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你不愛聽的……”

  秦軒忍不住了，插嘴說道：“如果戰神閣覺得，落雁是不受控的定時炸彈，與其留著是個致命危險，為什麽……還會重新送回來呢？”

  他沒說得太直白。

  按說，戰神閣應該殺了夏落雁，這樣的定時炸彈留下來，隨時可能引發災難。

  “落雁的超能力是奧義級的。”夏沉魚喃喃道。

  “奧義級？”秦軒錯愕。

  “普通超能者並不知道，在輔助、主控、強力之上，還有更強的奧義級別，這種級別的超能者……極其罕見，整個華夏都沒有多少。”

  “所以……戰神閣舍不得殺她？”

  “對。”

  夏沉魚點頭，滿臉悲戚之色：“現在解決不了，或許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況會逐步好轉。這樣一來，就能讓戰神閣擁有，最頂尖的戰略級強者——他們舍不得殺落雁，但又不願意承擔風險，把她留在戰神閣，怕她一旦暴走傷到別人，所以……一切風險都由我家承擔！”

  說到這，她恨得牙癢癢。

  “你能想象嗎？十幾年了，每天見到她……我就想起爸爸媽媽。”她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我理解……”秦軒歎息點頭。

  “不僅如此，每次我見到她的時候，都在想著會不會死，會不會被她殺掉！”

  “……”

  秦軒哪會想象不到她的痛苦和壓力？

  死亡很可怕。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

  但是！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而那個隨時會要你命的人，一天到晚待在你身邊。

  “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親妹妹，可是……可是……”她哭得梨花帶雨。

  “她不是故意的。”秦軒掏出紙巾遞過來。

  “我知道……”

  夏沉魚接過紙巾，邊擦眼淚邊喃喃道：“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爸爸媽媽畢竟不在了，我不想當孤兒，我也想有父母在身邊，我……”

  父母的死。

  還有，這十幾年如一日的，跟一個定時炸彈待一塊，承受著要命的精神壓力。

  秦軒愈發覺得她可憐。

  “我保證，但凡有哪怕一點希望，都會想辦法治好她！”他神情鄭重的承諾。

  “治不好的……戰神閣都治不好。”

  夏沉魚黯然搖頭，轉而勉強擠出一抹笑：“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希望你跟她來往……秦軒，你是好人，我不希望你莫名其妙死了。”

  “我明白。”秦軒點頭。

  在得知，夏落雁殺死親生父母時，他就已經明白夏沉魚，為何阻止他接近妹妹。

  完全是一片好心，隻是他當時誤會了。

  “她總共失控了多少次？”秦軒突然問道。

  “兩歲多那次，還有這次。”

  夏沉魚歎口氣，解釋道：“他們封印了她的精神力，正常情況是不會失控的，除非受到極大精神刺激。問題是到底怎樣的情況，會刺激她精神失控？”

  這就是她的壓力所在！

  沒人知道，夏落雁失控的具體閥值，這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柄劍，任何一秒都有可能落下，讓身邊的人遭殃。

  如此精神壓力誰能承受得了？

  “對了！”

  眼見她情緒低落，加上該問的都問了，秦軒轉移話題：“金凰現在還好吧？”

  “還行，就是……”夏沉魚皺眉。

  “有什麽問題嗎？”秦軒心裏一凝。

  金凰可千萬不能出事！

  沈中淵也好洛天虎也罷，都是因為他才投入大量資金，一旦金凰出了問題……他怎麽跟人交代？

  “金凰被JP集團狙擊的事你知道吧？”夏沉魚問道。

  “知道。”

  “金凰的核心，是旗下的雅歌公司，主營化妝品。”

  夏沉魚搖頭，苦笑道：“一開始，我以為JP集團狙擊的目的，是不想雅歌進入歐美，分潤他們已有的市場，沒想到……他們有兩步計劃，海外狙擊隻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什麽？”

  “JP以前主營歐美市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就是說……他們趁著金凰被狙擊，焦頭爛額的這段時間，進軍華夏市場了？！”

  “沒錯。”

  夏沉魚聳聳肩，一臉無奈：“雅歌有自己的競爭力，倒也不至於就此垮掉，但海外市場暫時很難開拓，國內市場份額也有可能，被JP集團蠶食一部分——他們名氣太大了，不是雅歌能比的。”

  “單靠名氣還不夠吧？”秦軒下意識問道。

  “名氣和品質都重要，問題是作為全球頂尖化妝品，他們的產品不比我們差。”

  在品質相當的情況下，名氣大的必然占優勢。

  眼下，金凰已變成純淨值公司，而且還有不少流動資金，生存下去肯定沒問題。

  但是！

  隻想著生存怎麽夠？

  海外市場難以開拓，國內市場受到擠壓，金凰長足發展的勢頭，將受到全麵遏製！

  “這樣吧！”

  發現秦軒皺眉思索，夏沉魚微笑道：“你是金凰大股東，也該對集團有所了解，回去我拿一份資料給你，既有金凰所有子公司情況，也有相關產品和市場介紹——都是機密數據，閱後即焚。”

  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走路也就三五分鍾的事。

  “那……回去吧？”秦軒起身。

  “嗯。”

  夏沉魚情緒好多了。

  妹妹的事關乎天大秘密，戰神閣三令五申不準外傳，她十幾年來承受巨大壓力，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今天跟秦軒這麽一說，心情反而輕鬆了不少。

  秦軒邁步。

  “秦軒。”

  突然，看著他的背影，夏沉魚低聲道：“謝謝你。”

  秦軒腳步停滯，隨後轉身看向她，輕笑道：“落雁是我朋友，這麽算來……就算你不把我當朋友，也算是我朋友的姐姐，何況咱們都是金凰的人——謝就不用說了吧？”

  “我沒不把你當朋友，我……就是……”美女董事長趕忙解釋。

  “我理解。”秦軒微笑。

  “那……我們是朋友了？”夏沉魚伸出手。

  “嗯！”

  秦軒也伸出手來。

  這一刻，因為上次獲得超能力，雙方徹底冰封的關係，再一次回到了正軌。

  “什麽人？站住！”

  就在兩人握手時，不遠處傳來喝止聲。

  正是荊飛雪！

  片刻前，守在一段距離外的她，看到一男一女朝這邊走，還以為是來掃墓的。

  畢竟這裏是公墓，又不是哪一家的。

  但是！

  兩人徑直朝她這邊走。

  不僅如此，當距離縮短到一定程度後，進入荊飛雪的感知範圍內，她立刻感覺到致命危機。

  高手！

  比自己還要強的高手，而且是同時出現兩個。

  兩人雙目含煞，顯然是敵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