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不是以前的慕朝雲了，經過這次事，慕朝煙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拔不快。

  加上太久沒有出門，也沒有必要裝出那副柔弱的白蓮花樣，她早就已經忘記了那是什麽感覺了。

  放任的時間久了，哪裏還能找回當初的感覺。

  所以說起話來，比以前還要不經大腦。

  李氏似乎知道事情要不好，趕緊去捂慕朝雲的嘴。

  可是，慕朝雲哪裏肯配合，兩人撕扯間，話已出口。

  “混賬！”

  慕秋德被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慕朝雲的手都有些顫抖。

  “你個逆女，你說什麽？你敢在說一遍！”

  要是以前，看到慕秋德這樣，慕朝雲早就害怕了。

  可是現在不同，她現在的眼睛，落在的是慕朝煙的身上，雖然那張臉蒙著麵紗，可是，那眼睛裏的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的。

  她看著隻會更來氣，哪裏會去管慕秋德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李氏在旁邊狠狠的扯著慕朝雲的胳膊，就是不肯鬆手，嘴上還得死命的勸。

  “雲兒，你怎麽就不能聽娘一句呢。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是宰相府的小姐，是你爹的女兒，怎麽能跟你爹這麽說話。”

  可是慕朝雲哪裏會去聽這些。

  “就因為我是他的女兒，他才更應該理解我才對啊，怎麽會讓我去跟那個賤人道歉？”

  她是誰啊，她是宰相府的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更是父親的掌上明珠。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偏偏那個該死的女人沒有死，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甚至，她把今天的一切也都算到了慕朝煙的頭上。

  要是她早死了，今天父親也不會這樣對她。

  眼看著勸說無用，李氏隻能貼在她的耳邊跟她說。

  “你冷靜一點，現在你還沒嫁進太子府，想要成為太子妃，你就得忍！”

  太子妃？

  太子妃三個字徹底的讓慕朝雲停止了掙紮。

  對啊，她是太子妃，她是太子妃……

  雖然聖旨上賜婚，說是太子側妃，可是，誰說側妃就不能當正妃的。

  想要嫁進太子府，她就要治好自己這身怪病，更要依仗宰相府的扶持。

  她怎麽能跟自己的父親頂撞呢？

  一時間，她竟開始為自己的魯莽後悔不已，卻從來不曾想過，作為女兒，她到底該不該如此頂撞父親。

  畢竟跟慕朝煙比起來，即使是有目的的，慕秋德對她，也真的可以說算是盡到了父親的一些責任了。

  慕朝雲不鬧了，看著慕秋德絲毫沒有見緩了臉色，李氏不得不為了女兒，在一次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老爺，雲兒是被這病鬧的，腦子都糊塗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說了什麽，您就別跟她置氣了。”

  可是，麵對李氏的柔言軟語，慕秋德絲毫不領情。

  “我還沒老到耳朵都聽不見的地步，她說了什麽，不需要你來替她圓。”

  慕秋德死死的盯著慕朝雲，那眼神，就好像要殺了她一樣。

  對於他來說，女兒就是棋子，換取的，是利益。

  沒有了利益的棋子，留著不但沒用，還占了他的地方，浪費他的糧食。

  如果是一顆不聽話的棋子……就更是沒用。

  “你最好弄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這個時候，慕朝雲哪裏還有心思去看慕朝煙，真正看到慕秋德生氣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別說是她了，就連李氏，都很少看到被氣成這樣的慕秋德，心裏又怎麽會不害怕。

  慕朝煙無奈的歎了口氣。

  雖說窩裏鬥很好看，可是，她來這可不是為了看這一家子狗要狗的。

  她可是很忙的好麽。

  說不定過兩天，她讓墨玄琿告訴輕塵的兩株藥材說不定就到了，到時候，藥材不成熟，還得依靠她空間裏的泉水，讓它提前成熟氣來。

  光是成熟就可以了麽？

  還得要搭配其他的藥材，還要給它足夠的養料，增加藥性，提高藥效，真要給墨玄琿治腿，她還有的忙呢好吧。

  沒辦法，她隻能打斷這幾個人。

  “父親，算了吧，到底是姨娘教出來的孩子，你能指望她有多大的出息。有時間，父親還是快些娶個祖母進門吧。”

  一口一個“賤人”，罵的挺嗨嘛。

  可是，罵人有什麽用，看不慣自己，又幹不掉自己，反而顯得她粗鄙無禮。

  這種沒素質的行為，反罵回去一點用也沒有，反而也讓自己變得跟對方一樣了。

  打蛇打七寸，她這幾句話，就跟在李氏的心窩子裏下刀子一樣，疼的鑽心。

  慕秋德轉身，狠狠的看著慕朝煙。

  不過，跟對待慕朝雲不同，這一次，他隻是瞪著她，卻沒有說話。

  就像慕朝煙想的一樣，慕秋德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聰明到，能夠快速的趨避利害。

  知道慕朝雲還有利用價值，知道她的病還需要自己，即使心裏有氣，他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果然，慕秋德開口，就是直接提要求。

  “帶你二妹妹去裏麵看看吧，其他人，全都出去！”

  慕朝煙也不反駁，反而順著慕秋德的視線，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雲溪，輕微的點了點頭。

  看到雲溪出去，慕秋德的心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是宰相沒錯，但是，墨玄琿在怎麽廢，那也是位王爺，還是一位手裏有兵權的王爺。

  他得罪不起，這是事實。

  那丫鬟是下人沒錯，卻是炎王府的下人，跟著的人又是慕朝煙，要是就是不肯走，一時間，恐怕還真是不太好解決。

  偏偏慕朝雲這病見不得人。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屋子裏隻剩下慕秋德，李氏，慕朝雲跟慕朝煙。

  就連慕朝霞都一並被趕了出去。

  “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

  李氏盯著慕朝煙，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

  “怕我耍花樣別用我啊！”

  說著徑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你幹什麽？”

  看到她坐在這裏，根本沒有去裏麵的意思，李氏急了。

  “我們叫你來是讓你給雲兒診病的，不是讓你來喝茶的，你坐在這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