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

  “父親，我剛才還說宰相府窮的連嫡女的嫁妝都出不起呢，可是現在一看……砸掉的這些，隨便一件，都比女兒的箱子值錢多了。”

  說著，盯著李氏，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姨娘可知，二妹妹砸掉的這些東西，要用多少條人命來換？”

  “你……什麽人命，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

  慕朝煙是真的生氣了。

  從她聽說了柯家有假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很生氣。

  藥材可以花錢買，病了可以花錢治，可唯獨名譽，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那是柯家幾輩人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

  好不容易傳到了她外公這一輩，可惜人丁稀薄，隻有母親這麽個獨女。

  雖說她不知道外公為什麽沒有納妾，多多生子，想來，應該也是因為跟她外婆伉儷情深吧。

  好在母親雖為女子，卻也明白濟世救人的道理，深明大義，幾次跟隨外公，幫忙救濟災民。

  柯家醫館早就成了一個神奇的存在，是她母家的祖祖輩輩經營出來的，現在卻栽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上……

  “醫館本是治病救人之處，我外公一家世代行醫，廣積善德，別說假藥了，就算是藥材年份不夠，質量不佳，都不會允許出現在柯家醫館之內。你呢？仗著柯家醫館的名聲，賣假藥斂財，因果循環，真的就不怕遭了報應麽？”

  慕朝煙越說越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看向慕秋德。

  “父親好歹跟我母親也是夫妻一場，現在竟然已經淪落到需要借助敗壞我母親的家業，來為宰相府買糧了麽？”

  慕秋德的臉色由青變紫，在漲的通紅，又由紅變黑，五光十色，簡直就跟調色板一樣。

  可是，對於慕朝煙的指責，他卻無法反駁，隻能狠狠的咬著牙，想著一會兒到底要怎麽懲治李氏。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活到現在，最丟臉的一次了。

  李氏被他盯的不敢抬頭，甚至連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

  “想來，柯家醫館也的確是時候好好管管了。父親放心，待女兒檢查好鋪子之後，自然會進一些好的藥材，為二妹妹治病。”

  本來已經被嚇得快要縮成一團的李氏一聽這話，立刻又炸了起來。

  “什麽該好好管管了，那醫館還輪不著你來管！”

  “怎麽輪不著我來管？柯家醫館，可是姓柯的，我是我母親唯一的孩子，我不管誰管。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它敗落麽？”

  “什麽柯家醫館，柯家早就不複存在了，又哪裏來的什麽醫館？要是沒有慕家這麽多年的支持，說不定早就關門大吉了！”

  李氏現在已經快要瘋了。

  原本找慕朝煙來是為了給慕朝雲瞧病，現在病還沒說個所以然來，就要伸手要東西。

  還一要就是柯家的五家醫館，這怎麽行。

  雖說被她這麽折騰，可是柯家在東華的百姓心裏，仍舊是個傳奇。

  要不然也不會明知道有假藥，還是有那麽多人來看。

  其中，更是有不知道有多少的豪門貴胄上門，讓她賺了個缽滿盆滿。

  想要讓她交出這麽個賺錢的寶貝，這不是要她的命麽。

  可是，她說的這些聽在慕朝煙的耳朵裏，根本就是厚臉皮的表現。

  以李氏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來說，真要賠錢做買賣，她會肯麽？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慕家這麽多年，支撐著五個本就經營不下去的鋪子，是有多吃飽了撐的？

  在說了，要不是想要利用柯家的名聲，恐怕這五間鋪子，早就換了買賣做了，何苦還賣假藥？

  “既然姨娘說，這麽多年，柯家的產業全靠慕家支撐，那麽，不如把賬本拿出來，我們一起對一對好了。放心，我隻要自己該得的，包括嫁妝，不是柯家跟我母親留下的，我絕對不要。如若真像姨娘所說，差了慕家的錢，用了多少，我還給你們！”

  這話也就徹底把她跟慕家之間劃分清楚了。

  連嫁妝都不需要慕家這個所謂的爹額外給了，可見，她是有多麽不屑於慕家的東西。

  慕秋德的臉色現在已經分不出個什麽顏色來了，但是他跟李氏不同。

  李氏隻聽到了慕朝煙想要那五家醫館，但是慕秋德聽的，卻是那句……等她整頓好了，在為慕朝雲抓藥。

  這也就是說，除非把那五家醫館給交出去，要不然，慕朝雲的病，她不會給看。

  “你確定你能治得好朝雲？”

  慕朝煙自信的點了點頭。

  “當然。雖說這病是髒了一點，可我們柯家幾代行醫，還不至於連這點病都治不了。”

  這下慕秋德也忍不下去了。

  一口一個柯家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她們柯家，有沒有把他這個親爹放在眼裏？

  “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你姓慕！”

  麵對他的暴怒，慕朝煙卻回以冷哼。

  “其實……我可以姓柯的。”

  要不是因為當初母親是嫁過來的，在東華，隻要不是男方入贅，子女就必須跟父姓的這個無聊律法，她說不定早就改了。

  甚至最開始她想要離開，就準備為自己以“柯”為姓取名了。

  柯家那樣的門楣，怎麽就能在她跟母親這裏絕了後？

  “老爺，你聽到了吧，她竟然說要跟她母親一個姓，可見她跟咱們本就不是一條心啊老爺！”

  慕秋德本就心煩意亂，被李氏這麽一鬧，更是氣血上湧。

  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樣的盯著慕朝煙。

  “你想姓柯？”

  “想！”

  柯家那樣的人，那樣的作為，別說她本身就是他們的後人，就算是沒有血緣關係，柯家也足以讓她敬佩。

  在她看來，姓柯絕對比姓慕要高貴的多。

  “把柯家醫館的房契給她！”

  這話，是慕秋德對李氏說的。

  也可以說，是他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他沒想到，慕朝煙會回答的這麽幹脆徹底，完全不給他留情麵。

  可是，他不能！

  皇上一直想要找炎王的麻煩，卻都沒有成功，那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