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眯眼，“比你引以為自豪的尊嚴也重要了？”

  許安染遲疑一下，很快又點了點下巴。

  季景歎息，揶揄的看著許安染，“染染，你這樣毫不猶豫，我快要懷疑你們兩個是同性戀。”

  許安染噗嗤一笑，捂著紅唇，說道：“師父，這個你不必擔心，我無比肯定篤定以及確定，我喜好男，愛好男。”

  季景眼中寵溺，移開了目光，坐到椅子上，頎長的身形靠著椅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原則，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做屍檢了。”

  聽到季景這樣說，許安染為難的囁嚅了下紅唇，眉心擰緊，想要再哀求一番。

  但是還沒開口，就被季景擺手製止，“但是……既然規矩是我立的，我想要破掉也沒什麽不可，隻不過，需要一個契機。”

  說著，季景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許安染一番。

  不知道為什麽，許安染被他的目光打量得發毛，脊背上的汗毛根根被壓扁。

  正滿心忐忑的時候，就聽到了季景接下來的話：“想要我答應你的請求，我也有一個要求要提。”

  許安染立刻點頭如搗蒜：“什麽請求，隻要師父您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要竭盡全力辦到！”

  “倒不是什麽為難的事情。”季景唇角染上一絲愉悅的笑意，“染染，其實很簡單，我需要你……陪著我一起去做屍檢。”

  許安染看著季景的臉，不由得頭皮發硬，渾身發麻。

  天啦嚕！

  屍檢？

  這樣的事情她連想象一下，晚上都要做噩夢，怎麽可能要真的去屍檢？

  上學的時候，種種屍體解剖時候的陰影驀地朝著許安染壓過來，令她的心髒都跟著一顫。

  “師、師父，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您應該知道，我對這實在是太害怕了！”許安染邊說邊搖頭。

  “染染，你有心理陰影，那你師父我何嚐不是也有心理陰影？既然咱們都有心理陰影，那就借著這次機會，一起克服好了。”季景說話時，唇邊的笑溫和而透著一絲寵溺。

  許安染的小臉皺成一團，但

  是，想到自己對季景的請求也是不情之請，不由得展開了眉心的褶皺。

  “那……隻要師父不覺得我是個累贅，不如，我們試試？”許安染的話透著十分的不確定。

  季景燦爛一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許安染看著看著，不由得愣了神。

  嚶嚶嚶！

  師父的顏值真的是沒得說！

  可惜了，兔子不吃窩邊草。

  許安染拚命的壓製下內心的某種悸動，對著季景彎了彎漂亮的大眼睛。

  既然已經請到了季景出山，許安染也必須做屍檢助手的話，一天的假期自然是不夠用了。

  雖然知道跟言墨川請假需要麵對他的陰陽怪氣，許安染還是硬著頭皮打了個電話。

  果然，將延長假期的事情跟言墨川說了之後，聽筒裏傳來了一陣冷笑。

  “看起來，許老師已經決定不要這個月的工資了。”言墨川道。

  許安染胸膛下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漲，原本是打算好好對言墨川說一下請假原因，可是聽到這句話，立刻喪失了解釋的欲望。

  “對！說的對！言總好拿著我的血汗錢去外麵多喝幾杯奶茶呀！不，何止是幾杯，是幾百杯！”許安染咬著牙齒，笑眼彎彎，隻是有點皮笑肉不笑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直接給言總論噸計算了！言總，好好喝！”

  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雖然已經聽不到那個該死的男人的聲音，但是，許安染還是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尤其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又要被言墨川這個混蛋東扣西扣，扣得七七八八要光了，那股怒氣一時半夥怎麽也下不去。

  季景正好聽到她的通話，目光中不由得溢出了深深的什麽。

  上一次有機會和言墨川見過一麵，季景從言墨川身上感受到的是濃濃地危機。

  “請假不順利？”季景輕聲問道。

  “對啊！那個男人簡直是太不要臉了，我每個月就靠著高薪來催眠做這份不喜歡的工作呢，可是，他倒好，隻要我請假就陰陽怪氣的聲稱要扣工資，資本家的罪惡嘴臉真是麵目可憎！”許

  安染氣得想要爆粗。

  季景目光一閃，勾唇循循善誘，“既然不喜歡這份工作，那何必還要留在那，染染，你含辛茹苦的讀醫學，不是為了要當一個家庭教師的，這對你來說是大材小用。”

  聞言，許安染的眉心緊緊擰起，她何嚐不知道，從小到大，她的願望是當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可是，人生中途發生的那件事徹底的打亂了她的人生計劃。

  那個孩子，永遠是她的人生隱痛。

  她舍棄了前途，舍棄了心愛的事業，也舍棄了好多好多，隻是想見那個孩子一麵。

  可是老天，似乎不給她這個機會呢！

  許安染的唇角噙著一抹苦笑，對上季景探尋的目光，輕道：“師父，這件事需要過段時間再考慮，我留在這裏有我的顧慮，不過，若是我的顧慮和牽絆消失了，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我……曾經也是個有理想和夢想的女大學生呀！”

  說話時，許安染彎了彎眉眼。

  季景皺眉看著，胸膛裏湧動著濃濃的心疼。

  有些事情，雖然許安染不說，但是，他從國外回來，得知許安染和同學們斷聯之後，曾經派人私下調查過。

  私家偵探將調查來的結果拿給他的時候，看著這個可憐的苦孩子經曆的一起，季景的心髒傳來了綿密的刺痛。

  某個時刻，甚至想要代替這個傻丫頭承受一切苦痛，將自己這輩子的好運都交換到她身上去。

  願她餘生，隻有甜蜜和幸福，再也沒有任何悲苦。

  季景死死地壓製下那種欲望，將對許安染的所有心思都深藏在幽沉的眸子裏。

  對著許安染開口道：“那你可得繃緊一點，若是你的醫術有半分退步了，我這個當師父的可會全力鞭策。”

  聽著季景的玩笑，許安染雙眼笑成月牙。

  “這次屍檢可是檢驗功課的好機會，隻是……”許安染皺起小鼻子，狡黠道：“我實在不喜歡屍檢。”

  “那就當成是一次抽查好了。”季景沒有給許安染退縮的機會。

  許安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準備好之後，和季景一起踏入了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