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沒用。”

  “為什麽！”

  “我明明按照要求去殺人，為什麽不行。”

  “咳咳。”

  咳嗽的兒子躺在懷裏，臉色蒼白。

  喝了鮮血之後，他沒有起色。

  反而是越發蒼白，憔悴。

  “咳咳。”

  魏大牛握著父親的手，軟弱無力的他，蠕動嘴唇。

  “爸爸。”

  “我沒事，爸爸。”

  “不用著急。”

  兒子的話沒有安慰父親，反而是刺激到他。

  魏樹捏碎了心髒，給兒子喂鮮血。

  他不相信沒用。

  之前兒子喝了，有起色。

  這次為什麽沒用。

  是不是殺的人不夠多，兒子喝鮮血不夠多。

  “對，一定是這樣。”

  “寶貝兒子，等著爸爸，爸爸很快回來。”

  魏大牛想拉住父親，慢了一步。

  父親，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

  窗戶，吹來了黑夜的風。

  他看到了一雙眼眸，偷偷在外麵注視自己。

  他們的對話，被他聽到。

  男人越過窗口，進入了房間。

  他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你好。”

  男人自帶氣場，給人暖心。

  魏大牛退後，警惕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來者不善。

  “不用害怕。”

  男人的話有魔力一般，穩住魏大牛。

  “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

  非要在我父親離開之後嗎？

  魏大牛嚴重懷疑他的話，他沒有表現出來。

  “我不需要幫忙，咳咳。”

  男人笑著說：“你要。”

  他開始緩緩說：“咳嗽得很難受吧，想不想好？”

  你想體驗沒有病痛的日子嗎？

  你想變成正常人嗎？

  和那些翱翔於球場的孩子一樣，自由玩耍。

  不用羨慕他們，躲在場下，偷偷抹淚。

  你想嗎？

  魏大牛低頭。

  說不想是假的，做夢都想和他們一起玩耍。

  踢足球，打籃球，甚至是跑跑步，逛逛街。

  這些，對於他而言，都是奢望。

  別人輕易得到的，確是他夢寐以求的。

  自從生病之後，他再也沒有出過門。

  每天躲在黑暗的角落，寂寞看著外麵。

  甚至是陽光，也是奢望觸碰。

  “你想出去嗎？觸碰太陽，親吻大地。”

  “你想開心玩耍嗎？”

  “這些，我都可以幫你。”

  男人的話，像是魔音，引誘魏大牛。

  我能幫助你。

  魏大牛意動。

  “我要付出什麽？”

  想要得到，必須付出。

  代價如何？他能否接受。

  魏大牛難得冷靜，沒有被他所說的衝昏頭腦。

  “很好。”

  李東方喜歡和這種人做交易，他們很聰明。

  站起來鼓掌道：“你要付出什麽，什麽都不用付出，你信嗎？”

  魏大牛搖頭。

  什麽都不需要付出，他反而更加擔心。

  “啪啪。”

  “我要你。”

  魏大牛下意識護住背後。

  李東方：“……”

  “你理解錯了，我不是要你，我是朝你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魏大牛問，他能付出什麽？

  生命嗎？

  還是？

  “鬼。”

  李東方淡淡吐出一個字。

  魏大牛愣住。

  他低頭，玩弄手指。

  片刻，他抬頭。

  直勾勾盯著李東方。

  “我是人。”

  “不是你要的鬼。”

  李東方抿著笑容凝視魏大牛。

  似乎在說，我沒眼瞎。

  魏大牛在他的注視下敗下陣。

  “一定要我嗎？”

  停頓了一下。

  他熾熱看向了李東方。

  這個代價太大，他無法付出。

  “不一定。”

  李東方指著黑夜道：“我要的隻是咳嗽鬼，不一定是你哦。”

  說完，李東方又問：“考慮得如何？”

  目光對視。

  刹那間，李東方離開了房間。

  在他走之後，一張紙飄落地麵。

  魏大牛撿起來，放入懷裏。

  門口外，父親回來了。

  他手裏托著熾熱的心。

  “兒子，快喝了它。”

  “謝謝爸爸。”

  “我是你爸爸，這都是我該做的。”

  那顆心髒，滋出熱血。

  心頭血。

  全部被魏大牛喝掉。

  他們彼此都沒有問這顆心髒的來曆。

  一個喝。

  一個托著。

  這已經是他們的默契。

  ……

  翌日。

  又一道命案發生。

  附近的人恐慌，吵鬧著要離開。

  等到陳道三人去到現場，早已經是空空一片。

  一地狼藉。

  死去的屍體找到了。

  就在房子裏麵躺著，死者，男性，三十多歲。

  莫名其妙死在家裏，死之前，受到恐嚇，折磨。

  死法怪異。

  “是他嗎？”

  “嗯。”

  沉默，再沉默。

  第三個了。

  死了三個。

  不，是六個。

  這家的孩子也不見了。

  孩子的名字叫做李心心。

  被捉走了。

  凶多吉少。

  之前被捉走的孩子，都沒有消息。

  “孩子消失了。”

  “嗯。”

  “該死，為什麽要對孩子下手。”

  張澤憤怒錘牆壁，殺人就殺人，為什麽要對孩子下手。

  這些孩子都是懵懂的孩子，他們什麽都不懂。

  為什麽要這麽狠。

  “三個孩子了，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些孩子剛逃過一劫，又要……”

  經曆了死亡的孩子，還沒有享受愉悅。

  就要死亡。

  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張澤非常生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內心問了無數個為什麽。

  得不到答案。

  “陳先生，我們今天必須捉到它，不能讓它繼續為所欲為。”

  “死了太多人，不能讓更多的人死。”

  “一定要捉住它，殺了它。”

  那隻鬼，太可惡。

  不能讓它逍遙法外。

  殺死它。

  “張澤，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麽冷靜，他們都死了，我冷靜不了，東方小姐，你沒看到嗎？”

  現場，屍體。

  死人。

  孩子，消失。

  這樣的場麵，你讓我如何冷靜。

  而且，這些人的死亡，和他的朋友有關係。

  張澤冷靜不下來。

  “張澤，我知道你難受，可你著急也沒用。”

  “我必須要解決掉它，就在今天，不能拖到明天。”

  張澤不能等待。

  一定要殺死它。

  他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

  這種畫麵，不想再看到第四次。

  “我知道，我們也在努力尋找，可是。”

  忽然間，陳道蹲下去。

  仔細觀察，他揮一揮手。

  兩人靠近，低頭觀看。

  地麵，有一道痕跡。

  是鮮血嗎？

  不是。

  是一塊布條。

  上麵，彌漫一層黑色的鬼氣。

  是那隻鬼留下的。

  線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