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需要的罪惡之血份量不多，但是本來這種戰略儲備的出售就不能走尋常的份量。

  “一盎司？你是在做夢嗎？”娜奧米雙手環胸，眼神嫵媚，語氣卻帶著幾分蔑視，讓人不清楚她的真實麵目到底是什麽。

  “那你開口的一百張傳奇牌不也是在做夢嗎。”李斯特端起自己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娜奧米盯著李斯特：“三分之一，50張。”

  “首先。”李斯特打斷了娜奧米貪得無厭的話語，“我隻會以財富金幣或者金加隆來付款，所以你大可不必打我身上的傳奇牌的主意，如果非要，一張傳奇牌是我的底線。”

  “一張，你怎麽不去搶？”這回輪到娜奧米打斷李斯特的話了。

  “所以我們不妨開誠布公一些，一盎司罪惡之血對你來說不難，你都敢背著你身後的那位洗錢，現在隻是讓你從中截獲部分資源，肯定沒有人會發現什麽，不是嗎？”

  “這不一樣……不過如果你能接受那份契約，這三樣東西，就當我送給你的，怎麽樣？”

  嗬嗬。

  李斯特心中不屑，如果不是因為對那位最近剛剛擺脫封印的“塞壬”有所顧忌，他早就對潮汐商會出手了，不過這個機會遲早會有的。

  他不急。

  “這三樣最多也就是幾十萬財富金幣，你卻讓我接下你利息都超過幾百萬的貸款，你覺得是你瘋了還是傻了？”

  “可是相比於死亡，這些都能接受，不是嗎，你那位管家就比你更聰明。”娜奧米看了一眼李斯特的裝束，“看起來你應該度過了一個不錯的夜晚，這是最後的放縱嗎？”

  她站起身，白皙的皮膚在晨光中微微蕩漾，纖細的腰肢扭出了魅惑的弧度。

  雙手搭在李斯特的肩膀上，輕輕俯身，柔軟的部位靠在李斯特的身後，幽香撲入他的鼻腔。

  “相信我，你還有更多，更美好的事，物沒有嚐過，我們可以……”

  “相比於這些，我覺得無息貸款是個不錯的選擇，對於一筆你無法動用的巨款，利用商會的渠道和我這個中轉站之後轉化為你自己的財富，這才是互利互惠，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自動結束契約，而不是損人不利己。”李斯特沒有拒絕娜奧米的投懷送抱，隻是他對於這種危險的美味在沒有徹底摸清楚之前也不敢隨意下嘴。

  一頭蓄勢以待的燃燒手臂從虛空之中鑽出，哪怕是羅伯特，當初在這一手上也吃了一個小虧。

  不過讓李斯特有些意外的是，娜奧米的身上隻是微微蕩漾起了一圈透明的漣漪，然後燃燒手臂便如同冰雪一般消融在虛空。

  隻是剛拉著李斯特的手伸入自己領口的娜奧米卻猛然退開一段距離，驚疑不定地看著李斯特。

  “怎麽了嗎？”李斯特明知故問。

  娜奧米的神色帶著警惕和厭惡：“肮髒醜陋的力量，你已經向某個邪神獻祭了你的靈魂還是人性？或者是身體和道德？”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信嗎？”李斯特攤開雙手，“而且你不會以為聖堂的人會蠢到用一位邪神信徒來破壞它的公允吧？”

  “這可不一定。”娜奧米的手中出現了一瓶雕刻著奇異符文的［聖水］瓶，扔給了李斯特，“喝下它，否則，我也不介意借鑒教會的那一套，將你打上異端的標簽。”

  李斯特看著落到桌子上的聖水，通靈視界延伸，然後又看了一眼娜奧米：“是嗎，如果我真的喝下它，恐怕也就不用簽訂什麽契約了吧，這種手段就不要賣弄了，鮫人的公主。”

  娜奧米微不可見地露出了一抹遺憾的神色，隻是依舊道：“但這麽一來，你的嫌疑……”

  “那麽你呢，包括你的出現，和我相比，現在的你們才是真正的異端吧，但是誰會在意呢，教會的那些瘋子已經和我是敵人了，我會在乎這些嗎？”李斯特冷笑著，“所以不要浪費時間了，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有辦法解決黑山羊的契約反噬。”

  娜奧米的瞳孔一縮。

  “沒錯，所以前期的這一百萬財富金幣，你一個鋼鏰兒也別想讓我還。”李斯特用依舊保留著香氣的右手翻開了一邊的書籍，“除非……答應我之前的要求。”

