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

  雷鬆羨慕的眼睛發紅要飆血，嫉妒的雞兒發紫要爆炸，在月池神宮，南歌月也發狂了。

  她手捏著那縷老祖宗當年給的高級長生之氣，越發覺得這是一種羞辱。

  “我說天帝怎麽會輕易的給了我們三人各一道高級長生之氣，原來他根本就沒把我們三個放在眼裏啊！”

  “果不其然，我們還在苦苦的煉化高級長生之氣，他卻已經突破了！”

  “啊啊啊啊——！”

  高亢的尖叫聲，傳出了月池神宮。

  神宮外，無數警戒站崗的修煉者都噤若寒蟬，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們貌美如仙的月神大人，又在做什麽，為何叫的這麽大聲……

  天帝城，天帝殿裏。

  不管風雲動，不管日月升，老祖宗不動如山，繼續在修煉，突破！

  大境界的突破，往往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一晃，三年過去了。

  天空的彩色異象，漸漸消失。

  天帝殿外頭，柳濤等子孫紛紛神色一震，老祖宗要出關了。

  天帝殿裏頭。

  老祖宗在觀察著丹田中的世界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震撼一幕。

  世界樹的枝杈上，不斷搖曳，盛開了一朵朵天道法則之花，晶瑩而璀璨，散發秩序神光，在枝頭搖曳，一眼望去，漫天都是法則之光。

  這是驚人的一幕。

  天道法則之花，是天道饋贈，古來稀有。

  但此刻，老祖宗丹田裏的這棵世界樹，在經過了老祖宗晉級古祖之境時的成長，如今又被老祖宗晉級長生天時候再次洗禮，它發生了某種變化，竟然盛開了天道法則之花。

  柳凡也不由呆了一呆。

  但陡然，仿佛曇花一現，枝頭上漫天如花海的法則之花，竟然紛紛枯凋謝了。

  霎時間，花雨紛紛，色彩斑斕，美不勝收。

  如果天庭裏的月神將月舞在此，定然會欣喜的在花海中舞上一曲。

  想起了月神將月舞，那個愛戀了一世身一輩子的女人，柳凡不由心中一陣惆悵。

  但無論是月神將月舞，還是柳欣的母親，抑或是半人半鬼的白蓮花，都不是老祖宗這第三世身的女人。

  老祖宗的第三世身，依舊在打光棍兒。

  太可憐了。

  老祖宗將全部身心放在了修煉上和子孫上，無暇下半身之事。

  “嘩啦啦”

  世界樹上的法則之花凋零，花雨紛紛。

  法則之花掉落在了柳凡的丹田中，化為濃鬱的天道之氣，滋補柳凡的肉身，讓柳凡的身上漸漸纏繞出奇異的法則線條。

  遠遠望去，仿佛無數密密麻麻的絲線在柳凡的身上糾纏。

  可不同的是，這天道線條不是在體外纏繞，而是從周身毛孔中鑽出，自內而外的纏繞，仿佛是——柳凡的肉身長出了法則線條。

  當法則線條收縮，重新歸於柳凡的肉身之時，柳凡肉身一陣滾燙，發出了一道神光。

  這一刹那，柳凡明悟，自己的肉身，成為了長生體！

  而自己的修為，也水到渠成的達到了長生境。

  他吐出了一口氣，這氣竟然是高級長生之氣。

  柳凡目瞪口呆。

  “如果我願意，我就是一台生產高級長生之氣的永動機？！”

  柳凡有些驚詫，很像將那李長生或是趙長生揪來問問，是不是他們吐一口氣，也是高級長生之氣。

  之前見到的長生天，都是法相投影，本尊真身，柳凡一個都沒見過，因此無從判斷。

  忽然。

  柳凡“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他急忙內視，丹田中，那顆世界樹上，隨著他突破到了長生天，那世界樹的枝杈上，不知何時又開花了。

  隻是這一次，並非漫天都是花海。

  而是花開九朵，顏色九色，涇渭分明。

  柳凡注視這九朵花，發現九朵花的花蕊中，都孕育了一種道。

  九朵花，九種道，剛好代表了混沌之道裏包含的九種大道：生之道，死之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陰之道，以及陽之道！

  九朵花，九種大道，代表了柳凡修煉的道。

  “待九朵花結了果，便是道果！”

  柳凡沉吟，心中期待，待道果成熟，將之賜予自己的子孫，是不是可以立刻成就九個長生天呢？！

  “奇怪，不祥之道為何沒有開花？”

  柳凡詫異。

  他的混沌之道，達到了長生境，不祥之道，也達到了長生境，可此刻混沌之道裏包含的九種大道都開了道花，不祥之道卻不見絲毫道花。

  柳凡以為不祥之道修煉出了問題，他急忙追溯體悟，凝神洞察，半晌後一陣蹙眉，不祥之道，沒有任何問題。

  思慮無果，柳凡不再糾結，順其自然。

  “係統，調出個人信息麵板！”

  柳凡說道。

  腦海裏，光芒一閃，麵板出現了。

  “宿主：柳凡”

  “榮譽稱號：體修之祖，天庭天帝，東域之主，禁忌存在，古祖，長生天”

