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聽到敲門聲，鄭有崖在裏麵低聲喝問。

  “鄭處，出事了！”

  聲音傳來，一聽是自己這邊的人，他立刻讓手下開門。

  一個手下滿臉的慌張，跑了進來之後低聲道：“外麵有很多人，讓我們放了秦軒……要是不盡快搞定，恐怕會驚動上麵，影響惡劣！”

  “放了他？開什麽玩笑！”鄭有崖冷然。

  “可是……”

  “你腦子進水了？”

  鄭有崖突然回過神，嗬斥道：“非法行醫是犯法的！一群人聚集到衛生署外麵，要求我們釋放一個嫌犯，這是什麽行為？！”

  “他們這是違法的——報警！”小丁趕忙附和。

  “我也想報警，問題是那些人……不簡單。”

  “什麽叫不簡單？！”

  鄭有崖臉色一寒，沉聲道：“管他什麽來頭，公然要求釋放一個罪犯，他們就等於罪犯的幫凶。哪怕是天王老子，警方也不能不管！”

  “有沈氏集團的沈董，還有喬天都，還有……”

  “我說了，不管是誰都沒用，他沈中淵再怎麽牛叉，還敢公然對抗法律？！”

  沒錯！

  鄭有崖早就料到，沈中淵會替秦軒出頭，可那又怎麽樣呢？

  換做其他時候，他還真不太敢動秦軒，畢竟沈家背景太深厚——他沒能力無視沈家撂倒秦軒。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不僅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而且有副署長章霆撐腰。

  沈家敢包庇罪犯？

  “您拿到證據了？”那個手下忙問。

  “廢話！”

  鄭有崖一臉得意，揚起手裏那份文件：“這小子全招了，簽名、手印一樣不少——別說沈中淵，就算比他牛十倍的人，也保不住這小王八蛋！”

  痛快！

  舒爽！

  快要大仇得報的感覺，讓他心中鬱氣瞬間散盡。

  先是在雲上居，自己被懟又當場失禁，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後來兒子被打成豬頭。

  可以說，他對秦軒恨之入骨。

  但天知道這小子，怎麽會搭上沈中淵？

  麵對那種大鱷，除非有機會釘死秦軒，否則他不敢出手。

  機會，終於來了！

  非法行醫。

  這已經觸犯法律了，何況還有章副署長撐腰，他現在可不怕沈中淵——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秦軒！

  “可是……外麵的人有點多……”手下依然有點擔心。

  “能有多少？報警！”

  “是！”

  既然已經拿到確鑿證據，手下立刻聽令準備聯係警方。

  就在這時，鄭有崖手機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號碼，他趕忙按下接聽鍵，語氣恭敬到極點：“署長，您好，有什麽事……”

  “聽說署裏出事了？”電話裏傳來威嚴聲音。

  “沒事啊……”

  “還沒事？！”

  那聲音，突然變得嚴厲，喝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在上麵開會就不知道？鄭有崖，我鄭重警告你，如果不把事情處理好，我撤你的職！”

  “署長……”

  “法律，不外乎人情，明白麽？”

  “是是是……”

  “我半個小時後回去，希望能聽到你的好消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電話掛斷。

  鄭有崖頓時愁眉苦臉。

  沒想到這邊的事，連署長都知道了。

  聽署長的意思，明顯不希望他把事情鬧大，更不希望采取強製措施。

  那些人之中有商界大鱷，又有本省中醫界的宿老，如果警方強製介入的話，會帶來諸多負麵影響——站在署長的立場，必然用懷柔政策。

  “小丁，你去通知副署長，我先去溝通一下，留個人守在這。”鄭有崖無奈。

  “是！”

  一幫手下立刻行動……

  很快。

  鄭有崖帶著兩個部下，從衛生署辦公樓出來。

  嘎！

  當他看到，辦公樓前空地上的人群，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

  怎麽會這樣？

  起初聽手下匯報，他以為也就那麽幾個，跟秦軒關係好的人，比如沈中淵、喬天都等。

  可現在……

  密密麻麻！

  人頭攢動！

  至少有四五百號人！

  “放了秦醫生！”

  “放了秦醫生！”

  他剛走出來，數百人紛紛齊聲高呼，匯成的聲浪震耳欲聾。

  尼瑪……

  到底什麽情況？

  先前，署長打電話製止他采取強製措施，當時他心裏其實非常不痛快：署長那麽說，是站在署長自己的立場上，可是他卻不希望那樣。

  現在呢？

  他甚至有點感激署長。

  這麽多人！

  如果采取強製措施，勢必造成轟動性影響，而一旦引起上麵的關注，對案子進行重新調查，搞不好會前功盡棄。

  不過既然他現在親自過來，就不會讓事態發展到那一步。

  大棒甜棗政策。

  首先，來個下馬威。

  “這是觸犯法律的，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他虎著臉大聲道。

  “犯你妹！”

  “我胃癌晚期，就等著秦神醫救命，你們把他給抓了，等於斷我生路——我還怕什麽？！”

  “來啊！有種斃了我！”

  “……”

  各種各樣的呼聲混作一團。

  沒錯！

  喬天都按照秦軒授意，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中淵，而沈中淵則是第一時間，讓喬天都聯係經由秦軒治愈，以及等待治療的患者們。

  已經治愈的患者，對秦軒感恩戴德。

  等待治療的患者更不用說，沒了秦軒他們就隻能等死。

  秦軒，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不得不說，沈中淵這招非常高明。

  換做一般人跑到這，鄭有崖隨便扣一個帽子，都夠你喝一壺的。

  可是……

  這些患者不一樣。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你懂法律麽？”

  人群前排，站在沈中淵身旁的中年人，推了推金絲眼鏡走上前。

  “你誰啊你？！”鄭有崖怒斥。

  他窩了一肚子火。

  本想著，先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結果碰上一群不怕死的——第一步計劃，完敗。

  “鄙人李友龍，沈氏集團法務部總監。”男人一臉恬靜的笑。

  “……”鄭有崖冷冷瞪著他。

  “具體就不解釋了。”

  李友龍一臉鄙夷，看了鄭有崖一眼之後，拿出一份文件：“看到沒？我們是經過申請的，是法律允許的正當請願——我們請求釋放秦醫生！”

  沒有官方批準肯定是違法的。

  經過批準就是和平請願。

  該死！

  鄭有崖氣得半死。

  他很清楚，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拿到官方的請願批文，必然是沈中淵所為。

  一般人哪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