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

  出去。

  走出診室瞬間，洛天虎臉上的笑容消失，明顯浮現出一抹怒意。

  他是誰？

  金陵地下世界的王者！

  縱然那些商界大亨，都要給他七分麵子。

  如今他親自登門，卻被秦軒當眾嗬斥，怎會不怒？

  可是……

  又能怎麽辦？

  母親的癌症已是晚期，現有所有最昂貴的靶向藥，都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他也找遍了國內頂尖名醫，卻都給出類似答案——保守治療，命不久矣。

  前些日子，他聽說英格蘭有一個，以湯姆遜為首的團隊，對治療癌症很擅長。

  他花費重金請對方，本以為母親有救了。

  結果呢？

  湯姆遜告訴他，即便是他親自主刀，輔以最頂尖的設備、藥物，手術成功率頂多四成。

  關鍵是，哪怕手術非常成功，也不表示徹底治愈。

  癌症有生存期一說。

  癌細胞會不會重新出現？

  會不會再度惡性擴散？

  沒人知道。

  湯姆遜也無法給出絕對保證。

  如今秦軒名聲初現，已經有不少癌症患者，經由他的治療完全康複，而且沒有進行任何手術，甚至無須服用藥品——風險比手術低得多。

  洛天虎是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再次求到秦軒這裏。

  一個……

  兩個……

  三個……

  眼看一個又一個患者，進入診室治療後離開，洛天虎滿臉焦急。

  中午十二點。

  終於，從診室出來的除了患者，還有秦軒和何慧二人：“上午治療結束，按照號牌下午兩點繼續——對了！其實，大家不用等在外麵，沒掛上號的先掛號吧。”

  秦軒也很無奈。

  盡管精神力變強，每天治療的患者有所增加，但畢竟是有限度的好吧？

  沒擴散的患者，治療難度相對小很多，一天大概能治十多人。

  一旦碰到那種，癌細胞擴散到其他地方的，就得消耗更多精神力治療。

  可想而知……

  像這樣，掛上號的想要提前插隊，沒掛上號的想要加號，將近兩百號人等在外麵，累死他也治不完啊！

  “秦先生！”

  看到秦軒出來，洛天虎頓時眼前一亮，三步並著兩步迎上：“我母親的病……”

  “上次不是說了麽？”

  秦軒腳步沒有停頓，甚至沒多看他一眼：“不治。”

  “小子，你知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一個馬仔怒不可遏。

  “然後呢？”秦軒止步，漠然盯著馬仔。

  “信不信我……”

  啪！

  不等秦軒有任何動作，洛天虎直接一耳光扇去，喝道：“老子跟秦先生說話，輪得到你插嘴？給我滾出去！還有你們，都特麽滾出去！”

  呼啦……

  一幫馬仔頓時跑了個精光。

  洛天虎帶人過來，可不是為了嚇唬秦軒，畢竟他知道秦軒是超能者，這些普通人起不到作用。

  可這些混蛋……

  整天作威作福習慣了，在秦軒麵前口無遮擋，還不把對方得罪死了？

  “秦先生！”

  喝退所有馬仔後，洛天虎深吸一口氣：“條件，隨你開！”

  秦軒腳步一頓。

  見他停步，洛天虎頓時眼前一亮，趕忙追上來：“隻要我能做到的……”

  “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多謝秦先生！”

  “回到上次的起點。”

  “什麽意思？”

  “條件這些先不談，先讓你母親來醫館，當眾道歉。”

  “你……”

  洛天虎愣住了，旋即怒喝道：“你耍我是不是？”

  秦軒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忙得焦頭爛額，有閑工夫耍你？這麽說吧。若非你一片孝心，任何條件都沒得談，就是不治——現在，至少有了轉圜餘地，你自己考慮吧。”

  “秦軒，你別太過分！”

  “過分？你母親的所作所為不過分？”

  “她……”

  “有些人，總以為誰都得順著她，但是在我這行不通——不想死，就得道歉！”

  說完，秦軒朝食堂方向走去，丟下最後一句話：“另外，告訴你母親一聲，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雖然有了轉圜餘地，但並不是無限期的。”

  “怎麽說？”洛天虎不解。

  “明晚之前，如果她還不當眾道歉，我剛才的承諾作廢——以後，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給她治！”聲音在空中回蕩，秦軒已經走遠。

  “……”

  洛天虎氣得直跳腳。

  道歉！

  道歉！

  這小子死咬著道歉不放！

  可是……

  他知道母親的性子，幾乎不可能說服她。

  這些年，他成為金陵地下世界王者，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母親，也從勤勞善良的農村婦女，變成如今這般飛揚跋扈——他又怎會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的兒子無所不能。

  豈不知……

  他那些手段，在秦軒這完全行不通！

  “小黑。”

  從醫館出之後，洛天虎撥通電話：“跟湯姆遜演場戲，就說……”

  另一邊。

  秦軒跟何慧朝食堂走去。

  “秦醫生，那個人好凶……就是上次那老太太的兒子？”何慧下意識問道。

  “是啊。”秦軒餓得肚子咕咕叫，有氣無力點頭。

  “這一家都什麽人啊？一個比一個跋扈！”

  “洛天虎，聽說過嗎？”

  “沒有。”

  “虎爺。”

  “啊？！”

  何慧差點嚇死，花容失色：“你是說……那個最厲害的黑幫老大？”

  虎爺。

  這個外號放眼整個金陵，從上位者到普通販夫走卒，又有誰沒聽說過呢？

  “嗯。”秦軒點頭。

  “你得罪他……他是亡命之徒，會殺人啊！”

  “那也要他有那個本事。”

  秦軒淡淡一笑。

  他知道，虎爺能稱霸金陵地下世界，是依靠身邊那個黑衣青年。

  可惜……

  那家夥上次出手了，而且被自己擊敗了。

  至此，虎爺手裏再也找不到，能威脅到自己的籌碼。

  拿什麽來硬的？

  剛才他之所以退步，聲稱一切回到最初起點，是因為有人等不及了。

  很快。

  秦軒打了飯菜，坐在長椅上一邊吃飯，一邊跟醫館同事閑聊。

  突然間，手機響了。

  “落雁，有事嗎？”他按下接聽鍵。

  “秦軒，我……我要走了。”夏落雁語氣很低沉、很黯然。

  “走？”

  秦軒一愣，覺得不對勁，趕忙問道：“去哪？”

  “姐姐撐不下去了，隻能按照當初的約定，金凰事務交給家族處理，我們……回燕京。”夏落雁喃喃道。

  回燕京？

  個中因由他上次聽說了。

  夏家根基在燕京，夏沉魚這邊隻是夏家，微不足道的小分支。

  她的命運，根本不受自己掌控！

  “你在哪？”

  “家……”

  “家在哪？”

  在問出確切地址後，秦軒略微思索：“不是現在就走吧？等我晚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