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剛站起來，小星星的身體就晃了晃，她踉踉蹌蹌剛走出坤寧宮，就看到焦急在外麵等著的素心，看到她，素心連忙跑過來，“王妃，你怎麽樣？”

  小星星癟嘴，“素心姑姑，腿疼……”

  “能走嗎？”

  “能。”

  素心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小星星發現一個問題，“姑姑，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被皇後責罰了。”

  “什麽皇後，王妃該稱皇後為母後。”

  “……”

  小星星撇嘴。

  “你呀。”素心拿她沒辦法，壓低聲音跟她說，“知道你心裏有氣，當著姑姑的麵也罷了，當著旁人的麵可萬萬不能這樣，不然被人聽到傳出去就是一個把柄，到時候一頂不孝的帽子壓在頭上，對你可沒有好處。”

  “我知道，這不是在素心姑姑麵前才這樣嗎。”

  素心這才回答她剛才的話，“太後知道皇後召見你，不放心就讓人在坤寧宮探聽消息，你剛被皇後罰的時候，太後她老人家就知道了。”

  “啊？”

  小星星有些意外。

  以太後對她的關心，知道她被罰了，竟然沒當場過來救她，素心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柔聲說，“你以為王爺怎麽知道王妃別罰的？”

  小星星一愣，“外祖母告訴楚莫寒的？”

  “正是。”

  “……”

  小星星默默在心裏對太後豎起了大拇指。

  高啊。

  若是外祖母親自出麵，免不了要跟皇後正麵交鋒，但楚莫寒出麵就不一樣了，人家跟皇後是母子，就算皇後為了不讓外祖母再折騰楚莫寒，都不會再為難她。

  她就說嘛。

  楚莫寒怎麽可能去給她求情，她被罰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原來是外祖母施壓的啊。

  兩人回了慈寧宮，小星星出了一身汗，進了內室屋裏的涼意撲麵而來，小星星深吸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星兒。”

  “外祖母。”

  太後看著她曬得通紅的小臉，和因為出汗粘在身上的衣服，吸了口氣，“素心，讓人去備水給星兒準備沐浴，星兒，你過來坐下。”

  素心去吩咐宮女，小星星也乖乖坐到太後身邊的繡凳上，太後由宮女扶著，蹲在小星星麵前撩起她的裙擺。

  小星星的腿縮了縮，“外祖母，星兒沒事，您別看了。”

  “別動。”

  “……”

  太後強硬地掀起她的裙擺，撩起她的褲腿，挽到膝蓋上方，看到她烏青一片的膝蓋，太後眸光沉了沉。

  “外祖母……”

  “是不是傻。”太後讓宮女拿布巾包裹著冰塊敷在她膝蓋上，“為了和離，你就這樣逼迫外祖母。”

  被看出來了……

  不愧是輔佐過兩任皇帝的太後。

  小星星也不爭辯，小聲說，“那星兒不這樣，外祖母哪知道星兒和離的決心。”

  太後趁機教育她，“星兒，任何時候想達到目的，都不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

  “……”

  她也不想這麽幹啊。

  但她現在不是沒有資本嗎，在這個權力至上的時代，她要跟權力最高的女人皇後鬥，除非她有讓人忌憚的實力，要不然一切小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

  她隻能先借太後的勢了。

  小星星乖巧地低著頭，“外祖母，星兒記住了。”

  太後心疼地拿帕子擦掉她腦門上的汗，在看到她眉心痣的時候，拿帕子在她眉心蹭了蹭，沒蹭掉，太後的手狠狠顫了顫。

  “外祖母？”

  “沒事。”太後把發顫的指尖藏在袖子裏，慈愛地對她笑笑，“瞧你，渾身都是臭汗，趕緊回房沐浴更衣，外祖母讓人給你房間裏放足了冰斧，你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好。”

  “去吧。”

  小星星走出內室後，太後整個人像被抽走了力氣，癱坐在軟榻上，回來的素心大驚，“太後，您沒事吧？”

  “……”太後臉色蒼白地閉了閉眼，“素心，你覺得星兒跟以前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王妃經了事兒，瞧著是比從前勇敢有主意了，這是好事兒啊。您瞧王爺就知道了，先前沒成親的時候王爺多討厭王妃，聽到王妃的名字就躲得遠遠的，生怕王妃纏上他似的。再看看現在，王妃主動提和離了，王爺反而不同意了。想來王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王妃的態度發生變化了。”

  太後喃喃道，“現在的星兒更好嗎？”

  素心斟酌了一下才說，“倒不能說更好，隻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從前王妃被您護得太好，不曉得人心險惡。她少年老成，對不喜歡的人一概不假以顏色，對喜歡的人就把最柔軟的一麵放在對方麵前。這樣高傲天真倒不能說不好，隻是太容易受傷了。”

  “……”

  可是。

  她的星兒才出嫁多久，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太後露出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素心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有些忐忑。

  “太後……”

  太後靠在軟榻上，“素心，你還記不記得國師仙逝前給星兒算過一卦。”

  素心麵色一凜。

  “太後。”

  “國師說過，星兒十八歲這年會有一場生死劫，今年……星兒剛好十八了。”

  素心眉心狠狠一跳，她連忙安慰道，“太後，不會的，有您護著王妃誰敢傷她？您若真想王妃好好的，就保重好您自個兒的身體，您是太後，當今世上最尊貴的人，有您庇護，王妃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

  太後苦笑一聲。

  其實生死劫隻是上半句，國師仙逝之前曾經給她遞過話，說星兒經曆過生死劫之後，會變一個人，性情大變，因為她，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國師的話從不會出錯。

  這兩年，隨著星兒的年歲增長，她每天都提心吊膽，但一直都沒有出事，她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可現在……

  太後吐出口濁氣，“讓綠兒進來，哀家有話問她。”

  “是！”

  素心剛要讓人去喊綠兒，就有宮女進來稟報。

  “太後，靖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