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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在這個時候出發，是因為根據已經確定是赤人的飛船軌跡，經過推算，它們此時應該已經收到荒星的消息。

  接下來，陸續收到的光移動就會產生變化，他們需要提前一點出去，隨時應變，利用更高的速度追上它。

  照常來說，赤人應該選擇撤退，而不是繼續前進。

  能夠阻止它們黑霧粒子武器，戰鬥力上未必比它們弱小多少，它們可能隻是很早之前出發前往冷星的正常飛船，未必配有強大的武力。

  但楚雲升這邊誰也沒見過傳說中的赤人，也不能確定它們到底會如何決定。

  不過，它們一旦撤退，就必須反方向再加速，就會有新的紅移出現，也就能夠重新追蹤到，除非它們選擇一個方向關閉推進器，以慣性靜默航行。

  而一旦靜默，就會變得極為頭疼起來，真的就成了捉迷藏的遊戲了。

  追蹤中，幾天後，果然的確漸漸失去了赤人飛船的動態。

  地底小人隻能指揮著艦隊，按照預定的備案計劃，朝著最後接受到光移動小角度，判定一個方向追去。

  沒辦法修煉第四劍式的楚雲升，將靈蘊包裹在體內的那道黑液取了出來。

  地底小人分析認為這東西可能是一種基本力武器，確切地說，在微觀上，它不受電磁相互作用力的束縛，可以在原子與原子之間的縫隙中穿梭。

  楚雲升不需要它來做武器，倒是覺得這東西有可能幫助他掌握樞機之力。

  他將這一道本就不多的黑液一分為三，一部分給地底小人以及地球人冷星人聯合科學家分析，一份給拔異等人去尋找靈感，並可以作為武器，他自己隻要一點就行，主要是為了樞機之力。

  將來在與赤人的交戰中，肯定還會遇到這種東西，靠他一個人再用靈蘊擋下來就太過浪費了，現在艦隊有四個樞機，得發揮出他們的作用。

  已經被靈蘊抹殺掉它原初進攻推動力的黑液，此刻平靜的就像一道普通液體，沒什麽大的變化。

  但如果不使用靈蘊，楚雲升又沒辦法讓它迅速散開形成攻擊力極為強悍的霧氣粒子武器。

  接著，他便嚐試著自己的各種其他力量，來尋找樞機之力的感覺。

  首先是他的本體元氣，沒有動靜，接著是火元氣，由蟲身之軀所形成。

  這時候，他感到一絲變化了。

  如果不是有靈蘊，這絲變化，他很難察覺到，但在靈蘊之中，尤其是現在的這道靈蘊，任何微小的變換都會被捕捉到。

  那邊的海國大殿主，已經可以自如地控製黑液聚合與分散，這種液態的東西，果然適合於它。

  但它也說不明白，隻能證明這東西可以通過樞機之力控製。

  對楚雲升而言，知道這一點就夠了，確定用來尋找樞機之力的方向沒錯就行。

  一次次地嚐試中，他完全放棄了沒多少的本體元氣，全力使用蟲身之軀的火元氣，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絲問題所在，若有若無的感覺就要被他抓住了，一旦抓住，就會漸漸清晰起來。

  這個時候，地底小人也已經徹底地跟丟了赤人的蹤跡，按照原先的計算，如果赤人是在這個小角度方向靜默航行，他們應該相遇了。

  但卻沒有，說明赤人並不在這個方向上。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赤人的技術畢竟先進許多，或許還有許多地底小人無法理解的手法。

  不過，它們也不可能朝著荒星去了，楚雲升就是從這個方向來的，即便它們要繞著彎子，也一定會出現改變慣性方向時的推力痕跡。

  失去赤人的蹤跡，地底小人繼續按照另外一份備案，做出掉頭回冷星的痕跡，然後也靜默航行，實際的方向卻是順著赤人飛船來的方向，直接殺向赤人的老巢。

  會不會被赤人看破並不重要，就是一個迷惑，讓它們覺得都有可能就行。

  楚雲升繼續交替著修煉，練劍，樞機之力，以及進入零維。

  他現在的黑氣很多，在零維中大量的積累，可以讓他開始嚐試轟擊靈封。

  雖然有靈蘊，但是零維才是他的根本，早一日擺脫靈封的桎梏，早一日就能恢複使用黑氣與物子碎片。

  在時間膨脹中過去了大半個月，地底小人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星球。

  說是詭異，是因為這顆星球在赤人航道上的必經之路上，但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星球，不過暗能卻有些混亂。

  楚雲升沒有讓艦隊靠近過去，而是他自己直接飛了過去。

  這顆星球，仍有大氣，但是死氣沉沉，灰暗中，滿目的瘡痍。

  向下飛行了一段距離，很快，他便看到一座座巨大的山峰，舉目望去，連綿不絕，蔚為壯觀。

  但等一靠近，楚雲升立即發現這不是山，而是赫然由無數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

  所有的屍體都被冰封在山體之中，死前的表情至今栩栩如生。

  楚雲升想起了冷星古老飛船中，那名黑發宇航員所留下的記錄——堆積如山的屍體。

  全是人類的屍體！

  他從山峰上飛掠過去，於是看到了當初震驚黑發宇航員的一幕，此刻就真實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嬰兒屍山！

  數不清的嬰兒屍體堆積在一起，連綿不斷如同一條巨大的山脈。

  楚雲升從天空中降落下去，站在這些人類屍山的山腳下。

  那些一座座圍繞在他周圍冰封的屍山群，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鎮壓在他的頭頂上，令人窒息。

  這不是一顆什麽詭異的行星，而是一顆屍星，堆滿人類屍體的星球！

  死了，還要冰封起來，不知道做什麽用。

  火元氣從他身體中一道道地縱橫而出，猶如蛟龍一般蕩滌屍山之群。

  烈火熊熊地燃燒，蔓延焚燒著一座座屍山。

  在衝天的火光中，那些不知道冰封了多少年的屍體，一一熔化成灰燼。

  楚雲升沒有再去地下查看，艦隊速度很快，時間不夠，而且這裏讓他感覺到壓抑，這種感覺不受他的控製，仿佛讓他想起某種鎮壓。

  漫天屍體的灰飛中，在他離開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一絲悲涼的氣息。

  艦隊中的人也陸續看到了這顆星球上屍山群，都默默無語。

  回到戰艦，楚雲升便感覺到氣氛有些變化，有時候，聽到的事情，與親眼看到的事情，給人的衝擊力完全不同。

  即便是與人類無關的地底小人，似乎也感覺到一些壓抑。

  但戰爭還在繼續，楚雲升也不斷修煉劍式，嚐試樞機之力，衝擊靈封。

  一次次黑氣轟擊出去，震蕩他的零維，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轟擊。

  靈封巋然不動！

  但他沒有放棄，在淨化後的黑氣耗盡之前，他仍機械與枯燥地衝擊著。

  時間一天天過去，赤人飛船的蹤跡依舊沒有找到，靈封依然不動，但在他最後一次衝擊時，出現了一絲意外。

  說是意外，是因為發生的太快，猝不及防，而不是他沒有經曆過。

  黑氣持續的轟擊，沒有轟開靈封，卻轟開了一條分叉線！

  在轟開的一瞬間，他的意識便跟著黑氣，順著那條分叉線衝了出去。

  這個時候，反應極快的他，也僅能依靠靈蘊在外麵留下一條信息，告訴地底小人他要修煉一段時間。

  下一刻，他便衝出了分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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