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炎王麵前胡亂發問的，除非那個人是個傻子。

  但是，偏偏就有這麽個傻子……

  “炎王殿下，這你可說錯了。她連見到皇後都不跪呢，誰敢欺負她啊。”

  慕朝霞一直都記得剛才的事情，怎麽想怎麽覺得不甘心。

  慕朝雲能想到的事情，她可未必想得到。

  甚至，她根本就沒細想，隻覺得不甘，嫉妒。

  特別是剛才那一舞，原本自己才是最驚豔的，最讓人稱讚的，現在卻突然轉變為了自己最看不起，瞧不上的慕朝煙。

  她更是難受的猶如百爪撓心一般。

  現在一聽到墨玄琿這樣的話，胸口的火氣騰騰的往上冒，話也就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

  “霞兒，不得無禮。炎王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

  慕秋德站在皇上的身後，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蹦起來了。

  也顧不得皇上在不在眼前，趕緊出聲製止。

  這個女兒總是有些拎不清，原本以為有宮裏的嬤嬤教導著，會好一些。

  卻沒想到，那得是耳提麵命，稍微一鬆神，她就出岔子。

  現在弄得連那嬤嬤都不願意管她，回皇後身邊去了。

  看著皇上陰沉的臉色，慕秋德也不敢說太多，更不敢太大聲。

  管女兒沒錯，但是在他麵前大小聲，那就是大不敬。

  可這樣一來，這訓教的威力就大大減小了。

  更何況慕朝霞就是拎不清，一心認為自己沒錯。

  “父親，女兒也是為了炎王殿下好，請他管管炎王妃。要不然，她丟的可是炎王府的臉麵……”

  “閉嘴！”

  還不等慕朝霞繼續說下去，慕秋德趕緊讓她停止。

  雖然聲音仍然不大，卻滿含怒氣。

  慕朝霞腦子是不太好使，反應也慢，但是在慢也意識到事情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了。

  “嗬，慕宰相的家教真是好啊，連個庶女都把手伸到炎王府裏來了。”

  “臣不敢！”

  慕秋德不得不在墨玄琿的麵前跪下來。

  皇上在看不上炎王，那也是王爺。

  還是個手握重兵，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的王爺……

  說白了，別說慕朝煙沒有犯錯，就算是真有錯，那也得有炎王來管，在嚴重點，也有律法，有皇家。

  無論是怎麽輪，都不可能輪到一個宰相府的庶女來說三道四。

  可是，看著跪在那裏的慕秋德，墨玄琿卻沒有打算讓事情到此為止。

  “既然慕宰相教不好自己的女兒，那就讓本王來讓她懂懂規矩。來人，拖下去，打！”

  “炎王……”

  慕秋德剛想說些什麽，但是一接觸到墨玄琿那冰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立刻就咽了回去。

  平時皇上不高興的時候，也時常有打罰的事情發生，所以，隻要一聲令下，自然有人上前。

  可是，這次下命令的人不是皇帝，而是炎王。

  雖然他們隻是太監，是下人，可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皇上跟炎王的不合。

  想在皇宮裏生存，自然得耳聰目明。

  若真聽了炎王的命令行事，恐怕會活不過這個時辰。

  但是他們又真的很害怕炎王的威嚴。

  就在他們猶豫，東華帝以為不會有人動，準備洋洋得意，順便賣慕秋德個人情的時候，站在墨玄琿身後的蘇瑾跟邵天羽走了出來。

  直接從太監那邊接過了打人用的板子。

  眾人均是一驚。

  特別是朝中眾臣，蘇瑾跟邵天羽他們還是認識的。

  他們的將軍稱號可不是用來叫叫就算了的，那可是實打實的將軍。

  若真由他們出手，兵將還有可能抗過，但對於一個嬌滴滴的小姐來說，就算打不死，也基本打殘了。

  這下慕朝霞也害怕了，趕緊看向自己的父親。

  卻沒想到，慕秋德在接觸到她求助的視線之後，不但沒有求情，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的心裏是又恐懼，又後悔，又失望。

  好幾種複雜的情緒混在一起，到蘇瑾跟邵天羽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全都變成了絕望。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還能指望誰來救她？

  “炎王！”

  皇後皺著眉頭，忍不住出聲。

  雖然這花朝節是墨十舞籌備的沒錯，可提出這個宴會的卻是她。

  況且，她跟皇帝都在這裏，若是慕朝霞就這麽被打了，跟打他們夫妻的臉有什麽區別？

  這讓他們的臉往哪放？

  可是，麵對她明顯帶有指責的眼神，墨玄琿臉色都沒變一下。

  就連邵天羽跟蘇瑾兩個人，都好似沒看見也沒聽見一樣，拿著廷杖用的棍子就走了過去。

  以他們兩個的身手，就慕朝霞那小身板，別說十下八下的，若是有心，說不定兩下下去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墨玄琿卻突然叫停了他們，抬頭看向皇後。

  “怎麽，皇嫂是有話要說？”

  看著他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皇後就覺得肺疼。

  哪怕明知道他就是這個樣子，哪怕已經看過了許多年，也仍舊無法適應。

  隻是，適應不適應的了，完全不在墨玄琿的考慮之內。

  如果真要翻臉，會害怕的還是他們。

  狠吸了一口氣，皇後這才再次開口。

  “炎王，她年紀尚青，又鮮少進宮。這次花朝節的宴會不是別的宮宴，在場的也都是女眷居多。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看著墨玄琿沒有絲毫變化的表情，皇後越說，心裏的底氣就越是不足。

  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為了麵子站出來說這些話了。

  她不說話，慕朝霞挨頓打，麵子沒了，也沒人敢說。

  就算真的被打死了，也不關她什麽事。

  巴不得墨玄琿把這朝中所有大臣都得罪光了才好呢。

  可是，現在她說話了，若是墨玄琿真的來了脾氣，就是不肯就此罷手，她豈不是更丟人。

  到時候就算慕朝霞的命能保住，又有什麽用？

  她的命難道要比自己這皇後的臉麵還要重要麽。

  隻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又何嚐不懂。

  就連想自己給自己個台階下，這一時之間，都有點找不著。

  難道要自打嘴巴，轉身在教訓慕朝霞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