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名為利？

  還是想要權勢滔天？

  真要說起來，短短的幾句話之後，慕朝煙幾乎就已經確定，這個柳無相可是比魏矣藏的還要深的一個人，說起話來更是滴水不漏。

  萬一人家是故意說出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來，真的用來當餌，假的才是深坑，她要怎麽辦？

  幸虧前段時間把剩餘的玄翼軍全都調動了過來，墨玄琿那邊做的都是明麵上的事，隻要人手足夠，暗衛就可以空下來不少。

  這樣的話，剛巧，她這邊用到的人，就必須是暗衛了。

  “王妃不是想要把白蓮教徹底鏟除麽？既然我家師傅已經給了你消息，你怎麽還不趕快派人去？”

  柳無相身邊的小徒弟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隻是這一開口，話就不是那麽好聽了。

  慕朝煙早就知道他是什麽樣子，也沒在意，倒是她身邊的雲溪，一聽這話，立刻就炸毛了。

  “放肆！你是什麽人，也敢這麽跟我家王妃說話！”

  可惜，雲溪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嚇著他，反而遭到了他的白眼。

  “嘁，狗仗人勢……”

  “不得無禮！”

  “雲溪……”

  柳無相基本上是跟慕朝煙同時開口，隻不過兩人的語氣卻是天差地別。

  慕朝煙的語氣更傾向於勸阻，製止，而柳無相的語氣卻要嚴厲很多。

  “師父……”

  那小徒弟滿臉的委屈，可是張了張嘴，卻不敢在說什麽，隻能把這滿肚子的委屈給咽了下去。

  “雲溪，下去跟溟風說一下剛才柳先生說的事情，讓他去安排。”

  溟風先前能夠讓墨玄琿放心，在暗影閣統領其中一隊暗衛，在辦事上麵，自然不需要操心。

  鄴城是白蓮教老巢這件事，現在還隻是從柳無相嘴裏說出來而已，可信度到底有多少，誰都不知道。

  關於這一點，溟風自然也明白，雖然路途遙遠，可這次明顯有了目標，耽誤的也不過是路上的時間而已。

  而且，暗衛的人手隻要安排得當，在路上的各個地方都安排好，消息的往來就會更快，消息的更新也更及時。

  之所以說這件事必須由暗衛來做，就是因為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白蓮教會把大本營安排在鄴城，想來也是不想引人注意。

  起碼從目前那些信徒的口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白蓮教到底在什麽地方，不過是口口相傳罷了。

  她是希望白蓮教會因為玄翼軍的調動而露出馬腳，可不是要打草驚蛇。

  看到雲溪下去按照慕朝煙說的話去做，那徒弟更是委屈，在柳無相的身邊直跺腳。

  “師父，你看她啊，根本就是不相信你說的話，真是不知好歹。”

  在他看來，柳無相說出來的話，那都是金口玉言，隻管聽著就是，現在突然有人對他師父的話產生了懷疑，他怎麽都接受不了。

  “柳先生見諒，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而是要鏟除白蓮教，自然是要有所準備，總不能赤手空拳的就打上門去。”

  的確，她剛才說讓雲溪下去把柳無相的話告訴溟風，可沒說是去調查，他們怎麽就能說自己不相信他們說的話呢？

  那徒弟被慕朝煙懟的啞口無言，根本不相信她的這個借口，可又苦於沒有證據證明慕朝煙說的就一定是假話。

  “不必緊張，王妃自有決斷。”

  柳無相擺了擺手，阻止了自己的徒弟繼續說下去，緊跟著站起身，躬身行禮。

  “既然王妃已經有了對策，那在下也就不繼續打擾了，該說的話在下也已經都說完了，接下來就看王妃的了。隻是希望王妃不要讓天下的百姓失望才好……”

  一頂“百姓”的大帽子壓下來，還真是夠沉重的。

  “柳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見識淺薄，比不得柳先生，說不定，真的不會按照柳先生說的去做呢。”

  柳無相微微一怔，瞬間抬起頭，毫無聚焦的眼睛直直的對著慕朝煙的方向。

  不過是幾息之後，柳無相忽的笑了起來。

  “在下相信炎王妃，不會讓百姓失望，話已至此，在下告退。”

  “王妃”跟“炎王妃”之間不過是一字之差，意思卻是千差萬別，慕朝煙也站起身，卻沒有想要送客的意思。

  “柳先生留步！”

  慕朝煙快步的走到柳無相的身邊，然後站定，麵露微笑。

  “柳先生既然來了這帝都城，咱們結識一場，作為東道主，我自然得招待一番。還請柳先生留下幾日，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才好。”

  不管這柳無相來這的目的是什麽，圖的又是什麽，慕朝煙都一直記得當初魏矣來的時候，墨玄琿的那些話。

  人家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反而會幹擾自己的思路，還不如什麽都不問，狐狸的尾巴自然會慢慢露出來。

  但是，與其把人放出去，不如留在眼前，真要有什麽動作，自己也好早有防備。

  若是這個柳無相真心是為百姓著想，說替百姓謝過的話慕朝煙不敢，她代替不了百姓，可她絕對會真心敬佩他，真要想得到些什麽，隻要她有，自然不會含糊。

  如果想圖點什麽，她也不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柳無相什麽，給他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更加簡單。

  但要是想對炎王府不利，對墨玄琿不利，甚至是對東華不利……那就得另說了。

  本以為柳無相不會拒絕，卻沒想到，對方直接搖頭。

  “多謝王妃娘娘的好意，隻是在下今日來就隻是想要把有用的信息告知王妃的，既然現在王妃已經知道了，那在下就不打擾了。”

  看他想走，慕朝煙幹脆在往前一步，用身體微微擋了一下，不讓他過去。

  “柳先生曾經說過，你我之間的緣分不止如此，今日果然應驗，既然我們這麽有緣，柳先生又何必跟我客氣呢？”

  慕朝煙說完，立刻招來人手，為柳無相去安排客房。

  “柳先生，我這炎王府裏雖然比不得皇宮內院，卻也好過在外麵的客棧酒樓，柳先生想要什麽，直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