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好。爺爺吃過晚飯沒有？”周鴻笑嘻嘻地對屏幕上的周老將軍說道。

  “還沒呢。爺爺就等著和你打這個電話。”周老將軍稍顯嚴肅地說道。

  “爺爺想和我說什麽事？”周鴻問道。

  “你這兔崽子，爺爺想和你說什麽事你會不清楚？”周老將軍笑罵道。

  “爺爺，我真的不清楚。”周鴻苦著臉說道。

  周老將軍沉吟了一下。

  “真的不清楚？”周老將軍試探性語氣問道。

  “真的不清楚。”周鴻認真地說道。、

  周老將軍立即明白，他想問的這件事情果真不同於其他事情。他相信周鴻接電話的那一刻就明白他想知道的是什麽。

  之前一段時間，對於華國星空，對於周鴻自己的事情，隻要周老將軍有問，周鴻基本上都會給出答案。上麵也就知道，華國星空並沒有對那些事特意保密。

  而現在周鴻的回答卻明明，華國星空對周鴻進階的事情‘加密’了。

  上麵不是不可以強行讓周鴻回答，但是那樣做的後果顯然就是周鴻或主動或被動地離開華國星空。

  周鴻不想主動做詳細解釋，周老將軍卻也不是沒有辦法。任何想要保密的事情，其實保密中心點都隻有一點或者兩點。周老將軍想要讓周鴻主動講述，那無疑會觸碰到保密中心點。

  “你不清楚也沒什麽，爺爺來問你就是。”周老將軍說道。

  “爺爺你問。”周鴻鬆了口氣說道。

  “你今天終於成功破階，實現了成為超能者的人生夢想了吧？”

  “是的爺爺。”

  “那就恭喜我的乖孫了。”

  “謝謝爺爺。”

  “不用謝。你能在今天進階，想必不是一個意外？”

  周鴻沉默。

  “是華國星空幫助了你？”

  繼續沉默。

  “是特殊手法還是特殊物質？”

  還是沉默。

  “是技術珍貴，還是物質本身珍貴？”周老將軍繼續試探。

  這次，周鴻終於開口。

  “爺爺，這次的東西你們就別想了。這次的東西是絕版，實驗室裏的偶然性產物。陳總的重要親屬都還沒使用上。”周鴻低聲說道。

  剛才周鴻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陳嶽雖然說是讓他保密，但實際上卻可能是想要通過他的嘴給外界傳遞非關鍵信息。所以他才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你確定？”周老將軍的眉頭皺了起來。

  “爺爺，我實話告訴你，華國星空的本意其實並不是多想保密，但是不保密的話，你們如果索要技術，他們上哪裏給你們拿？你們如果索要實物，那你們出得起這個價嗎？華國的超能者雖然緊張，但還不致於讓你們為了一個兩個或者十個八個初級超能者付出天大代價吧？”周鴻忍不住低聲嚷了起來。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這種說法倒也是說得過去。乖孫，這種東西雖然能快速改造人體，但對使用者肯定有什麽體質強度上的要求。要不然陳嶽不會不拿來給他的家人使用對吧？”周老將軍忽然微笑著說道。

  “爺爺，我不知道。不過，我個人認為你的猜測是錯誤的。因為我使用時根本沒有什麽感覺，過後的身體反應也很是良好。從我的使用過程可以看出，這種東西它沒有使用禁忌。”周鴻無語地看了爺爺一眼，小心翼翼地又透露了一點‘秘密’。

  “什麽？使用時毫無感覺，過後反應良好？乖乖，這種東西的普適性如此強，那豈不是連小孩子都可以使用。這，這，這是什麽程度的科技？”周老將軍很是吃驚。

  周老將軍的說法真的沒有錯誤。在千年之後，地球人類文明進入三級，可以自主生產基因修複針劑。那時候每個人類嬰兒出生三天之後，就會被注射一劑。這是每個地球人類的基礎福利。

  “隻可惜，這是絕版。陳總說了，星空集團後來一直沒有能完美重現產生那種物質的實驗過程，哪怕是有強大超算輔助也不行。”周鴻有點遺憾地說道。

  “是啊，是很可惜。既然這種東西是數量稀少的限量版，那麽陳嶽要你保密倒也情有可原。不過，我個人對他這種說法持謹慎同意的態度。”周老將軍想了想，神情認真地說道。

  “不是吧爺爺？咱們國家的相關技術研究是什麽狀況，與這種東西的實效相比，其間相差的科技斷層有多麽明顯，你不會是不知道。你現在卻覺得星空集團真有掌握這種技術的可能，你以為他們真的是神？他們如果真的熟練掌握了這種技術，那麽他們可以輕易地拉起一支人數十萬，百萬的超能軍團。爺爺，我就問你，這樣的軍團隻要稍稍學習現代軍事知識，並拿著一點現代軍事器械，在不動用核武的情況下，天底下有那個國家可以擋住他們的進攻？”周鴻皺著眉頭說道。

