酗酒！

  謾罵！

  毆打！

  最要命的是，她母親對過往的事很愧疚，又不敢把這種醜事鬧大了，畢竟那個接盤的老實人，是她在家鄉裏找的。

  她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終於有一天，那個變本加厲的老實人，看到月牙出落的愈發漂亮，加上她母親有逆來順受，於是……老實人把魔抓伸向月牙。

  月牙拚命掙脫跑了，並且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本以為能得到庇護。

  結果呢？

  萬萬沒想到，母親為了博得繼父原諒，不再承受繼父的毒打，竟然願意把女兒獻出來！

  某天晚上，母親和曾對她視如己出的繼父，一起把她控製住露出邪惡嘴臉。

  她尖叫。

  她求饒。

  她痛哭。

  可惜……

  沒有得到任何憐憫。

  那一刻，她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也就在最後關頭，她覺醒了超能力。

  她把母親和繼父困在空間鎖中，麵帶微笑看著他們在驚恐之中，最終因缺氧慢慢死去。

  一個是生她的母親……

  一個是曾對她很好的繼父……

  難道不該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嗎？

  可是……

  從小被母親不管不問，繼父又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讓她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

  她變得沉默寡言。

  她不再信任任何人。

  團隊？

  戰友？

  連最親近的父母，都能對自己做出那種事，毫無血緣關係的隊友，憑什麽值得她信任？

  說到這裏，月牙已經淚如雨下。

  是的。

  當她決定說出這段經曆，就意味著這麽多年的心防，已經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因為，在她精神力徹底耗盡，麵臨必死絕境的時候，秦軒奮不顧身救人。

  人生無大事，唯生死係之。

  一個在麵臨生死存亡時，依然不顧安危伸出援手的人，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夥伴吧？

  還有！

  麵對最後一個選擇題，是讓她和李不期死去，獲得強大無力的力量，還是帶著她和李不期，毫無所獲的離開這裏……

  他，依然選擇了同伴的生命。

  秦軒這兩次抉擇，總算撬開她的心防。

  是的。

  她並非是對馬飛飛無情，而是對整個世界都沒感情，也難怪親眼看到同伴死去，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無動於衷。

  十歲那年，她親手殺死母親和繼父，又豈會對其他人的生死，有任何感觸？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她擁有空間拉伸超能，卻連李不期都不知道的原因。

  她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她故意隱藏能力，作為最後的底牌。

  “你……以前應該說的。”李不期喃喃道。

  兩年前，月牙加入到龍翼小隊，盡管這兩年大家一起，執行過不少任務，但是……她對誰都很冷漠，除了必要是任務之外，平時也不跟大家接觸。

  沒看到剛到春城那天，李不期和雷蒙、馬飛飛玩了一夜，她卻沒有跟他們一起嗎？

  “我不會對，不信任的人說。”她收起臉上的淚水，冷冷瞄了李不期一眼。

  她現在選擇說出來，是因為秦軒獲得了信任，對於李不期……

  好吧！

  依然不在她的信任名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