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怎麽?你擔心我會尋死?
作者:
淺茶淺綠 更新:2020-12-25 10:43 字數:2350
溫棉棉仰靠在冰涼的牆壁上,看著那扇手術室的門開了,又被無情的在眼前關上。
支撐在她身體裏的東西正在轟然倒塌。
溫棉棉知道自己很可笑。
可是,她還是想看看,那裏麵的人會不會是顧止淮?
他一定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挽回她!
一定是這樣的!
“棉棉……棉棉……”
扈子狂慌亂的呼喊在耳畔響起,卻久久也無法進入她的心。
冰涼的淚水無窮無盡,卻再也帶不走她胸膛裏的疼痛和酸澀。
那個她一直想要見到的人,似乎……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蹤跡……
“夫人!總裁,是真的去了!您不要再這樣了,若是總裁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會安心的!”
保鏢隊長沉痛的話磕醒了溫綿綿昏聵的神誌。
溫棉棉在連綿不絕的疼痛中抬起眼皮看保鏢隊長,繃緊的唇瓣從牙齒上掙開,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什麽也沒回答,但是那一雙寫滿了倔強的眸子,卻像是把一切都說盡了。
她不信。
哪怕所有的人都告訴她顧止淮死了,她還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是騙她的!
等她傷心到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肯定就出現了。
對!
一定是這樣的!
他在等著她心軟,原諒!
“顧止淮,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好不好?”她哽咽得快要說不出話來,“求求你,你出來啊!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哪怕她心軟了,也沒有人回答她。
這份無聲的寂靜仿佛是在告訴她:顧止淮死了!是真的死了!
溫棉棉拖著灌鉛的兩條腿,一步步地走出醫院,經過長廊的時候,她眼前浮現的是顧止淮被擔架車拖著經過長廊時候的場景。
那一滴滴從顧止淮身上滑落的鮮血,不像是他的,更像是從溫棉棉的心口裏滴出來的。
一顆心,滴血般的劇痛。
可是,仿佛什麽也沒辦法緩解這種痛。
扈子狂和保鏢隊長不放心的跟隨在她的身後,可溫棉棉仿佛連五
感都隨著心口的劇痛在一點點喪失。
她站在街頭上,陽光燦爛,車水馬龍,是一片繁華的景象,可她的內心深處,卻仿佛隨著顧止淮去世的消息,已經荒蕪成了一片。
陽光穿不透她內心的悲傷。
笑聲感染不了她的情緒。
如今的她,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隊長……”
她在一片沉痛中,空洞的眸子驀地對準了保鏢隊長,“我可以去顧止淮的別墅去看看嗎?”
溫棉棉沒有忘記,哪怕她的心痛成這樣,因為顧止淮的離開難過的要死了,可是,如今的她卻再也沒有了隨意進出顧止淮產業的權利。
“當然可以,夫人,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總裁在去山莊之前,除了一部分的錢用來做了基金,剩下他原本自己留的一些錢也全部都留給了您。”隊長說。
“可是,我和顧止淮已經離婚了。”
對於這個消息,溫棉棉沒有一點意外。
這可真像顧止淮的作風。
他真的扛走了所有的傷痛和苦難,將鮮花著錦的人生全部都留給了她和寶貝們。
可是,此時聽著這些龐大遺產的歸屬,溫棉棉卻沒有半點開心。
這些冷冰冰的東西,怎麽能溫暖她剩下的後半生。
她難道和顧止淮在一起,圖謀的隻是這些東西嗎?
顧止淮這個混蛋!
他拋棄她的時候,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甚至不惜聯合簫晴兒在她的心髒上插刀子!
他口口聲聲是為了她好,可是,到底是怎麽舍得對自己狠下心傷害的?
溫棉棉一顆心像是放在熱油上煎煮,又像是浸泡到了冰水裏麵,冰與火的碰撞,令她的情緒極度不穩定。
一會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一會想他想得痛徹心扉,一會氣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一會卻酸楚得滿眼含淚。
她溫棉棉到底是前世欠了顧止淮什麽,所以這輩子要任由他來這麽折磨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
溫棉棉在淚眼裏勉強的勾起一縷冷笑,不屑道:“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麽?這些東西有什麽意義嗎?”
如夢囈一樣的話,卻寫滿了悲痛。
這話,扈
子狂不知道怎麽回答,保鏢隊長同樣也不知道。
他們隻能深深的,用無助的,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夫人,這都是總裁的……”
“我知道,這是他自以為是的……對我的好。他這個人多麽的無可救藥,他了解我嗎?他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嗎?這些錢給了我,我和寶貝們就會幸福嗎?”
溫棉棉的這些血淚控訴,問得保鏢隊長無語凝噎。
溫棉棉抹掉了眼淚,喉嚨口因為一番怒吼變得格外沙啞,她努力的壓製胸膛裏的情緒,說道:“算了,我要去看看他生活過的別墅。”
保鏢隊長之前對溫棉棉是頗有微詞的。
畢竟,溫棉棉連總裁的最後一麵都不肯去見。
可是此時,看著溫綿綿那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著她悲痛的身體微顫的樣子,所有的譴責都在這一刻悉數消失了。
從某個角度看,總裁雖然愛得很苦,但是,夫人又何嚐不是?
雖然兩個人都在深深地愛著對方,但是,總裁自以為是對夫人的好,夫人卻並不領情。
因為溝通不良加上形勢所迫,導致他們之間產生了巨大的誤會。
溫棉棉在保鏢隊長和扈子狂的陪同下,來到了顧止淮生前居住的別墅。
溫棉棉第一時間打開了書房的門。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盛夏的陽光炙熱的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陽光下,房間裏雖然打掃的很幹淨,但還是有紛紛揚揚的細塵在上下浮動。
溫棉棉看著那一粒粒細微的塵埃,那顆在胸膛裏久久難以平靜的心髒,仿佛在這一刻回歸了原味。
房間裏有著顧止淮身上渾厚的味道,那味道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寸空氣裏,染在每一寸塵埃裏。
她聞著這闊別太久,熟悉到骨頭裏的味道,胸膛裏的委屈悲從中來。
胸脯劇烈的起伏中,溫棉棉努力鎮定著聲線:“你們可以出去嗎?我想一個人單獨呆一會。”
“好。”保鏢隊長沒什麽異議的退了出去。
扈子狂卻是放心不下,道:“棉棉,你若是真的難過,可以把我當成最好的宣泄對象,可以打我,罵我,做出任何你想做的,我沒有半句怨言,你千萬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