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永遠回不到新艦
作者:天下飄火      更新:2021-05-31 03:06      字數:3959
  樞機與源門生命的駐艙一共有五處,根據戰艦需要進行分布與調整,位置並不固定。

  在戥設定的保密係統裏,樞機源門的駐艙屬三級機密。

  比其很久前,機密等級下降了不少,最初的時候,樞機源門的情報一直是全艦頂級機密。

  或者說,也並沒有下降,而是新艦漸漸有了更加機密的事情,超越了它們的等級。

  拔異一直有三級機密查看權限,與他本身也是樞機無關,許多樞機至今連四級機密權限都沒有。

  即便是浮尊者,也是因為曾被調入安全部,才有了部分三級機密查看權限。

  拔異很少動用三級機密查看權限,上一次使用時,曾立即被安全部檢測到。

  安全部的一位巡查官隨即追查他的權限異常,一直追查到三大族對外的部分授權記錄,卻始終找不到準確的授權來源,馬上秘密上報,卻被很快雷封存,不準它再查。

  這位檢察官便知道自己權限不夠,雖然這個來自地球的樞機生命使用的隻是三級權限,對安全部而言並不很高,隻是因為異常它才采取追查的舉動,但這個權限的授權信息保密等級極高,遠超它的權限範圍。

  這位檢察官此時並不在快速戰艦上,它的另一位安全部同事發現了拔異使用了三級機密查看權限,立即記錄入拔異的資料中,準備向烏怒人上報,但卻沒有向那位巡查官一樣追查授權信息,顯然已經得到了雷的指令。

  拔異也是沒辦法,其他樞機哪怕源門都好找,他比誰都熟悉誰經常在什麽地方,要找個誰並不費事。

  但線體最近基本不怎麽出來,誰知道在什麽地方躲著?

  拔異也試著通過通信聯係到線體,但是線體沒有回應,這也很正常,拔異的通信請求方式屬於私人通信,等級不高,線體可能把除了來自戰艦命令之外的所有通信都給關了。

  通過三級機密權限查看,拔異很快找到了線體的位置。

  果然,線體躲在自己的船艙,什麽熱鬧也不參加,哪裏也不去,就在船艙裏整理自己越來越長的線體。

  拔異也算是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生命了,可每次見到線體還是莫名的渾身難受,在那大大的船艙裏,一大團細線一樣的線條纏繞在一起,猶如一團巨大的亂麻,偏偏還全部蠕動著,一刻不停地蠕動、扭動、翻滾。

  線體對拔異的忽然到訪充滿了熱情,雖然看得見的虛假,但不妨礙線體真誠地表達。

  它一如既往地習慣性地使用許多誇張的詞語,用來點綴來訪者姓名,使之仿若具有萬分的榮譽——它對此一向是不吝嗇的。

  自從來到新艦,線體一直試圖找到自己的位置,它既因為陌生環境而謹慎地低調處事,又於內心因為許多原因而充滿一些驕傲,總是有著一些優越感。

  它交往了不少新的朋友,卻始終沒有能夠真正融入新艦樞機源門的原有圈子,有那個圈子的自身問題,也有它自己的問題。

  主要問題還是在於小蟲子與那麽笨,即便它怎麽被小蟲子與那麽笨欺負,它依然有著對這個小圈子的歸屬感,因為小蟲子與那麽笨也總是將它當做自己一方的人。

  拔異不是線體喜歡的人,也不是線體以往主要交往的對象,它更喜歡刺惡與海國大殿主這樣的,事實也是如此,它與刺惡關係非常好,海國大殿主也曾幫過它。

  刺惡與海國大殿主傷害不了它,拔異就不同了,它了解過這個人,在它眼裏,這個人類樞機壞得很,全是圈套。

  線體的低調不在於它外在的表現,相反它總是誇張與充滿熱情,但缺乏真誠,有時候還偶爾喜歡出個風頭,但從不來揭穿海國大殿主那點科學知識在它麵前算不得什麽。

  它的低調在於內心的機敏與警惕,遇見安全部的人就遠遠繞走,也從不與拔異這樣被它認作危險的分子過深地接觸。

  這也是它的困境,就連刺惡也看不慣它的如此行為。

  聽完拔異的來意,線體陷入深深的糾結,就像它滿艙的線條一樣紛亂。

  得益於很長一段時間裏,樞機源門都用不上靈層次的戰場,它好不容易地又恢複了這麽多長的生命,不想節外生枝,隻想安心地修煉。

  線體委婉地拒絕並好心地建議:“我和誰都不熟悉,就怕耽誤您的事情,我覺得你可以找血族,它們肯定比我更加合適。”

  拔異歎息一聲:“我連退化人都不相信,更不會相信血族,你可能弄錯我的意思了,這不是反叛,如果是反叛,我有大把大把的人可以找,太多了,不僅僅隻有血族。”

  言下之意,如果是反叛,怎麽可能來找你,就因為不是反叛,所以才棘手,才找你。

  線體哪裏不知道拔異的意思,它就是裝作糊塗而已,不想參與進來,尤其還是與安全部有關係的事情。

  它看拔異不肯放過它,便決定快刀斬亂麻,給拔異一個明確的拒絕。

  堅決不能碰安全部的事情,安全地等到與小蟲子和那麽笨匯合的那天,是它現在最大的目標。

  “拔異兄弟,這個,你看,我最近事情蠻多的,真的,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唉,最近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修煉又出了大問題,所以……”

