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棉棉：“你們在監視我？”

  “與其說是在監視，不如用‘關心’這個詞更為合適吧！”管家說道。

  “關心？”溫棉棉淡淡地笑了聲，“如果真是關心，為什麽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不見爺爺派人來救我呢？”

  而且，想要她死的，就是爺爺吧！

  “少夫人到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麽？”管家反問一句，“想要在顧家活下去，最起碼的保護自己的能力，得有。”

  溫棉棉不服氣。

  顧家家大業大，家教又森嚴，就連管家說話都是氣勢磅礴，讓人覺得怪可怕的！

  剛想反駁，這時，視線中出現顧中元的身影。

  溫棉棉立即變得更加規矩、老實，輕聲打招呼：“爺爺。”

  “終於來了？”顧中元淡淡一句。

  聽他這語氣，仿佛是等了她好久好久一般。

  “爺爺已經知道我來的目的了。”溫棉棉也不繞彎子，“能不能告訴我，止淮現在在哪裏？”

  顧中元挑眉，反問道：“你是他妻子，他去幹什麽，你都不知道麽？”

  “因為我沒有堅定的信任他。”溫棉棉的眉眼裏閃過些暗淡，“因為我沒有表現出來有多愛他，所以，我和他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多，才會造成眼下的局麵。”

  “愛他？”顧中元的眉頭向上揚了揚，對這兩個字顯得尤為唏噓，“年輕人動不動就情啊、愛啊，仿佛它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卻偏偏，其實止淮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

  “每個人都需要愛情！”溫棉棉提高音量，“尤其是他，更需要。”

  “為何？”顧中元明顯不讚成，“我的孫子，可是我中意的接班人，他總有一天會成為商業上無人可敵的霸主。愛情？嗬！隻會拖累他而已！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幫襯他，有強大娘家背景的妻子！”

  溫棉棉挺直腰杆，直麵著顧中元，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她看見他，就跟老鼠看見貓似的，總覺得可怕、心虛。

  但眼下，或許是內心太過堅定，她完全沒有任何畏懼的心理。

  有的，隻是希望能夠從爺爺嘴裏套出一些話來。

  “爺爺似乎忘了，我和他的這段婚姻，是您賜的。”溫棉棉不卑不亢道。

  顧中元顯然愣了下，被溫棉棉此刻散發出來的氣質給迷惑住了。

  這丫頭，這段時間倒是成長了不少。

  “止淮從小遭遇的事情，是他心裏的陰影，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封閉起來，除了複仇，什麽事情都不想做。現在，他又要回到那種生活中去，這就是爺爺想要的嗎？”見顧中元的態度有所緩和，溫棉棉趕緊繼續：“既然他是你所寵愛的孫子，你就會想要讓他過得幸福、快樂吧？”

  聽言，顧中元的眉頭擰得更緊。

  溫棉棉所說的那種幸福、快樂，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擁有的。

  卻，確實是顧止淮想要的。

  “爺爺。”溫棉棉的語調真誠，“還請您告訴我，他究竟在哪兒？或者，能不能告訴怎麽樣可以聯係上他？我有話想和他說。”

  “至少，現在複仇是有進度的。”顧中元淡淡道，明顯是沒想答應溫棉棉的要求，“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大仇，就可以得報了。”

  “哪怕是他用性命在複仇，你會失去這個孫子，這一切也不重要嗎？”溫棉棉顯得尤其不解。

  兒子的仇很重要，難道，孫子的命就不重要了？

  還是，等孫子真的出事了之後，再培養曾孫為孫子報仇？

  曾孫再找曾曾孫？

  曾曾孫在找曾曾曾孫？

  他們顧家是不是永遠都要生活在複仇之中？

  溫棉棉無法理解，同時，也覺得顧止淮生在這樣的家庭之中，實在是太悲催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世就夠慘了，和顧止淮一比起來，自己簡直幸運。

  顧中元沉默著，沒有說話，那常年沒有過多表情的臉上卻讓人猜不出他究竟是有所動搖還是一直堅持。

  可這份沉默對溫棉棉來說，卻不是什麽好信號。

  “爺爺，你相信我，我不會阻礙他報仇。我知道，仇恨一旦在心裏生根發了芽，就不會輕易地罷休。我自己也有自己想報的仇，這種感覺，我懂。”頓了頓，她再道：“但是，如果為了複仇把自己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團亂，如果為了複仇連性命都可以丟掉，那複仇真的有意義嗎？如果止淮的父親知道，一定不會希望他以這種方式報仇吧！”

  “你懂什麽！”顧中元的聲音忽然就提高了。

  溫棉棉嚇了好大一跳，之前她和顧中元爭論，他都好像還挺和氣。

  如今，提到了顧止淮的父親，怎麽就變得這麽生氣、這麽憤怒了？

  “爺爺……”

  顧中元的眼眸裏洶湧起無盡的狂戾，視線落在溫棉棉身上，似帶有一股摧毀的力量。

  “你想知道他在哪兒？想聯係他？”顧中元沉下音量，“可以！”

  溫棉棉心下一喜，但同樣也知道，顧中元肯定還有後話。

  “不過。”雙眸微微一眯，顧中元再道：“我向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想要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希望我離開他？”溫棉棉反問。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電視裏那種婆婆花錢打發兒媳婦走的畫麵。

  我給你五百萬，你離開我兒子。

  然後，兒媳婦就不拿錢，再委屈地走掉。

  運氣好的話，相愛的兩個人還能曆經千難萬阻大結局撒花在一起。

  運氣不好的話，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再見了。

  如果顧中元眼下要來這麽一出，她該怎麽辦？

  溫棉棉緊了緊拳頭，或許，她可以在支票上多加一個零，然後，再還給顧中元。

  至於給不給得起，就讓顧止淮來付吧！

  “不。”顧中元搖頭，與此同時，壓低了音量，“我要你把那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老老實實地交出來，將他們交由我撫養。”

  “怎麽可能！”溫棉棉驚呼，“絕對不可能！”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顧中元要的竟然是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既然如此。”顧中元倒也顯得無所謂，“你就自己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