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顧氏集團會議室。

  今天是顧止淮跟威廉約定簽約的日子。

  昨晚，在包廂裏，兩個人已經將合作的事情談得大致妥當，隻等今天的簽合同走個形式了。

  顧止淮在早上九點半準時踏入會議室。

  但是，會議室卻根本就沒有威廉的蹤跡。

  顧止淮的眸子裏滑過一抹濃濃的詫異，威廉自小是在西方長大，在他的觀念中，爽約或者遲到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尤其是在簽署合同這樣關鍵的時刻，會顯得格外失禮。

  助理更是詫異，跟顧止淮對視一眼之後，很快說道：“總裁，我跟威廉先生的助理打個電話確定下。”

  顧止淮點頭。

  秘書們此時已經將打印好的文件一式兩份整齊的放在桌上。

  顧止淮坐在座椅上，伸手扭了扭領帶，一股莫名的燥氣浮現在胸膛，似乎在預兆著什麽。

  但是，顧止淮更多心思卻全部被另外一個人占據。

  想到溫棉棉昨晚離去之前那決絕的表情，胸膛像是被插了一把匕首，心髒不斷的抽痛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卻還是不見威廉前來。

  對於跟威廉的合作案，顧氏集團還是很慎重的，甚至還有高層領導陸陸續續趕來會議室，就為了見證這具有曆史意義的一刻。

  但是，大家卻並沒有見到合作雙方友好簽字的一幕，反而原本說好的威廉一方居然還沒趕來。

  眾人心中劃過濃濃的疑問。

  更有人止不住地猜想：難不成，是簽約達人顧止淮，也有失手的時候？

  但是，坐在主位上的顧止淮散發著猶如冰山爆發般的氣息，凍得人肌肉骨骼混身發抖，那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容不得任何人藐視。

  不一會兒，助理麵色難看的走進來，附在顧止淮的耳邊低聲說了句：“總裁，那邊回話說威廉先生可能和其他公司簽署合同了。”

  “不可能！”顧止淮側眸，眸子裏溢出濃濃的什麽，指骨驀地攥緊成拳頭。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雙手撐住會議桌，他起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自門口走來一道身影。

  是顧天橋。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臉上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

  “合同簽好了嗎，已經等著回去慶功了？”

  然後，視線在會議室巡視一圈，再故作驚訝的道：“怎麽沒看到威廉先生，已經簽完字走了嗎？這些西方人真是的，既然合作達成，怎麽也該一起慶祝下才對嘛！諸位董事，你們說對嗎？”

  顧止淮的臉色黑沉，看著顧天橋做作的表演，某種猜測已經在心底成型，眸子一閃，雙手緩緩插入褲兜。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顧止淮冷睨顧天橋一眼，“威廉這個人，其實性子散漫又隨便，尤其是跟越熟的人，商議出的事情，他越是不當回事，覺得隨便一個什麽時候都行。所以，常常遲到。但他答應的事，就絕對不會食言，這種真性情，你怕是沒有去了解過？”

  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會議室。

  望著顧止淮的背影，顧天僑冷笑了聲。

  他倒要看看，如今顧止淮在這兒逞能，真正打臉的時候，還能怎麽辦！

  顧止淮昂首闊步，直到他走出會議室，助理才在他耳邊低聲道，“總裁，調查得知，跟威廉有意向簽約的公司正是顧天橋暗中操控的公司。而且，給的利益比我們高。我猜，您昨晚跟威廉商談的內容很可能是泄密了。”

  聽言，顧止淮忽然攥緊大掌，厲聲：“不可能！”

  與此同時，溫棉棉在宴會上奇怪的舉止，以及她執意要跟隨在他身邊要求離婚的情形映入腦海。

  某種猜測已經在心裏成型，呼之欲出……

  但隻有刹那，顧止淮就將這個念頭徹底擯棄。

  “不可能！絕對不會！”

  他咬著牙，眸子裏流露出濃濃地痛苦和掙紮，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別人聽的。

  頓了頓，他再沉聲吩咐：“再給威廉先生打電話，

  就說我在會議室等他！”

  助理聞言打了個激靈，立刻挺直了脊背，“是！”

  吩咐完畢，顧止淮邁開長腿大步離開。

  公司裏的傳言越來越多，大家都在謠傳顧止淮被放了鴿子。

  要知道，這次的合作，原本就是顧止淮一意孤行促成的，他還誇下了海口，如果不成功，就從董事會裏退出。

  原本董事長就不願意，既然顧止淮放了這麽大的狠話，才勉強讓他試試。

  但是，商場就是這樣，既然立下了軍令狀，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大家紛紛猜測，或許，顧止淮這一次的博弈真的輸了，他就要從顧氏集團離開了。

  而且，最近，一直處於退休似的顧天僑在公司裏有不少動作，想來，大家都覺得，顧氏集團，真的要變天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原本跟隨顧止淮的人竟然已經準備好了找下家。

  助理得知這一動向，急急地跑去找顧止淮匯報，“總裁，董事長那邊已經催了好多次，我已經拖不住了。”

  顧止淮沉默著，沒有出聲。

  “總裁……”助理猶豫了會兒，再問：“如果這份合約沒有簽成，難道……你真的要辭職不幹嗎？”

  顧止淮倏然抬眸，那眸光震懾住助理，冷冷啟唇：“他，一定會來！”

  助理詫異了。

  他知道顧止淮的性格：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可是，在他看來，如今，他們已經算是走投無路了，說實話，連他都做好了跟著顧止淮一塊兒卷鋪蓋走人的準備，可顧止淮這話裏的篤定？

  竟然就像是一劑定心丸，讓他覺得：妥了！

  “總裁？”助理湊上去，小聲八卦：“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內幕消息沒告訴我啊？比如……”

  他實在是好奇忍不住，再問道：“我聽外麵有人說，你和威廉的關係，其實比朋友還好一點兒。就……就是……那種……那種關係……真的……嗎？”

  他其實想直接問：聽說你們是好gay蜜，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