  拔異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點頭,好像很認同它的話。

  一直等到線體小心翼翼地說完,拔異才惋惜地說:“不要緊,不要緊,這個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勉強,再說你真的沒時間,修煉又出了問題,的確沒辦法,我理解。”

  線體聞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總算將拔異打發了,不過還是要做出很歉意的樣子:“拔異兄弟,這次真的太抱歉了,下次,下次一定……”

  拔異點點頭,好像也信了,說:“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繼續忙你的。”

  說完,線體在艙門口等著拔異趕緊走人,卻見拔異調出信息記錄認真地記錄,距離之近,足以讓它看得清楚。

  拔異一邊寫,一邊說:“你別擔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找你的任務就是記錄下所有的真實信息,所以,我找你的這件事也是要將整個經過記錄下來的,將來都是要給老板看的,老板可能會去核實的……好了,你看一下,我記錄的對吧——線體源門因為沒有時間,修煉又出了問題,因此沒辦法參與這次任務。”

  線體一下子愣住了,亂麻一樣的線團感到陣陣地發寒,如同看著惡魔一樣看著拔異,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雖然是這樣,但是,拔異兄弟,這個好像就不需要記錄了吧?”

  拔異笑著說道:“就是記錄一下,將好應付老板,你的確沒時間,修煉真的又出了問題,不用擔心,好了,那我走了,還要去找下一個。”

  說著拔異真的走了,頭也不回。

  線體猛然地打了個寒顫,急忙追上去:“拔異兄弟稍等一下。”

  拔異詫異地回頭:“還有事?”

  線體急忙說道:“我想想還是以你說的任務為重,畢竟事關重大。”

  拔異皺眉道:“但是——”

  線體馬上搶斷,義正言辭道:“沒關係,全都先放到一邊!隻要死不掉,還是優先戰艦裏的事情!”

  拔異仍有些遲疑:“真的不要緊?”

  線體堅定地道:“不要緊,我們如何行動,你說吧。”

  拔異很感動地說:“那就辛苦你了,不急,我們還要找一個人。”

  兩人隨即離開樞機源門的駐艙,交談中,線體小心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記錄……?”

  拔異:“還沒來得及保存,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線體:“對,確實不需要了。”

  ……

  “無恥!”

  “卑鄙!”

  ……

  乘坐內部運輸機很快到達戰艦的另外一地。

  拔異找到一個線體不認識的人類,對方沒有它那麽糾結,拔異說明了來意,對方就同意了。

  而此時,第一份對意意斯的正式投訴到達雷的麵前。

  快速戰艦還在飛往下一顆牢籠星的旅途之中,極高的航速造成艦內外時間流速差異變得更大。

  沒有圍殺飛船,沒有靈主,除了一個個星係,一個個不同的星體,周圍的星空靜謐的連一個生命都沒有,好像全部消失了。

  這不是什麽好現象,楚雲升頻繁地進入氣泡世界警戒,以防忽然的變化。

  然而航行卻異常的順利,快速戰艦無驚無險地抵達下一顆牢籠星,仍舊是寒靈主被送入下去,成功地獲得星圖,接著趕往再下一顆牢籠星。

  一顆接著一顆,一個星係接著一個星係,漫長的星路,寂寞的航行,無數歲月的流逝。

  這大約是快速戰艦中所有人經曆過最安全的一次遙遠航行,也是第一次連一個生命也沒有遇到過的漫長航行。

  艦內的時間流逝得慢很多,爆發於意意斯的爭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暴風驟雨般地迅速,一直是更加緩慢地發生。

  拔異愈加肯定幕後一定是三大族所布置,隻有三大族才有能力將爭鋒掌控在不影響戰艦正常運行的範圍之內。

  他隻找了線體與另外一個叫做許可珺的地球人,協同做著各自的事情。

  所有事情有有條不紊地進行,就連爭鋒都變得很有“規矩”,讓拔異都有些不太習慣,線體更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它最怕動亂。

  唯一的麻煩事反成了新樞機人選,寒靈主的契約,拔異找了好幾個比較合適的人,可是對方都不太願意。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要契約,但想要契約的人更希望得到的是楚雲升的契約,而不是寒靈主的。

  雖然知道獲得楚雲升契約的機會太渺茫,可一旦得到了寒靈主的契約,就意味著永遠沒法再獲得楚雲升的契約,所以不到最後一步,都不想要寒靈主的契約。

  寒靈主看似沒有任何要求,實際上人選限製範圍很窄,根據阿裏與楚雲升在降臨點星係的試驗,要達到寒靈主所說的目的,最穩妥的人選應來自於當初的地球人。

  即便是冷星黑發人也有概率失敗。

  繞了一圈,拔異又回頭找到他最初第一個找的人,銀色軍團原團長,何應遠。

  他第一次來時已經向何團長說了為什麽選他的幾個重要原因,但這一次,拔異不再說那些,隻說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我剛剛申請卓爾人再次檢查了你的情況,你已快到生命的盡頭,如果不接受它的契約,你會死在這一次的航行中,永遠回不到新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的契約不也是其他靈生命的?你也說過沒什麽關係,怎麽到了你自己頭上就接受不了了?

  沒有契約,即便新艦的生命技術再先進,當初離開地球的人,隨著時間,很快都會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就像在暗域中死去的克裏斯與老赫爾一樣。

  你離開地球時年紀本也不小,又受過重創,如果沒有新艦三大族的生命技術活不到今天,如今走到了盡頭,已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