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可為箭。

  高速公路兩側多的是樹木，甚至不一定非得是樹枝。

  不管什麽東西，隻要是細長形狀的，韓千鈞都能當箭射——這箭，根本無窮無盡啊！

  “總是有人以為，我的箭能用完。”韓千鈞露出詭異的笑。

  是的！

  到了他這個層次，隻要形狀相似的東西，都能拿來當箭矢用，連威力都不會下降。

  之所以背著十幾支箭，就是用來麻痹敵人的！

  “……”

  秦軒還能說什麽呢？

  十幾箭造成的失血，他還能勉強撐得住。

  如果是五十箭呢？

  一百箭呢？

  有多少血都會流個精光！

  一箭接一箭。

  秦軒臉色逐漸蒼白，腦袋傳來沉重眩暈感，雙腿也越來越無力。

  生命是一切的根本。

  當生命力流逝，無論武者還是超能者，戰力都會嚴重衰退。

  完了！

  真要死在這裏嗎？

  嗡……

  千鈞一發之際，他聽到背後空中傳來轟鳴，下意識扭頭朝聲源看過去。

  赫然！

  距離地麵幾百米高空，著迷彩塗裝的直升機，正火速飛近。

  “前輩，請立刻停止！”

  直升機上傳來，擴音裝備放大的聲音。

  韓千鈞臉色不由一變。

  “停下！”

  那分明是方烈的聲音，第二次警告沒用敬語，極其淩厲：“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韓千鈞沒理會，再次把一根樹枝，搭在弓弦上麵。

  噠！

  噠！

  噠！

  沒等樹枝射出，震天巨響傳來。

  機炮噴出雪亮火舌，即便大白天也異常清晰，無數炮彈連成一條線，鎖定的正是韓千鈞！

  “混蛋！”

  韓千鈞神情劇變。

  他沒想到對方真敢開火。

  鏘！

  一聲劍鳴，挎在腰間的長劍拔出，雪亮劍氣飛向高空。

  對於武道九重天強者，機炮很難構成有效威懾，但被壓製卻無法避免。

  機炮掃射隻維持了瞬間。

  “想擋我？就憑這東西？！”韓千鈞冷喝。

  “下一次是導彈。”擴音器裏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嘎！

  韓千鈞腳步停止。

  赫然！

  他抬起頭，看著武裝直升機機腹下，掛載的那一大堆武器。

  七聯裝火箭彈……

  紅箭反坦克導彈……

  單發對他不構成威脅。

  問題是，對方顯然對武者很了解，一旦發動肯定全麵覆蓋，他將麵對滾滾鋼鐵洪流。

  這麽多武器齊射，哪怕武道九重天的他，也沒把握毫無無損。

  “你可知道後果？”他抬頭冷喝道。

  “如果前輩不立刻離開，在我麵對所謂的後果前，前輩會先看到後果。”方烈聲音充滿肅殺。

  “好！很好！”

  韓千鈞咬牙切齒，看了一眼遠處的秦軒，抬頭喊道：“你能護得了他一時，還能護得了一世？莫非，你打算一天到晚，開直升機跟著他？”

  “我……”方烈訝然。

  “所以，你改變不了結果。”

  “也對。”

  突然間，方烈深吸一口氣，大聲狂笑道：“逼退前輩，看來不是個好辦法，既然如此……前輩不妨試一下，能不能活著離開。”

  嘎！

  韓千鈞心裏咯噔一下。

  不好！

  剛才那番話，徹底激起方烈的殺機，不再打算暫時嚇退他，而是要進行火力覆蓋，讓他死在這裏！

  會死嗎？

  他有九成把握活下來。

  然而，要說毫發無損的話，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一旦受傷，戰鬥力必然會銳減，他可沒有神輝術療傷，很可能被秦軒反殺。

  秦軒同樣色變。

  “方烈，不行！”他嘶聲大吼。

  哪怕方烈背景不一般，敢動用直升機殺韓千鈞，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條——天王老子都保不住！

  “哥們，客機上是你救了我，而且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能看著你死。”方烈笑聲苦澀。

  三叔方凜然要殺他，這才會給要殺秦軒的人，提供強大的武器裝備。

  從某種程度說，當日客機遇襲事件，是他連累了秦軒。

  這份恩情，他不可能忘記！

  “等一下，還有辦法！”

  秦軒急聲喝止，旋即看向韓千鈞：“前輩想殺我，客觀上我是能理解的，可如果今天非得鬧下去，隻能是魚死網破——我有一個提議。”

  “哦？”韓千鈞瞳孔一緊。

  “前輩心裏很想殺我，卻又礙於各種因素，隻打算砍我一條胳膊，對吧？”

  “你想說什麽？”

  “我給前輩殺我的機會，而且不用擔心惹出麻煩。”

  “說！”

  “三個月之後，你我公開約戰——勝者生，敗者死，與人無尤！”

  嘎！

  韓千鈞愣住了。

  公開約戰？

  確實！

  決鬥是你情我願的，就算到時他殺了秦軒，超盟方麵也無話可說。

  “你就不會在三個月內逃跑？”韓千鈞冷然。

  作為武盟副盟主，他可沒有那個閑工夫，整天在暗中盯著秦軒，防止他偷偷開溜。

  到時，世界之大去哪找？

  “我可以逃，我還有親戚朋友，他們怎麽逃？”

  “也對。”

  韓千鈞瞄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就不擔心，我這邊假意答應約戰，再提前找機會殺你？”

  “前輩身為武盟副盟主，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整個武盟的麵子，還有數十年的名譽——我絕對相信，你不會這麽做。”秦軒笑道。

  “好！”

  韓千鈞似乎心情很不錯。

  他哈哈大笑，指著秦軒說道：“小子，以你的年紀有這般實力，還有這份縝密的心思，說實話……如果沒有那些恩怨，我都想跟你交個朋友！”

  “那要不……咱們也不約戰了，交個朋友怎麽樣？”秦軒一臉笑意。

  “……”

  韓千鈞懶得搭理他。

  身形一閃，朝遠處飛馳而去，拋下最後一句話：“三個月後，我會來金陵找你——敢爽約，後果自負！”

  “還是不願意交朋友嘛……”秦軒小聲嘟囔著。

  突然！

  當生死危機暫時解除，大量失血帶來的虛弱感，伴隨著致命眩暈襲來。

  他身體一軟，昏倒在地上。

  “秦軒！”

  方烈大驚，趕忙要把直升機停下，就在這時有三架直升機，從不同方向飛來。

  “方烈！你私自動用軍機，嚴重違反紀律，立刻降落！”喊話聲遙遙傳來。

  “……”

  方烈露出一抹笑容。

  後果他早就清楚，隻要能把秦軒救下來，無論最終怎麽樣……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