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鐺！

  鐺！

  接二連三的脆響聲中，秦軒雙手如風車般晃動，無數細碎火星四射飛濺。

  當他攤開雙手，好幾枚彈頭落了一地，直接看傻了所有人。

  空手接子彈？

  尼瑪……

  這還是正常人類嗎？！

  “他是你老公？”秦軒看著呆若木雞的張薔。

  “王八蛋！”

  盡管王陸很震驚，但是憤怒依然不減，甚至麵對這種逆天存在，還敢指著秦軒的鼻子，破口大罵：“就因為你！因為你這個王八蛋！我等了她快五年，連張結婚證都拿不到！”

  秦軒呆住了。

  這四年多時間，張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做錯了什麽？”秦軒盯著王陸。

  嘎！

  王陸楞在當場。

  他張張嘴，卻沒辦法給出答案。

  是啊。

  秦軒做錯了什麽？

  “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秦軒盯著張薔。

  “我……”

  張薔眼眶一片通紅，隨著她接下來的講述，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當年，她眼看就快要高考了，母親卻突然罹患重病。

  父親早逝。

  她是母親拉扯大的。

  母女倆相依為命，而母親當環衛工的收入，隻能勉強維持兩人生活，當母親重病倒下之後，她哪還有可能讀大學？

  不僅基本生活成問題，關鍵母親的治療費用，更是一筆天文數字。

  她隻能課餘時間去打工，也就是在打零工的時候，無意中被王陸看到了。

  一開始，王陸就是單純垂涎她的美色。

  但是！

  從某種程度來說，盡管王陸出身於黑道，卻並非無惡不作之徒，還算講道義。

  得知張薔的情況之後，他直接開出一個條件：出錢給她母親治病，她則要當他女朋友。

  顯然，這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站在客觀角度看，王陸完全可以硬來——一毛錢不給，以他的黑道身份，拿下個女學生還不簡單？

  張薔能怎麽辦？

  她想考大學，她想跟秦軒填同樣的誌願，因為在性格內向的她心裏，秦軒是她的男神。

  沒錯！

  她一直在暗戀秦軒。

  可是母親……

  她沒得選擇！

  就這樣，她最終沒有參加高考，而且一度銷聲匿跡兩三年，期間成了王陸的女人。

  時間會讓一個人改變。

  有可能，王陸玩她一段時間就膩了，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結果呢？

  王陸竟然愛上了她！

  因為她為了救母親的付出，因為她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也因為她對愛情的忠貞——她藏在心裏的那個人，任誰也無法替代。

  這更加激起王陸的好勝心。

  四年多了。

  王陸從一開始的玩玩，到後來發自內心愛上她，再後來知道她心裏秘密，反而更加拚命對她好。

  可是無論他做多少，張薔心裏始終沒有他。

  他得到的隻有人，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我特麽又做錯了什麽？！”

  王陸雙目猩紅，厲聲嘶吼道：“我恨不得把命都給你，你這些年愛的卻是他！老子在道上混，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就是你……張薔！你特麽到底想讓我怎麽樣？是不是就算我把心挖出來，送到你麵前，也不如他身上一根毛？！”

  秦軒突然覺得，不僅張薔很可憐，王陸也很可憐。

  再怎麽說，他也是個黑道大哥，楞是在一個女人身上，得不到半點愛情。

  這，就是命啊！

  秦軒又何嚐不可憐？

  如果早知道這件事，如果能跟張薔走到一塊，就不會碰上蘇薇那個渣女——張薔絕不會出軌有錢人。

  “難道我錯了？！”

  張薔緊握粉拳，指著王陸大吼：“你給我錢，我給你身體，這是交易！我承諾過你什麽嗎？我說過會愛你嗎？！”

  是的。

  她從沒給過王陸承諾。

  她沒說愛他。

  更沒答應過嫁給他。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是王陸慢慢愛上了她，她不愛他有錯嗎？

  “……”

  王陸嘴唇哆嗦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終於，他指著包房的門，太陽穴青筋暴凸：“現在看來……我沒資格擁有你，你可以追求想要的幸福，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從今往後，互不相幹！”

  “你喜歡我嗎？”秦軒盯著張薔。

  “……”

  她點頭，無比堅定。

  “你會跟我走，跟我結婚嗎？”秦軒又問。

  “……”

  張薔愣住了。

  能嗎？

  跟他在一起，是她這麽多年來的夢，可今天鬧了這麽一出，幾年的經曆全部公開。

  這樣是她……

  如何跟他在一起？

  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落下。

  因為愛，所以才希望愛的人幸福，如今的她已經不完美，怎能配得上那份愛？

  “這些年，心裏一直藏著一個人，你覺得幸福嗎？”秦軒又問。

  “……”張薔說不出話來。

  等待。

  期盼。

  絕望。

  哪有什麽幸福可言？

  “這幾年什麽時候，讓你覺得最幸福？”秦軒又問。

  愛而不得是不會幸福的。

  真正感受到的幸福，是生病時有人體貼關心，是外出時有人噓寒問暖，是失落時有人支持鼓勵，而給她這些的那個人，並不是秦軒！

  “我談過一個女朋友，她叫蘇薇。”

  秦軒帶著淡淡笑意，說道：“我把她當成女神，當成這輩子的唯一。結果，她跟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我從憤怒到絕望最終放棄——完全放下的那一刻，我發現一點都不難過，整個人特別輕鬆。愛情，有時候是美好的，有時卻是一種負擔。”

  愛是相互的。

  隻有一方付出的愛情不可能長久。

  秦軒和蘇薇如此。

  張薔和王陸同樣如此。

  “我……我們還是朋友嗎？”張薔眼神很複雜。

  “當然！”

  秦軒神情鄭重，用力點頭：“無論以前、現在還是將來，我們都是同學、都是好朋友，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都會全力以赴！”

  包房裏。

  看著秦軒背影消失，王陸半晌沒回過神。

  對方既沒對他怎麽樣，也沒把張薔從他身邊帶走，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突然！

  張薔扭頭盯著他，冷哼道：“去民政局。”

  “幹嘛？”王陸緩不過神。

  “你說幹嘛？！”

  “民政局……”

  回過神，王陸激動的差點瘋掉，衝過去一把抱起她：“你要跟我結婚？真的？我沒聽錯吧？哈哈……結婚了！老子要結婚了！”

  換做平時，被他這麽緊緊抱著，張薔心裏會很反感。

  此刻，她沒有任何反感，但卻多少有些失落：少女時代的夢，或許該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