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

  素心走出來，“皇後娘娘可有說找王妃所為何事嗎？”

  容嬤嬤？

  小星星差點噴了。

  素心的麵子容嬤嬤還是要給一些的，她笑著說，“老奴就是奉命傳喚王妃，不敢揣摩皇後娘娘的意思。”

  還用問嗎。

  靖王殿下還在東宮裏躺著，皇後娘娘什麽時候不找，偏偏選在太後娘娘午睡的時間，肯定是來者不善。

  早上皇後娘娘來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就問了王妃在哪兒，被太後娘娘搪塞過去了，現在又來……但哪怕明知道皇後是找王妃麻煩的，素心也不能說什麽。

  太後能攔著，她隻是宮女，攔不了。

  素心憂心地看向小星星。

  小星星倒是不怕，坦然地跟容嬤嬤走了，跟素心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還叮囑素心，“外祖母剛睡下，素心姑姑就別驚擾外祖母了。”

  “王妃……”

  “無礙。”小星星拍拍她的手，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若是外祖母醒了問起來，就說星兒長大了，有些事自己能應對了。”

  “……”

  等素心反應過來，小星星和綠兒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裏了，她在原地走了兩圈，跺跺腳，到底還是擔心小星星會吃虧，去內室叫醒了太後。

  太後靠在榻上，聽到小星星被皇後叫走的時候就要下榻，但聽到素心轉述了小星星的話之後，她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太後，您不過去看看嗎？”

  “不去了。”太後揉揉太陽穴，“星兒說得對，她長大了，有些事確實該自己應付了。哀家老了，還能護著她多少年？有些事她終究是要自己麵對的。”

  但她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吩咐素心，“讓人去坤寧宮外守著，若是哪裏不對，立馬回來通知哀家。”

  “是。”

  ……

  一路上小星星直勾勾地盯著容嬤嬤，看著她那張略帶嚴肅的臉，她有種對方隨時會拿出大頭針紮她的錯覺。

  她眼神太直白，容嬤嬤想當不知道都不行，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王妃，老奴臉上沾東西了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瞧著嬤嬤挺麵善的。”

  容嬤嬤還以為小星星想從她口中套話，但她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怎麽可能給小星星漏口風，因此隻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一刻鍾後。

  坤寧宮。

  坤寧宮裏和慈寧宮一樣，內室裏的角落裏擺滿了冰斧，一進屋就阻隔了外麵的騰騰熱氣，小星星進去的時候，皇後卸了珠釵，穿著一身便衣，閉目靠躺在軟榻上，兩個小宮女一個給她打扇，一個給她按摩。

  “皇後娘娘，王妃到了。”

  “嗯。”

  皇後睜開眼看了小星星一眼，對兩個小宮女揮揮手，“退下吧。”

  “是。”

  兩個宮女退出了內室，小星星可不想讓皇後挑出錯來，上前行了一禮，“兒臣叩見母後。”

  “……”

  小星星沒抬頭，但她能感覺到皇後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打量中帶著淩厲，她跪著半天也沒聽到皇後叫她起來，她知道皇後有心懲罰她，索性抬起頭，直視皇後的目光。

  “你還知道本宮是你母後。”皇後眼神有些涼，“入宮兩日都不來坤寧宮給哀家請安，本宮不讓容嬤嬤去慈寧宮請你，恐怕你還不來，怎麽，覺得有母後撐腰，就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兒臣不敢……”

  “不敢？本宮看你膽子大得很。”

  小星星瞧著皇後緊繃的臉，心下微微歎氣，“母後，不是兒臣不來給您請安，兒臣是擔心您看到兒臣氣壞身子。”

  皇後從軟榻上坐了起來，“你倒是說說，你做了什麽本宮看到你會生氣？”

  “兒臣冤枉，兒臣可什麽都沒做。”

  “……”

  想著楚莫寒挨了二十軍棍後，跟皮肉黏在一起的衣服，皇後心裏堵得厲害，看著小星星的眼神也越發淩厲，“你在母後麵前編排寒兒什麽了？”

  “兒臣沒編排王爺。”

  “那母後為何責罰寒兒？”

  “外祖母也沒責罰王爺啊。”小星星眨眨眼，“是王爺自己覺得做錯事了，自願去慎刑司領罰的，母後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慈寧宮的人，或者您去問問王爺，看他是不是自願領罰的。”

  “……”

  她昨日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東宮問莫寒了，可他嘴巴閉得緊緊的，什麽都不肯說，還不讓她管這件事。

  她怎麽可能不管。

  沒有哪個當母親的看到自己孩子吃這麽大的虧還能保持鎮定的。

  皇後冷著臉，“你倒是說說寒兒做錯了什麽，自願去領罰。”

  “王爺沒跟您說？”

  “……”

  廢話！

  說了她還問她幹嘛！

  小星星眼珠子轉了轉，趁機給蘇以柔上眼藥，“王爺寵妾滅妻，由著蘇以柔給兒臣投毒，險些害兒臣喪命……外祖母得知此事之後，要賜死蘇以柔，王爺不同意，為了讓外祖母息怒，他就自己去領罰了。”

  “……”

  皇後愣住。

  她想了無數個理由也沒想到是這個，怪不得不管她怎麽問寒兒，他就是不肯說。

  不占理他哪好意思說。

  又是這個蘇以柔。

  從她進王府之後，莫寒已經在太後那裏被罰兩次了，這女人就是一個禍水！

  自己兒子不占理，皇後也不好意思讓小星星再跪著，她臉色稍稍緩和，“起來吧，容嬤嬤，賜座。”

  容嬤嬤應了一聲，搬來一個繡凳。

  “放本宮榻邊。”

  “是！”

  皇後對小星星招招手，小星星乖乖坐過來。

  “你方才說蘇以柔對你投毒？”

  “是。”

  “證據確鑿嗎？”

  小星星聽出她聲音裏的冷厲，知道自己這眼藥是上對了，她垂下眼，“物證兒臣交給王爺了，然後蘇以柔的貼身丫鬟就撞牆自盡了。”

  “……”

  也就是說，莫寒把物證銷毀，讓蘇以柔的丫鬟替她頂罪了。

  皇後氣得心口疼。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女，憑著一張臉和楚楚可憐的氣質，硬是迷惑了她的兒子，這種小妾養大的女子，也就會用這些下作的狐媚手段勾引男人。

  皇後眼底都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