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多得是小吃街，省一院附近就有一個。

  秦軒下班後趕來醫院，先是找金長城問腎源的事，接著又親自出手救治，一來二去花了不少時間——等兩人吃完東西，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錢是陸雪淩付的。

  其實……

  晚餐總共也就百十塊，這點錢陸雪淩不在乎，秦軒更不在乎。

  讓她請吃飯的目的，是想讓她覺得還了人情，心裏不用有那麽大壓力。

  付了帳，兩人朝小吃街外走去，小電驢還停在寄存點。

  “放心吧。”

  秦軒一邊走，一邊微笑安慰：“重症都解除了，隻剩下一個肺水腫，還是因為腎衰竭導致的，現在腎衰竭治好了，肺水腫不會有危險。”

  “嗯！秦先生，我不擔心了。”陸雪淩點頭。

  “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吧？你看起來很累。”

  “不用，我騎電動車來的。”

  “我也會騎電動車。”

  陸雪淩微笑，走到電動車旁邊，突然扭頭：“我隻是……想讓心裏好受點。”

  秦軒愣住了。

  看來……

  讓她去醫館繳費也好，晚餐讓她請客也罷，都沒能讓她放下心裏，那份沉重的感激。

  她覺得，必須要為他做點什麽，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當然，送他回家遠不足以，報答他給予的恩情，但至少……

  做一點，是一點。

  “行！”

  秦軒點點頭：“你送我。”

  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點，他覺得也沒拒絕的理由。

  此外，他也確實很累。

  在醫館給患者治病，他都是有所保留的，精神力最多消耗七成。

  結果……

  剩下的三成，幾乎全部都用在，給她媽媽治病上。

  這麽說吧！

  他的精神力幾乎耗盡了！

  關鍵在於，在醫館治病是間歇性的，陸雪淩的母親多器官衰竭，他幾乎要不停釋放超能力，不僅精神力消耗非常多，而且精神壓力極大。

  總之，他很久都沒這麽累過，也是首次精神力見底。

  “前麵左轉。”秦軒坐在後座指路。

  “嗯。”

  陸雪淩點頭，突然問道：“秦先生，喬小姐和蕭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嘎！

  秦軒愕然。

  旋即搖頭，輕笑道：“不是。”

  “那……”

  秦軒坐在後座，看不到她臉蛋泛紅：“上次蕭小姐說……你們已經同居了。”

  “她是殺手。”秦軒說道。

  “啊？！”

  “她一開始是要殺我的，後來就跟你一樣拜師，但是因為很多原因，沒辦法回到組織裏，就住在我家了……”秦軒嘴角挑起淡淡笑意。

  時間會讓人改變。

  就好像，起初蕭寒月要殺他，他對蕭寒月也殺之後快，然而當關係變化……

  想到她做的早餐。

  想到她做清潔。

  想到這段日子相處的種種。

  惡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暖。

  “……”

  陸雪淩沒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終於，電動車開出市中心，離位於郊區的天陵府邸，隻剩不到二十分鍾。

  突然！

  就在秦軒準備，讓她拐向某條路時……

  人！

  路中間站著一個人！

  貼身夜行衣。

  黑巾蒙麵。

  隻能從身材看出是個女人，卻看不出具體年齡和相貌。

  她懷裏抱著一柄劍。

  華麗！

  花哨！

  劍鞘用銀色金屬絲，編織成漂亮的鏤空紋路，劍柄上除了有金屬絲鏤空，還鑲嵌著一顆鴿卵大小，極其漂亮的紅寶石——華麗到極點。

  秦軒沒心情欣賞對方的劍。

  嘎！

  電動車戛然而止。

  陸雪淩頓時花容失色。

  她本身也是超能者，從秦軒的狀態能看出，他精神力幾乎耗盡。

  沒有精神力的超能者，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鏘……

  伴隨著清越劍鳴聲，黑衣女人抽出劍來。

  跟秦軒見過的劍不同。

  比他見過的劍，明顯要窄了很多。

  纖細。

  狹長。

  就像放大版的魚刺。

  “秦先生，快走！”

  陸雪淩當即下車，擋在電動車前麵，對秦軒大喝：“騎車走，我拖住她！”

  完蛋了！

  秦軒色變。

  這麽久以來，無論醫館有多少患者，他都會保留部分精神力，就是想著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

  就今天碰到突發事件，把精神力完全耗盡了，恰好遇到麻煩。

  怎麽辦？

  對方明顯是武者。

  如果不使用超能者，他衝上去就是找死。

  可是……

  哪還有精神力可以使用？

  “讓開！”

  女人聲音冰冷且沙啞，對陸雪淩喝道：“我要對付的是他，不想殺沒關係的人——當然，如果你執意擋著，我不介意殺了你！”

  突然！

  附近那些金屬打造的，路標指示牌、電纜、燈柱，仿佛受到某種力量吸收，紛紛脫離地麵。

  它們迅速改變形狀，變成一根根金屬長矛，懸浮在虛空中。

  金屬控製！

  正是陸雪淩的能力之一！

  “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他！”她語氣無比堅定。

  “超能者？”

  持劍女人略微驚訝，卻沒有一丁點慌亂，鄙夷冷笑：“區區二級超能者，還想擋住我？不自量力！”

  陸雪淩大驚。

  對方能說出她的實力，且完全沒把她放眼裏，這說明什麽？

  “秦先生，快跑啊！求你了……”她對秦軒大喊。

  怎麽辦？

  秦軒心急如焚。

  看得出來，陸雪淩打算拚了性命，也要保護他安全逃離，但他身為男人……能看著一個女孩子，為了自己犧牲生命，自己卻趁機逃跑嗎？

  不！

  絕對不行！

  可是……

  沒有精神力的超能者，根本沒辦法發揮實力。

  現在的他，就算碰到一重天武者，也會被對方輕鬆幹掉。

  “跑！別讓我白死……”陸雪淩嘶喊。

  咻！

  咻！

  咻！

  說話間，她竟主動進攻。

  尖銳的破空聲中，那些由金屬擬化的長矛，撕裂夜空朝對方飛去。

  劈啪……

  沒有先後之分，一道道青紫色電光，接踵釋放。

  控電！

  這是陸雪淩的另一種超能！

  “兩係超能？難得……”

  女人嘴上這麽說，唯一露出外麵的雙眼，卻充滿不屑之色。

  咻！

  一道道劍氣縱橫夜空。

  秦軒神情大變。

  劍氣？

  最少也是五重天！

  陸雪淩隻是二級超能者，雙方差距實在太大了——她，隻有被秒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