  “修為：古境+長生境（備注：古境等同於長生境，可稱為古祖，長生境可稱為長生天）”

  “體質：十色神聖之體+長生體”

  “生物類別：非人類，屬於十色神聖”

  “複蘇情況：全麵複蘇”

  “孝敬值：9999萬”

  “鬼怪值：99999億”

  看著麵板上的個人信息，柳凡確認自己不但是古祖了，而且是長生天了，頓時心中滿意。

  隻是看到“生物類別”項時，那句“非人類，屬於十色神聖”的話，格外刺眼，讓柳凡一陣呲牙。

  但就在這時，柳凡忽然感知到，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這眼睛，看不見，摸不著，但柳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其存在，而且非常威嚴，讓柳凡都一瞬間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本能的，他感受到了，這個窺探者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若為敵，則是勁敵！

  “這是誰的眼睛？！是誰在偷窺本座！？

  柳凡又怒吼。

  他抬頭，眸光如神燈燃燒，兩個眼珠子“咻”的一聲，從眼眶裏蹦了出去。

  而後，兩個眼珠子帶起兩道十色神芒，仿佛兩枚流星從天帝殿裏射了出去。

  天帝殿的頂部，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窟窿，至於虛空，已經變成了兩道黑洞，延伸至無盡遠處。

  這是老祖宗的眸光射線。

  眼珠子還未到，它在屋頂頓了一下，已然看穿了虛空，看透了虛無，看向了蒼茫的天宇深處。

  無法形容柳凡的這一眼有多麽可怕，說望穿幽冥都不足以形容。

  因為眼珠子都出來了，就問你怕不怕！

  大殿外，柳濤等人抬頭，就看到了老祖宗的兩個眼珠子飛了出去，天帝殿的屋頂被射出了兩個大洞，連接了虛空黑洞。

  幾個子孫不由駭然又敬畏，同時疑惑又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老祖宗在看什麽。

  “難道，有絕世大美女出現了？！否則老祖宗的眼珠子咋會跳出來？！”柳二海呆呆地問道，月老做久了，腦子裏不是俊男，就是美女。

  柳五海附和道：“這還用想嗎，老祖宗閉關了這麽久，肯定也寂寞啊！”

  柳大海聽到這裏，忍不住瞪眼道：“閉嘴！兩個老光棍，在這裏胡言亂語，想挨老祖宗的雷劈嗎？！”

  柳五海和柳二海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柳大海。

  天帝殿裏。

  老祖宗無暇理會子孫們的皮，因為他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竟敢偷窺他！

  他的眼珠子射了出去，來到了天宇，又穿透層層迷霧和無盡罡風，來到了更遠的混沌地帶。

  這裏，屬於界壁混沌，規則混亂，陰陽未生，有各種恐怖的雷電和天地異象在沉浮，赫然已經是太虛界和長生界的界壁了。

  然而，這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肉眼看去，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柳凡的一雙眼珠子，是一般人的眼珠子可比嗎？！那可是古祖+長生天的眼珠子啊！

  他視線所望之處，界壁坍塌，恐怖的氣息彌漫，秩序和法則都在爆炸。

  陡然，他的眼珠子一瞪，發出了如驚雷般的厲喝聲：“鬼鬼祟祟，還不出來！”

  一聲落下，眼珠子猛然一個360多旋轉，四麵八方，億萬萬裏的界壁，天塌地陷般沉淪了，歸於虛無，徹底湮滅。

  而在這大爆炸中，一雙陌生的眼睛，也出現了，被震了出來。

  它非常冷漠，近乎無情，在混沌之氣中懸浮，帶著極致威嚴的光，比太陽還要璀璨，注視著柳凡的眼珠子。

  柳凡的眼珠子也在看它。

  兩對眼珠子在互望，相隔億萬裏距離，卻看得格外清晰，甚至都從對方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它們之間的混沌地帶，秩序神鏈無風自動，化為了刀槍劍戟彼此征伐，法則神光飛舞，變成了神兵神將在廝殺。

  這是無聲息的交鋒，對決！

  這更是高手的交戰，沒有“殺啊，衝啊”的聲音，隻有無處不在的殺機和恐怖氣息。

  再這樣的氣機下，縱然是太虛境的牛頭進來，也要頃刻間化為飛灰。

  良久後。

  混沌地帶漸漸平靜了下來。

  兩對眼珠子，依舊隔著億萬距離遙遙相望，而這時候他們中間的混沌地帶，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浩大如宇宙天塹的深淵。

  深淵中，秩序神鏈崩潰，法則碎裂，一切都歸於了原始，唯有恐怖的氣機在彌漫。

  這是交戰廝殺的殘留，非常可怕，可以想象剛才的交戰有多麽驚人。

  柳凡看著對麵的一雙眼睛，發出了喝問聲：“你是誰？！……”

  浩大的聲音，傳遍億萬裏混沌地帶，引起四周轟鳴不斷，電閃雷滅。

  對麵的眼睛，冷漠又威嚴，深深的凝視著柳凡的眼睛良久，又看了一眼兩人交戰形成的天塹深淵，似乎在評估柳凡的實力，覺得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於是，這才發出了一道浩渺的聲音，仿佛從遠古傳來……

  “吾乃柳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