  娜奧米的心中隨著李斯特的話語升起了一股荒謬的感覺。

  她才是借錢的那個人。

  她才應該是主導者，可是現在，李斯特在幹嘛，在用本來屬於她的優勢威脅她！

  “你在做夢！”娜奧米的臉上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那就沒得談了。”李斯特指了指門口，示意。

  “……黑山羊的契約，不可能……”

  “一個聖者的力量，在無盡歲月的封印中能滲透多少，又能延伸多遠，何況，你以為我的身後隻有一位奇跡嗎？”李斯特看著娜奧米，露出了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

  “邪神是無法幹預物質世界的契約的。”

  “我說了，我的力量是在規則下的正統產物，不摻雜任何混亂的屬性，也不會有任何隱患，也許它屬於邪惡。”

  “……”娜奧米帶著幾分沉默重新坐回沙發。

  “信任的基礎呢？”

  “你沒有選擇。”李斯特的中指指節扣了扣桌麵，他麵前的咖啡已經見底了，沒有任何殘渣擾亂色澤。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行契約。”娜奧米的臉色帶著幾分疑惑，“為什麽，撕毀契約對你來說應該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吧。”

  李斯特看著娜奧米：“相比於這個，我更討厭被人乘虛而入冒犯的感覺，你們應該慶幸自己有個好的後台，這麽說吧，如果你不是鮫人公主，如果希爾薇閣下不夠強大，那麽現在你們兩位的屍體應該已經涼了。”

  李斯特的語氣十分平靜，然而在娜奧米的視界中，晨光背麵的書架下，李斯特撲在地上的陰影如同森冷的烏雲覆蓋上了牆壁，濃重的陰影如同巨龍一般撐開了巨大的翅膀，將她的靈機和**徹底包圍，黃金色的瞳孔在陰影中貪婪而暴虐地打量著她的身體。

  她的心髒在不受控製地跳動著。

  藍色的帷幕再次浮現，隻是這次，一道仿佛穿越亙古的虛影從娜奧米的身體中飄然而出，化作一道古老的符文，驅散了娜奧米的幻視。

  李斯特露出了可惜又釋然的表情。

  反正隻是試試，又不犯法。

  “你……”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的娜奧米心有餘悸地看著李斯特，隻是驚悸的眼神中又帶著幾分狂熱和**，細密堅硬的牙床中間，一條紅潤的舌頭抹過豐厚的嘴唇。

  鮫人一族對於強者永遠有著血脈中的追逐欲，這種**除了人類追求的精神滿足還包括了……食欲。

  “所以我說了，你該慶幸你有一個堅硬的後台。”李斯特神色不變。

  “所以這次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和我談生意，從一開始就是威脅的態度，你想讓我無償獻出你想要的東西。”

  “不。”李斯特卻搖了搖頭，看著楚楚動人的驚濤駭浪，“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笨呢，如果是這樣，那剛剛和你討價還價完全沒有必要啊。”

  “那你究竟想幹嘛？”

  “你應該會留在時鍾之城吧。”李斯特卻突然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娜奧米卻是心中一突，她想到的是自己在薔薇突然接到的那道信息。

  “也許吧，一兩年或者更久。”

  李斯特滿意地點頭：“足夠了，作為商人，你應該明白，吸血蝙蝠和驢的故事吧，咬得太重，嚇跑驢就不合算了，所以罪惡之血的價錢我會出的。”

  娜奧米立馬就明白了李斯特在打什麽主意：“你想得倒美，可是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即便我同意，商會的資金和物品渠道也不會向你敞開，大不了這一百萬就當喂狗了。”

  “是嗎。”李斯特沒有半分著急，“商人要有商人的立場，你不覺得時鍾之城現在的商會太多了嗎，而且這裏的資源，比薔薇之城要豐富得多吧，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娜奧米：“……”

  “作為一城之主，我從你們這裏獲得和你們即將獲得的利益中的一部分，然後為你們提供便利，這就是我對你們的價值，而且這一百萬是你的私人財產吧，跟我合作，你可以得到更多，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推翻我和跟我合作這兩者的可能性大小吧。”

  李斯特看著娜奧米，再次開口：“我明白你在顧忌什麽，輝煌教會這邊的問題，對吧，隻是……現在合作和勝利之後的合作可是兩個概念，而且，你應該也感受到了，我是個很小氣的人，你們之前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盡管有那位在，我動不了你，但是其他人對我來說可沒有那麽多的忌諱。”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洗錢的手法相當不高明，我有足夠的證據讓你在你的繼承序列中下降好幾個名次，對你來說，這些應該都是看得見的利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