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雅女士，這種洗浴藥液因為萃取方法和濃度組成的不同，同樣分為了七級。每一級的效果增強都同機械分級的效果增強一樣。”陳嶽如實說道。

  這種分級製度用不著隱瞞。因為各國情報機構早晚能夠從西伯利亞訓練營打探到所有實情。

  “陳總裁，既然你都將話說明白了，那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不錯，愛德財團確實從昨天華國資本市場的異動發生之後才進行了調查，從而從西伯利亞訓練營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這才有了我今天的拜訪之行。”迪雅第一次用比較正式的口吻說道。

  了解迪雅的人就知道，迪雅這是要進入工作狀態了。

  “那你現在也了解了一些事情。你有什麽看法嗎？”陳嶽問道。

  “我想知道的是，華國星空既然已經將器械圖紙和藥液配方賣給了訓練營，那能不能同樣賣給其他勢力？”迪雅說道。

  “星空集團的宗旨是讓全人類共同發展，絕不會把某項技術死死地握在手裏以壟斷市場。但是，賺錢雖然不是集團的最終目的，集團也不可能把這些技術無償地送出去。”陳嶽說道。

  “那你們的意思就是可以賣這兩項技術，隻是交易條件的高低不同而已？”迪雅說道。

  “不錯。”陳嶽點頭。

  “那麽，我可以知道貴集團為七級器械技術和七級藥液技術分別開出的價碼是什麽樣子的呢？”迪雅問道。

  迪雅沒有說‘價格’兩字，而是說的‘價碼’。她非常清楚地知道，頂尖技術這類東西的交易，往往不是簡單的金額多少，而是有金錢之外的附加條件。

  西伯利亞訓練營有什麽？人家不僅有錢，還能為星空集團提供額外的武力協助，所以他們能夠最先交易成功。

  我們愛德財團能夠有什麽東西是星空集團感興趣的呢？迪雅提問的同時心裏也同時在思索。

  “首先，我分別說一下這兩種技術七個級別的正常價格。第一級的價格是10億米元......第四級是70億米元。由於目前我們對外暫時隻提供到第四級。買家即使出再多錢，我們也不提供後麵三級的技術。所以我們並不對後麵三級技術開價。”陳嶽解說道。

  “這樣啊。陳總能否告訴我，訓練營買的是哪個等級的技術？他們出的是正常價格嗎？”迪雅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個可以告訴你。訓練營兩項技術都是買的第四級。他們出的是正常價格。”陳嶽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迪雅立即明白，星空集團肯定與訓練營達成了其他附屬交易條件。不過，什麽樣的附屬交易條件卻不是她能問的了。

  “那麽陳總裁，如果我們愛德財團也想買第四級技術，我們是否能以正常價格成交呢？”迪雅試探性地問道。

  “生意方麵的事情，我一般是交給公司總經理崔不凡負責。而且這裏也不適合談生意。要不你抽個時間親自去與崔總談？”陳嶽說道。

  “好的，沒問題。”迪雅點頭同意。

  迪雅知道，這一次與陳嶽的接觸，到這裏差不多就應該要結束了。

  “那麽，迪雅女士，我現在......”陳嶽準備說逐客話語了。

  “陳總，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當然，你可以不回答。”迪雅突然打斷陳嶽的話。

  “你問。”陳嶽說道。

  “陳總，我有一點感到不解。貴集團的藥方現在已經泄露出去。許多勢力和組織已經開始研究這個藥方，並且基本上都得到明顯成效。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這些訓練器械的製造圖紙，也很快就會泄露出去。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外界甚至要把你們的器械作為通用器械來生產，銷售給每一個有消費能力的地球人。這無疑會導致星空集團的利益遭受到無法計算的損失。作為星空集團的高管人員，陳總是怎麽看的呢？”迪雅饒有興致地問陳嶽道。

  陳嶽啞然失笑。

  如果是星空集團以外的經濟組織，哪怕它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經濟組織，遇到迪雅所說的這些問題，都會因為利益受損而感到痛徹心扉。

  可是，星空集團就不一樣。

  陳嶽一早就知道迪雅所說的問題會出現，可是他並不在意。因為這兩項技術的基礎部分泄露出去，在社會上普及之後，可以極大地促進地球人類的體質進化。它可以比較輕微地引導人類對潛能開發的逐漸加大關注並逐漸親身投入。

  這比華國星空本身出麵的效果還要好。

  當人類社會對人體潛能開發形成共識並極度重視的時候，華國星空就可以順勢而為，一下子將人類的思想帶到科武並重的道路上。

  改變人類的思想方式和生活方式，是一項極度複雜的係統工程，也是一個史詩級的計劃。最要命的是，它還有12年的時間限製。陳嶽為了達成這個宏偉計劃，不得不將各方麵因素算計到極致，每一分微小的助力都不想放過。

  “唉，我為了人類的整體命運操碎了心，而圖科明、白文俊、點靈子之類的人卻要跳出來阻攔我。我如果稍不注意，很可能就要丟掉小命。我真是太不容易了。”陳嶽想到這裏，忍不住在心裏自己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陳總，你怎麽不回答我的話呢？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麽？”迪雅見陳嶽出神，忍不住追問道。

  迪雅剛問出的問題，其實主要是她自己的疑問。出身於西方社會的迪雅很難明白，為什麽會有公司這麽傻？難道星空集團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了‘人類未來’，並不在乎利益多少，隻是一門心思的發展技術，為人類謀福利？

  這種思想境界，迪雅表示很難明白，很難理解。至少，她自己是遠遠做不到的。

  “迪雅女士，我能夠理解你的不解之處。不過，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已經在媒體上說過多次。隻是你們一直不相信而已。那麽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在這裏再次說一遍，星空集團從來就是以‘人類未來’而自居，考慮的是人類未來的長遠大計。星空集團之所以要把自己的技術作價，是遵照當前的經濟規律辦事。而且星空集團本身也需要資源來繼續研發各種技術。雖然星空集團要對技術作價，那也隻是整體上作價。在這過程中一些細枝末節的利益，就算讓出去也無妨。反正，這些利益讓了出去，最終獲益的還是地球人類對吧？”陳嶽正色說道。

  迪雅臉色微變。她終於覺得，也許、大概、或許，星空集團的精神境界真的有這麽高。

  不說別的，上次的數據庫技術方麵，如果換做其他勢力組織來操作的話，獲利至少可以是星空集團的10倍以上。說不定還可以借此機會操控一些中小型國家，甚至逼得一些大國強國也在政治上讓步。

  可是星空集團就那麽大度地采用了全球合作，共同進步的推廣方式。比起星空集團對地球社會的貢獻，他們收獲到的那些利益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那麽大的利益都讓出去了，這次星空集團在兩項人體潛能開發技術上的讓步似乎也是理所當然，不再讓人覺得太過突兀了。

  迪雅的心思由此產生了一些細微的轉變。她開始覺得，也許，人生的意義可能真的不隻是為了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