  “你這渾小子，凡事都能想到軍事上去。其實爺爺大體上相信陳嶽的說法，隻是對此保持一點最基本的質疑態度而已。你急什麽急？再說了，你以為拉軍團是一件容易的事？星空集團不搞科研了？”周老將軍笑罵周鴻道。

  “爺爺，我這不是急。我是覺得吧，星空集團以後亮出來的好東西將會越來越多，上麵最好能盡早把心態調節好，以免會出現令人不愉快的場麵。”周鴻擰著眉頭說道。

  周鴻這樣說是有道理的。沒看見今天這件事一出，一直很穩得起的周老將軍都代表上麵出馬，想要求得這種技術或者這種東西的想法昭然若揭。

  周老將軍神情一愣。周鴻這番話讓周老將軍有所觸動。看來，回頭真要讓大家統一一下這方麵的認識。老將軍心想。

  “這方麵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協調。對了乖孫，這東西既然如此珍貴，星空集團卻給你使用了，看來你在那裏混得不錯嘛。”談完正事，周老將軍開始調侃自己的孫子。

  “爺爺，我個人覺得，我之所以能得到這東西的使用權，全在於陳總幫我向星空集團上麵爭取。”周鴻神情嚴肅地說道。

  “不錯不錯。看來陳嶽真的把你看作了他的左膀右臂。哼哼，我周樹海的孫子給他當左膀右臂，受到他這樣看顧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周老將軍臉上隱約露出一絲傲然神色。

  “爺爺，我是自願的好不好？”周鴻有點無語對周老將軍說道。

  “看你這認真的樣子。也難怪陳嶽看重你。對了，你今天帶領的那些保安的整體訓練效果如何？”周老將軍問道。

  對保安訓練效果的評估報告雖然已經拿出來，但是周老將軍還是想聽周鴻這個當事人親自說一下。

  “爺爺，對於這方麵，我隻能說，挺好的。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量化對比，我覺得他們現在的訓練效果比我當初站在超能門檻上受到強化培訓時的效果至少強了三到五倍。”周鴻沉吟著說道。

  “這麽好？你確定？”周老將軍再次吃驚。

  周老將軍知道，軍中的精銳特種戰士一旦踏上超能門檻，在受到臨門一腳的強化培訓時，投入的資源很多，訓練效果也比平時要好。但即使是這樣，受訓戰士中能成功突破的還是百分之二三。

  如果那時候的訓練效果能提升三倍到五倍，那可不是在百分之二三的比率上簡單乘上三或五，而是成功比率幾乎要變成百分之百。

  要知道，大半不能破階的戰士其實就隻差那麽一點點就可以成功。

  特事局根據對保安的表麵觀察，得出的結論是訓練效果是提升百分之七八十。這種訓練效果提升已經足以讓戰士破階的比率從百分之二三增加到百分之十以上。沒想到從周鴻口中得到的數字卻是如此驚人！

  “爺爺，我很確定。我手下的保安在部隊時基本上都受過臨門一腳前的強化訓練。那是好他們沒有能突破，現在的話，我估計一個月之內，他們全部都會突破。而他們突破之後能在超能道路上走出多遠，一要看他自身的資質，二要看星空公司能給他們提供多大的助力。”周鴻嚴肅地說道。

  “乖孫，你覺得陳嶽有沒有可能......”周老將軍又開始試探。

  周鴻一下子打斷周老將軍說話。

  “爺爺，我想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情？”周鴻說道。

  “弄錯了什麽事情？”周老將軍愕然問道。

  “我知道你們想得到訓練設施的原生配套程序和藥浴配方真正的熬製方法。你們也覺得陳總能夠做主。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種程序和藥液熬製方法在星空集團裏麵肯定也算得上是相當重要的科技結晶。陳總作為星空集團的分部負責人，他真的有權力決定把這些技術授予給外人嗎？”周鴻不客氣地說道。

  經過基因修複針劑一事後，周鴻的心裏上對陳嶽更加親近，行事之間不自覺地將陳嶽的利益考慮得更多。他現在覺得上麵對華國星空，對陳嶽是不是有些予取予求的嫌疑？

  聽了周鴻的話，周老將軍微微一愣，隨即深思起來。

  是啊，從什麽時候開始，上麵很多人的心裏竟然認為陳嶽可以做星空集團甚至是華國星空的主呢？這種心理是怎麽產生的呢？

  陳嶽這時候正陪著李倩愉快地進食晚餐。他一邊和李倩說笑，給李倩夾菜，一邊在腦海裏‘看’著周鴻與周老將軍的通話。

  “這小子，叫他保密，他卻把事情幾乎都說完了。不過，這確實也是我想要達到的效果。他對我的意思理解得很到位。”陳嶽看完過程，心裏有點好笑，也有點欣慰。

  ‘聽’到周鴻最後那段話，陳嶽心裏產生了一絲感動，不過也並不是太在意。

  到現在為止，他給予華國的東西很多，而且也不計較回報，看起來似乎吃了不少虧，但他的本意就是想要讓華國強大啊。

  最關鍵的是，給出這些東西，都是出自他的自願。要是上麵真以為可以對他予取予求，那時候上麵就會發現，星空集團還是那個誰都可以不鳥的星空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