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

  一家KTV大門緊閉。

  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秦軒帶著方烈和羅素二人，悄然繞到這棟建築一側，那條杳無人跡的小巷——KTV的側門。

  側門同樣也關著，但是並沒有上鎖。

  咚！

  咚！

  咚！

  他抬手敲門。

  吱呀……

  出乎意料的是門很快開了。

  雙臂布滿青黑色紋身，牛高馬大的男人走出來，上下打量著三人：“KTV還沒營業，晚上過來！”

  “哥們，我想看比賽。”秦軒嗬嗬笑道。

  “這是KTV，看什麽比賽？走走走！”紋身大塊頭直接攆人。

  “KTV的比賽才好看。”

  說話時，秦軒掏出幾張大鈔，直接塞進大塊頭兜裏，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哥們，我是張老板介紹來的。”

  大塊頭略微一愣，再次仔細打量著他，態度卻和氣了不少：“哪個張老板？”

  “文泰樓的張德勝——我是他朋友。”

  “你叫什麽名字？”

  “秦軒。”

  “等一下。”

  大塊頭當即掏出手機，翻了好一會才找到電話，走到一邊撥過去。

  很快，在得到確認消息之後，他收起手機笑道：“哥們，別怪我剛才不客氣，沒辦法……不是熟人，我可不敢放你進去，有些事你明白的。”

  “了解。”秦軒點頭。

  “我打給張老板了，你確實是他朋友，進去吧。”大塊頭側身讓開路。

  三人剛進去，立刻有一個馬仔帶路，走到二樓某間房裏。

  馬仔打開櫃子，取出三個塑料麵具，分別遞給三人。

  “幹嘛？”羅素不解。

  “小姐，所有客人進去前，都必須戴上麵具，避免被認出來。”馬仔解釋道。

  說完這句話，他走向房間最裏麵，打開一個上鎖的衣櫥。

  赫然！

  隨著大衣櫥打開，裏麵竟是一部電梯。

  羅素暗驚。

  好隱蔽的布置！

  難怪……

  警方早就聽說，有這麽一個地下黑拳場，但始終沒辦法查到線索。

  三人戴上塑料麵具進去，電梯一路下落最終停下。

  “咳……”

  電梯門剛開，濃濃的煙味撲麵而來，羅素捂著鼻子幹咳。

  呐喊聲震耳欲聾。

  眼前充斥著密密麻麻人群，他們年齡、性別、裝束不盡相同，但此時此刻的神情如出一轍，那就是——瘋狂！

  一個個手裏拿著票據，圍著三米多高的八角籠，臉紅脖子粗的叫嚷。

  可惜，看不到他們的臉。

  每個人都帶著同樣的塑料麵具。

  八角籠裏。

  兩個精壯男子正在對打。

  隻是……

  並沒有裁判！

  其中一人，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倒在地上沒辦法反擊，對手卻沒有停止的意思，依然拳打腳踢。

  最離譜的是，他們全身上下，沒戴任何護具！

  突然！

  占絕對優勢的男人，一腳踢在對手臉上。

  對方早已倒地喪失戰力，被這一腳踢中後差點昏迷，對方趁機上來抓住胳膊。

  一擰。

  喀！

  骨裂聲響起，男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胳膊扭曲成怪異形狀——很明顯，被折斷了。

  “宰了他！”

  “幹掉他！”

  “……”

  數以百計的觀眾大喊，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

  “該死……又特麽輸了！”

  “今天輸了一百多萬，媽個巴子！”

  也有不少觀眾，狠狠把票據丟地上，怒不可遏的咒罵。

  “停！”

  這時，八角籠外一個中年男人，大聲高喊道：“比賽結束！押注沒到五千萬！”

  格鬥並非完全沒規則。

  沒有護具。

  沒有禁止攻擊的部位。

  即便倒地依然可以繼續進攻。

  相比起正規格鬥比賽，這些方麵確實沒有規則。

  但是！

  對於敗者的處理方式，卻存在一係列規定：全場押注不到一千萬，比賽就隻會分出勝負，超過一千萬沒到五千萬，可以斷掉敗者手腳，不能殺人。

  一旦全場押注達到五千萬，勝利者就可以應觀眾要求，處決敗者！

  這才是比賽的高潮。

  或者說，是很多人來看比賽的目的。

  人之初，性本惡。

  很多人表麵溫文爾雅，內心卻藏著一頭嗜血猛獸，事實上在沒誕生文明之前，人類本身不就是野獸嗎？

  在這個地下拳場，沒有所謂的道德束縛，所有人都能肆無忌憚，把那頭猛獸放出來。

  “三位。”

  這時，帶秦軒過來的男人，笑嗬嗬問道：“門票總共三萬，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秦軒掏出銀行卡。

  地下拳場收入有兩部分。

  首先是入場費。

  每個觀眾收費一萬，限時觀看比賽三小時。

  收費很高？

  不過……

  這種沒有護具、拳拳到肉，甚至偶爾出現殺人的比賽，在其他地方可沒機會看到——衝著這一點，一萬塊一張的門票，其實也不算太貴。

  來這裏看比賽的觀眾，絕大多數經濟條件很好，不在乎這點錢。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進來前，每個客人都會發一張麵具。

  三個小時門票一萬。

  能接受這個價位不會是社會底層。

  有頭有臉。

  甚至有些客人社會地位極高。

  如果被其他客人看到，觀看如此血腥的比賽，會對自身造成負麵影響，另外還有一個目的——防止客人身份泄露，被迫向警方透露消息。

  除了入場費收益，還有就是客人押注。

  當然，入場費對拳場來說，是絕對穩定的收益項目，押注可就說不準了。

  打假拳？

  絕對不可能！

  要知道，這裏的格鬥不止分輸贏，一旦押注達到一定的數額，將以一方的死亡終結。

  沒了命要錢有什麽用？

  因此，押注這部分不一定包賺，有時候還有可能賠本。

  入場費卻包賺不賠，一天下來少說幾百萬。

  一個月呢？

  一年呢？

  絕對是天文數字！

  “我上！”

  方烈知道計劃，低聲說道：“你跟他們接觸過，要是不小心麵具掉了，立馬會被認出來。”

  一開始，秦軒不打算帶方烈來，那就隻能他自己上場。

  既然現在方烈跟來了，由他上場當然更周密。

  突然！

  秦軒正準備開口，眼神毫無征兆一凝。

  靈魂最深處，圍繞在中央神格周圍，其中的一個小光球，光芒大放。

  不是羅素！

  每個人對應光球是固定的。

  羅素那個小光球，一直都亮著的好吧？

  “等一下。”

  秦軒小聲說了一句之後，順著感應的方向走去。

  人，太多了。

  客人集中在八角籠外，地下拳場空間比較大，在遠離中央區域的角落，秦軒目光悄然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