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試試？”秦軒盯著瘦高男子。

  “你……”後者一驚。

  “訛我們盟主的朋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年輕人爆喝。

  “你們……你是誰？！”瘦高男人意識到不對勁。

  “陳鈺，隸屬江南總盟！”年輕人喝道。

  嘎！

  瘦高男人差點沒嚇死。

  他的師門隻算三線，對方竟然來自江南總盟，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如果按勢力等級劃分，南嶺拳派僅僅算三線勢力，而江南總盟卻屬於一線。

  一線和三線差距有多大？

  這麽說吧！

  兩個勢力之間，哪怕一個等級的差距，在人數和個體實力上，都有幾何倍數懸殊。

  另外，武者和超能者向來不睦，一旦發生衝突牽連很廣。

  當事態上升到嚴重程度，武盟和超盟不可能大火拚，更不可能為這點事同歸於盡，肯定會擺開來說清楚，是誰的錯就由誰擔責。

  很明顯，酒吧訛方烈在先。

  “他們也是江南超盟的人？”瘦高男人心思一動，指著秦軒和方烈問。

  “不是。”

  陳鈺直接搖頭，冷兮兮說道：“那又如何？”

  如何？

  瘦高男人很清楚，一旦有超盟方麵介入，作為過錯方鐵定倒黴。

  隻不過，如果秦軒和方烈不是超盟的人，超盟沒有足夠的理由追究。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雙方都有損失，這件事……到此為止，如何？”瘦高男人沉聲道。

  “秦先生？”陳鈺做不了主。

  “我有點好奇，南嶺拳派作為武學門派，為什麽跟黑幫沆瀣一氣？”秦軒皺眉問道。

  “很正常。”

  陳鈺苦笑，解釋道：“很多非官方勢力，都會在俗世中經營產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酒吧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南嶺拳派在俗世，一個用來集會的據點。”

  南嶺拳派在羊城有不少產業。

  像這種三線武學門派，門下弟子不可能有太多，通常也就一兩百個，大都留在師門修煉。

  俗世中，隻派少量弟子負責坐鎮。

  幾個人能管那麽多產業？

  可想而知……

  必須招攬一些普通人，入鄉隨俗就像黑幫一樣。

  白天，這些被招攬的流氓地痞，在各處產業坐鎮看守，晚上則聚集到這個酒吧，向上麵匯報各種情況——好死不死，方烈來了這麽個鬼地方。

  “算了。”

  方烈傷得不輕，秦軒沒心思多計較，對陳鈺點點頭：“謝謝你照看我朋友，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秦先生客氣了。”陳鈺受寵若驚。

  等一行三人離開之後，瘦高男子臉上寫滿怒意。

  “森哥，就這樣……讓他們走了？”一個馬仔湊上來，語氣很不甘心。

  “要不然呢？！”

  瘦高男子一耳光抽去，怒不可遏嘶吼道：“都是你們這幫廢物，要不然會惹上這種麻煩？”

  他能怎麽辦？

  他遠遠不是秦軒的對手。

  他所在的門派，更不是江南總盟的對手。

  隻是……

  無論是他還是秦軒，都沒想到彼此還會有，再次碰到的機會……

  半個多小時後。

  流經羊城的香江邊上，秦軒和方烈麵朝大江，手裏拿著一罐啤酒。

  在神輝術治療後，方烈的傷早已痊愈，隻是因為被打倒在地，衣服上沾滿了汙穢，有些狼狽。

  “心情好點沒？”秦軒看著江麵，隨口問道。

  “……”方烈神情黯然搖頭。

  “方凜然會不會死？”

  “應該不會。”

  方烈總算開口了，他雙眼明顯失神，喃喃道：“不過……恐怕後半輩子，都會在牢裏度過，不可能出來。”

  “他坐牢你會不會難過？”

  “我……

  “如果不難過，你就不會去酒吧買醉，如果難過……去看看他吧。”

  “看他？！”

  “是。”

  秦軒點頭，微笑道：“你一個人喝悶酒，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或許……去看他一下，心結就解開了。”

  “我不想見他……”

  “你不是不想見，是不知如何麵對。”

  不等方烈開口辯解，秦軒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方凜然做錯了——你有什麽不敢麵對的？麵對他，也是麵對你自己，麵對心裏被毀掉的美好。”

  三叔對他好！

  兒時，由於老爸對自己太嚴厲，以至於他不止一次希望，三叔變成自己的爸爸。

  現在呢？

  三叔從他心目中的天使，變成不擇手段的惡魔！

  他不是無法麵對方凜然，而是無法直麵內心深處，被撕碎的那份美好。

  天使，變成了惡魔，如何能接受？

  “其實，你比大多數人幸運。”

  秦軒歎了口氣，喃喃說道：“你有關心你的父母，有很看重你的爺爺，還有那麽多叔伯——至少，你有這麽多親人，這就足以讓人羨慕。”

  嘎！

  方烈愣住了。

  他呆呆看著秦軒。

  當初，他調查過秦軒的過往。

  當方烈覺得，三叔摧毀了他內心的美好，覺得整個世界快崩潰時，再看看秦軒的經曆……

  父母雙亡！

  無親無故！

  孑然一身！

  相比之下他是何等幸運？

  “爺爺說了，方家，就是你的家！”方烈握住他的胳膊。

  “方家，畢竟不是我的家。”秦軒輕笑。

  “……”

  方烈無言以對。

  哪怕方家人對他再好，再怎麽把他當成一家人，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是的。

  他，沒有家人。

  “我……”

  “不用安慰我。”

  不等方烈開口，秦軒笑了起來：“這麽多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內心也該強大些。”

  “好！”

  方烈突然站起來，把手裏的易拉罐，用力扔進江裏：“明天，我去見他！”

  “這就對了。”秦軒跟著站起來。

  “然後呢？”方烈問道。

  “這邊的事解決了，我也該回金陵了。”

  “我跟你一起回。”

  “好。”

  秦軒點點頭，突然皺眉道：“幫我查一個人。”

  “誰？”

  “宋知意。”

  “她……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

  旋即，秦軒把情況說一遍，無奈苦笑道：“也不知是關機了，還是把我拉黑名單了，總之……聯係不上她。”

  他是讓方烈調查，怎麽才能找到宋知意，並非調查她的家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