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差一刻。

  賓客從各處雲集而來，陸續進入中央主會場。

  身份不同，所站的位置也不同，今天受邀賓客眾多，身份也有高低之分。

  無疑。

  以沈中淵的層次，肯定站在最前列——秦軒跟他同行。

  “大哥，舞會誰安排的？”他隨口問道。

  “商務署。”

  沈中淵笑了笑，解釋道：“其實，這種舞會每年都有一次，商務署想通過這種方式，給金陵多拉點投資進來，促進本地的商業發展。”

  突然！

  超能者特有的敏銳感知，讓秦軒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一個男人端著紅酒，正朝這邊緩步走來。

  靳北川！

  當初，在金凰麵臨致命危機時，他逼夏沉魚嫁給靳笙歌，作為注資金凰的條件。

  “沈董，好久不見。”靳北川麵帶微笑，朝沈中淵舉杯。

  “靳董。”

  沈中淵舉杯示意，說些商場上的客套話，其實心裏卻充滿不解。

  “這位先生是……沈董，不介紹一下？”靳北川看向秦軒。

  秦軒跟靳北川隻見過一次，就是夏落雁因為拆遷補償款，帶他跑去公司找姐姐討公道，當時夏沉魚正在見客人——那個人正是靳北川。

  那時候，秦軒才剛獲得超能力，沒接觸這麽多大人物。

  關鍵在於……

  那時秦軒的裝束，跟現在判若兩人。

  靳北川不認識他很正常。

  “秦軒，我兄弟。”沈中淵趕忙介紹。

  “秦先生一表人才，久仰。”

  “客氣。”

  “我那邊還有朋友，先過去一下。”

  “好。”

  等到靳北川走遠以後，沈中淵的笑容消失了，低聲道：“奇怪……他精神怎麽這麽好？還能笑得出來。”

  整個金陵上流社會都知道，他僅有的一子一女雙雙身亡，應該痛不欲生才對吧？

  “他眼睛裏有殺氣。”秦軒淡然道。

  “殺氣？”沈中淵一愣。

  “看到仇家了，當然會有殺氣。”

  “你……”

  沈中淵不由瞪大了眼睛。

  秦軒點點頭，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我殺的。”

  “什麽？！”

  沈中淵幾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靳笙歌兄妹是秦軒殺的？

  “隻是我很好奇，他怎麽知道。”秦軒皺眉。

  他當著靳媛媛的麵，捏碎了靳笙歌的咽喉，如果說靳北川知道，是秦軒殺了他唯一的兒子，這還是很容易理解的，可是靳媛媛的死……

  靳北川沒理由知道才對！

  靳媛媛是陸海所殺，陸海已經逃亡國外，消息不可能走漏。

  突然！

  雪亮燈光照在前方台上，一個儒雅中年人走上來。

  “大家好！”

  他看向台下眾人，拱手微笑道：“多謝諸位老總，賞臉參加今晚的舞會，我瑾代表省商務署，歡迎各位到來……”

  這個人秦軒曾經見過。

  趙驍。

  省商務署署長。

  上次金凰召開董事會，JP集團太子女突然出現，就是因為有他陪同。

  否則，JP集團作為金凰的對手，夏沉魚怎麽可能見她？

  秦軒對那些場麵話沒興趣。

  突然！

  在一番客套話結束後，趙驍話鋒一轉：“今天很榮幸邀請到，來自法蘭西JP集團的，亞洲區總裁艾薇娜小姐——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

  嘎！

  秦軒一臉懵逼，傻呆呆看向沈中淵，後者同樣一臉愕然。

  顯然，對於艾薇娜參加舞會，他提前也沒收到風。

  “大哥，這位趙署長……不會被收買了吧？”秦軒低聲呐呐道。

  “我覺得不是。”

  沈中淵搖頭，無奈說道：“立場不同，你才這麽覺得。站在趙驍的立場，他要為本省吸引資金，JP集團財力何其雄厚？恐怕……他是希望通過，我們這些本土企業，跟JP集團促成更多合作。”

  JP集團的招牌是化妝品。

  但是，像這種市值近千億歐元的財團，絕對不可能隻涉足一個領域。

  今天到場的人，涵蓋了方方麵麵的行業，趙驍是希望通過這些人，讓JP集團在其他領域，進行更大規模的投資。

  招商引資。

  這是他的本職工作，同樣也關乎到政績。

  在射燈的照耀下，艾薇娜走到台上。

  一襲鵝黃色曳地長裙，華夏風濃鬱的翡翠飾品，就好像從畫中走出的公主，光彩照人。

  接下來，她那一口流利的華夏語，更是征服了大多數賓客。

  背景深厚。

  風華絕代。

  口才極佳。

  這樣的女人無論走到哪，都會成為最矚目的焦點。

  隻是……

  台下，站在第一列位置的夏沉魚，此刻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她能理解趙驍的立場。

  也能理解他邀請艾薇娜的原因。

  可那又怎麽樣？

  “以後，我會長期在金陵工作，請諸位前輩多關照！”

  說完這句，艾薇娜好像剛看到夏沉魚，旋即帶著一臉溫和微笑，快步走來：“夏小姐，沒想到在這看到你，我以為你不會來參加舞會。”

  “我為什麽不會來？”夏沉魚冷笑。

  “因為夏小姐心情不太好。”

  “是麽？”

  “金凰的股價，實在慘不忍睹，換我也受不了。”

  “你……”

  夏沉魚差點被氣死。

  先是高端護膚品配方公開，接著代言人被JP集團挖走，更可恨的是最近這段時間，代言人周彤通過媒體、網絡，對金凰產品大肆抹黑。

  總而言之，艾薇娜這一套組合拳下來，金凰股價過山車般暴跌。

  “夏董。”

  在堂而皇之的嘲諷後，她湊到夏沉魚耳邊，低聲道：“一周前我說過，我會聽到不同的答案，所以……你現在後悔，或許還有機會。”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夏沉魚冷然。

  現階段，麵對艾薇娜的各種攻擊，金凰的日子確實很難過。

  但是，她手裏有王牌——蕭寒月的藥膏。

  唯一的問題是……

  從研發、優化到上市，最少也得三四個月時間，金凰能撐到那時候嗎？

  “據說，金凰連代言人都找不到，這樣下去還能撐到幾時？”艾薇娜一臉嘲諷的笑。

  這，正是金凰的軟肋。

  “你……”夏沉魚怒不可遏。

  這個女人太狠了！

  不僅手段犀利，言辭更是惡毒，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告訴你，金凰沒有代言人？”

  就在夏沉魚，被艾薇娜步步緊逼時，響亮的聲音傳來：“金凰不會輸，更不會輸給你——你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看了對手。”

  在場都賓客是金陵商界大佬，自然知道JP集團跟金凰的恩怨。

  刷！

  此刻，無數目光聚焦到聲音源頭。

  秦軒慢悠悠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